余宇涵“來得及!一定來得及!”
余宇涵雙目赤紅,幾乎是咆哮出來,他猛地扭頭看向嚴浩翔,眼神是一種瀕死的瘋狂和哀求。
余宇涵“嚴將軍!馬車!借我馬車!我要進宮!不……我先去找人聯(lián)絡(luò)常院判!”
嚴浩翔看著他那副徹底崩潰的樣子,嘴角幾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快得無人察覺。他擺了擺手,立刻有親兵跑去備車。
嚴浩翔“余大公子,”
嚴浩翔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嚴浩翔“令妹這情況,怕是經(jīng)不起顛簸進宮了。你若有法子聯(lián)絡(luò)常院判,不如……寫個手書,將癥狀說明,我讓人快馬加鞭送去,或許更穩(wěn)妥?!?/p>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補充。
嚴浩翔“畢竟,宮里現(xiàn)在……亂著呢?!?/p>
余宇涵此刻腦子已是一團亂麻,只覺得嚴浩翔說得有理——阿媛這樣子確實不能再折騰;宮里大亂,他貿(mào)然沖進去可能什么都做不了,反而壞事;送信……送信最快最直接!
余宇涵“對!手書!我寫手書!”
他語無倫次,慌慌張張地四處張望,尋找紙筆,像個無頭蒼蠅。
嚴浩翔對旁邊一個親兵使了個眼色。那親兵立刻機靈地跑開,片刻便取了紙墨筆硯來,甚至貼心地搬來一張小幾,放在余宇涵面前。
余宇涵撲到小幾前,手抖得幾乎握不住筆,墨汁濺得到處都是。他腦子里全是碧落的癥狀和妹妹痛苦的呻吟,還有宮里許諾不知死活的模樣,恐懼和愧疚將他徹底淹沒。
他匆匆寫下余媛的“癥狀”,字跡潦草狂亂,泣血般懇求常德貴賜藥救命。
寫到最后,他已是淚流滿面,手指哆嗦著,幾乎要寫不下去。
就在這時,一只冰冷的小手輕輕拉了他的衣袖。
余媛不知何時掙扎著半坐起來,氣息奄奄,將一直死死攥在手里的、那枚銀白色的、形狀古怪的小物件,顫巍巍地遞到他沾滿墨漬和淚水的手邊。
她的眼神渙散,仿佛只是下意識地抓住什么救命稻草,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余媛“……掉出來的……許是……常院判……以前落在家里的……舊物……一并……還……還給他……或許……看在故物情分上……”
她的話斷斷續(xù)續(xù),邏輯不清,完全像一個神志模糊的病人的囈語。
余宇涵此刻心神俱裂,哪里還會去細想這東西的來歷?他只覺得妹妹說得對!常德貴那老狐貍最是念舊(或者說最是貪財),送上舊物,或許真能讓他更盡心!
他幾乎是搶一般抓過那枚銀白物件,想也沒想,胡亂地用那張寫滿求救字跡的紙將其包住,卷成一團,死死攥在手心!
余宇涵“備馬!快備馬!”
他朝著嚴府親兵嘶吼,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沖。
余媛“兄長……”
余媛在他身后,發(fā)出最后一聲微弱至極的呼喚,然后頭一歪,仿佛徹底失去了意識,軟倒在地。
余宇涵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妹妹“昏迷”的慘狀,眼底的痛苦和決絕幾乎要溢出來。他狠狠一跺腳,再不留戀,發(fā)瘋般沖出了嚴府側(cè)門,跳上剛剛備好的快馬,狠狠一抽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