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連忙低聲對刀疤臉說了幾句。刀疤臉眉頭緊鎖，目光在余媛身上來回掃視，充滿懷疑和不信任。

“姑娘，”

刀疤臉開口，聲音沙啞難聽。

“這里的‘賬’，可不是繡花枕頭能看的?！?/p>

余媛仿佛沒聽出他話里的侮辱，目光平靜地掃過那巨大的藥柜，又落回刀疤臉身上。

余媛“我不是來看賬的，是來給你們指條活路的。”

刀疤臉和掌柜同時一怔。

余媛向前走了兩步，油燈的光在她臉上投下?lián)u曳的陰影，讓她看起來有種不符合年齡的深沉。

余媛“兄長倒下了，宮里現(xiàn)在亂成一團，許娘子中毒，陛下震怒。你們覺得，這個時候，你們這條線，還能像以前那樣安穩(wěn)嗎？”

刀疤臉臉色一變。

“許娘子中毒？怎么回事？！”

消息顯然還未完全傳到這里。

余媛“中的不是陛下預備的‘碧落’，而是另一種南疆奇毒‘醉朦朧’?！?/p>

余媛語速不快，卻字字砸在人心上。

余媛“下毒手法隱秘，陛下影衛(wèi)正在徹查。你們說，若是查到最后，線索不小心……牽到了這間茶樓，牽到了你們往日經(jīng)由我兄長的手，送往宮里的某些‘藥材’上……”

掌柜的和刀疤臉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冷汗涔涔而下！

他們干的勾當，自己最清楚！往日有余宇涵周旋打點，上下打點，自然無事?？扇缃裼嘤詈瓜铝?！宮里又出了這等驚天大事！一旦查起來，他們就是現(xiàn)成的替罪羊！九族都不夠砍的！

“姑娘……您的意思是……”

掌柜的聲音發(fā)顫，腿肚子都在抖。

余媛“我的意思很簡單?！?/p>

余媛目光清冷，看著他們。

余媛“從現(xiàn)在起，你們聽我的。宮里任何風吹草動，尤其是關(guān)于許夫人病情、陛下態(tài)度、以及……太醫(yī)院常德貴院判的任何異常，我要第一時間知道?！?/p>

她頓了頓，加重語氣。

余媛“只有我知道得足夠快，才能想辦法保住你們的命，或許……還能保住你們家人的命?！?/p>

威逼之后，是利誘，更是唯一的生路。

刀疤臉和掌柜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巨大的恐懼和一絲絕處逢生的希冀。他們這種藏在陰溝里的老鼠，最怕的就是上面的天塌下來。如今，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拿著令牌的余家小姐，似乎成了唯一能撐住那片天的人……或者，是拉著他們一起死的索命無常？

“我們……如何信你？”

刀疤臉咬著牙問，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余媛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詭異。她抬起手，不是拿出更多證據(jù)，而是輕輕撫過耳邊垂落的一縷發(fā)絲，指尖若有似無地碰了一下那枚重新簪好的、毫不起眼的烏木簪。

余媛“你們不需要信我?！?/p>

她輕聲道，目光卻如同淬了冰。

余媛“你們只需要知道，我能讓常院判拿到他‘該拿’的東西，也能讓某些人……永遠閉上嘴?！?/p>

她的話模糊而危險，卻比任何承諾都更有力。常德貴！那個他們偶爾也需要傳遞“藥材”的關(guān)鍵人物！這女子竟能插手到常德貴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