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伯仔細回想,搖了搖頭。
“大公子近日忙于……忙于宮中事務(wù),并無特別交代。見的也都是往常那些人。只是……”
他頓了頓,有些遲疑。
“只是前兩日,大公子似乎心情極差,獨自在書房待了很久,還摔了一套茶具。老奴進去收拾時,隱約聽見他喃喃……說什么‘不得已’、‘護不住’……”
不得已?護不???
余媛眼底寒光一閃。是對她下手“不得已”?還是對左相下手“不得已”?“護不住”的,是她,還是……許諾?
線索依舊模糊。
她正要再問,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丫鬟驚慌的低呼。
“小姐!管家!不好了!庫房……庫房那邊……”
一個負責(zé)看守側(cè)門庫房的小廝連滾帶爬地沖進院子,臉色煞白,噗通跪倒在地,抖得話都說不全。
“……失竊了!剛剛發(fā)現(xiàn)的!那批……那批陛下賞賜給左相壓驚的東珠……少……少了一盒!”
忠伯臉色大變。
“什么?!何時的事?!誰看的庫房?!”
陛下賞賜給左相的東西,在余府庫房里失竊!這若是傳出去,簡直是滔天大禍!
余媛的心也是猛地一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立刻看向忠伯。
余媛“忠伯,立刻帶人封鎖庫房周圍,所有經(jīng)手之人一律看管起來,不許任何人進出!但消息絕不能外傳,尤其不能驚動兄長!”
“是!”
忠伯到底是老人,迅速鎮(zhèn)定下來,立刻轉(zhuǎn)身去安排。
余媛則對那報信的小廝冷聲道。
余媛“帶路!”
庫房重地,平日里守衛(wèi)也算森嚴。此刻卻門戶洞開,鎖頭被利刃劈壞扔在地上。里面倒是沒有大肆翻動的痕跡,唯獨一個紫檀木盒被打開,里面鋪著的明黃綢緞還在,原本應(yīng)該盛放著一斛飽滿東珠的位置,卻空空如也。
賊人目標明確,手法利落,只取珠,不留痕。
余媛“何時發(fā)現(xiàn)的?最后一次查驗是什么時辰?”
余媛聲音冰冷,目光如刀,刮過那幾個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庫房看守。
“戌時……戌時三刻換崗時還好好的!就剛才……剛才小的巡邏過來,就發(fā)現(xiàn)鎖被毀了……”
看守頭目磕巴著回答,面如死灰。
戌時三刻到現(xiàn)在,不過半個多時辰。賊人來得快,去得也快。
余媛蹲下身,仔細查看被破壞的鎖頭和周圍地面。鎖是軍中慣用的精鐵鎖,被一種極其剛猛霸道的力量硬生生劈開,斷口嶄新。地面灰塵上,留下了一個模糊的、略顯特殊的鞋印,前掌寬厚,后跟處有一個不易察覺的半月形凹陷。
這種腳印……她好像在嚴浩翔的演武場上見過類似的,是他某個親兵靴底的紋路?
她的心猛地一跳。是嚴浩翔?他派人來偷陛下給左相的東珠?為什么?栽贓?挑釁?還是……另有所圖?
不對。若是嚴浩翔,何必用這種留下明顯痕跡的霸道手法?他手下多的是能悄無聲息取走東西的高手。
是栽贓?嫁禍給嚴浩翔?或是嫁禍給余家監(jiān)守自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