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媛“兄長!”
余媛用力搖晃他,卻無法阻止他意識的流失。
就在這混亂之際——
“圣旨到——!”
一聲尖利高亢的宣喝如同驚雷,猛地炸響在死寂的余府上空!穿透門窗,直刺入耳膜!
屋內(nèi)兄妹二人動作同時僵??!
余宇涵瞳孔驟散,徹底暈死過去。
余媛猛地松開手,豁然轉(zhuǎn)頭看向房門方向,臉色瞬間雪白。
來了!來得這么快!
皇帝的反應(yīng),遠(yuǎn)超想象!是因為左航的瘋狂?還是因為從常德貴那里初步拷問出了更駭人的東西?!
腳步聲!甲胄碰撞聲!無數(shù)沉重的腳步聲正迅速朝著院內(nèi)逼近!如同死神催命的鼓點!
余媛站在原地,渾身冰冷,大腦卻在這一刻高速運轉(zhuǎn)到極致。
不能慌!絕不能慌!
她飛快地將“月魄”瓷瓶塞回懷中,扯過錦被胡亂蓋在余宇涵身上,做出竭力照顧兄長的模樣,同時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慌與茫然。
臥室的門被“砰”地一聲從外面猛地推開!
刺目的光線涌入,映照出門口黑壓壓的人群——身著宮廷禁衛(wèi)服飾的兵士,以及為首一名面白無須、眼神冰冷的中年太監(jiān),他手中明黃色的絹帛如同判官手中的生死簿!
太監(jiān)冰冷的目光掃過屋內(nèi),在昏死的余宇涵和臉色蒼白、看似柔弱無助的余媛身上停留一瞬,尖細(xì)的嗓音毫無情緒地響起:
“陛下口諭:余氏宇涵,勾結(jié)罪臣,涉嫌謀害命婦,即刻押入天牢候?qū)?!余府一?yīng)人等,禁足府內(nèi),不得出入,聽候發(fā)落!”
“余小姐,”
那太監(jiān)的目光落在余媛身上,帶著一種毒蛇般的審視。
“跟雜家走吧。”
兩名禁衛(wèi)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看似“請”,實則押解的姿態(tài)已然擺出。
余媛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破喉嚨,四肢百骸卻一片冰涼。陛下直接拿人,甚至等不及詔獄審問常德貴的結(jié)果!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皇帝已然震怒至極,或者……他從別的渠道得到了更致命的信息,已然認(rèn)定余家罪無可赦!
她飛快地瞥了一眼床上徹底失去意識的兄長,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銳痛維持著最后一絲清醒。不能反抗,反抗即是心虛,即刻便是滅頂之災(zāi)。
她垂下頭,掩去眼底所有情緒,身體微微顫抖,做出全然被嚇呆、任人擺布的柔弱模樣,聲音細(xì)若蚊蚋,帶著哭腔。
余媛“……民女……遵旨?!?/p>
她被禁衛(wèi)“攙扶”著,踉蹌地走出臥室。門外,忠伯和一眾下人跪了一地,面無人色,渾身抖得如同風(fēng)中落葉。忠伯抬起頭,老眼里滿是絕望和哀求。
余媛與他目光一觸即分,幾不可查地微微搖了一下頭。
不能牽連任何人。此刻,她孤身一人,才是唯一可能破局的機會。
她被帶出余府,塞進(jìn)一輛沒有任何標(biāo)識的青幔馬車?yán)?。馬車立刻啟動,車輪碾過石板路,發(fā)出的聲音沉悶而壓抑,像是碾在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