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云裹挾著黑夜,灑下的月光照耀著我腳下泥濘的路。走在不知道通往何處的小路,背對著才住了不到一天的小家漫無目的地走著。就像是一條無家可歸的野犬。這想法也不盡然是錯(cuò)誤的,畢竟自從被撞大運(yùn)穿越到這里以來就是亂葬崗,與一只野犬也無多大差別不是?想到這,我有那么一瞬是笑了出來的。
“喂,老梆子?!?/p>
“無禮小輩,呼吾作甚?”
“你byd瞎唱什么喪歌,搞得我都沒地方住了?!?/p>
“無知。那是安魂曲,是使靈魂得到放松與安眠的圣歌,可不是什么喪歌?!?/p>
“...”
可不是嘛,使靈魂得到放松與安眠的歌曲。有個(gè)可惜的話就是容易讓自己安穩(wěn)地休息,簡稱安息。
月光啊,你是多么地美麗??稍谀阏找碌奈遥瑸楹物@得如此凄涼呢?
“吧嗒吧嗒...”
拖著虛脫的身體沿著看似熟悉的破路一步步地走著。驀地驚覺村里那平整的土路終究也走到了頭,前方展開著的只有一片無數(shù)人踩踏過的泥濘與無盡的森林。
“老梆子,虧你我吃了不少的苦啊?!?/p>
“小輩今夜為何不同昔日那般開朗?倒是像前朝文人,郁郁寡歡,雖有白丁之言也僅星星般點(diǎn)矣。”
“哎...一夜之間我仿佛真正地安著在這荒木村了,可惜天不盡人啊...”
“噫——吁——嚱——
魂兮~~ 歸來兮~~
春江月暖柳依依,
杏花吹雪落云衣。
殘陽烙孤影,寒潭渡鶴唳。
碧草連天沒舊蹊,
昔年鶯燕今何棲?
新??战Y(jié)繭,故枝無蟬啼!
金谷園頹牡丹泣,
玉樓宴罷笙歌寂。
莫問~~ 莫問~~ 錦書沉秋水,
且看~~ 且看~~ 青山葬晚曦...”
“老梆子,我家沒了不是我沒了?!?/p>
“小輩,汝可曾同思此曲美乎?”
“確實(shí)...就這樣吧。”
我漫無目的地沿著路走著,只是想著盡可能地遠(yuǎn)離這留下了深刻回憶的荒木村。不僅是怕那張鴻烈追上來,更是怕涌上來的回憶會(huì)把我牢牢釘死在這逃亡路上。
可曾過了幾何時(shí)辰?本就疲憊不堪的軀體快要承受不住這肅殺之時(shí),突兀地呈在眼前的,正是我那來到此方世界初日次搭建的茅草屋。
“呵,也好,再次重新來過吧?!?/p>
我拖著快要昏死過去的軀體走到一旁的松樹邊,依托著這棵樹,用那僅剩的靈力,硬是歪歪扭扭地刻下了「死馬醫(yī)館,活人慎入」八個(gè)大字。
“呼...呼...”
我的呼吸聲逐漸減弱,四肢也逐漸失去著本就不充裕了的力量。拼盡全力向著僅離了幾步的小茅屋邁著腳步。
“好累...”
“咚”
我重重倒在了茅草屋中那僅僅時(shí)隔一日的干草堆上,它們用溫柔的身體撐住了我。可確確實(shí)實(shí)地僅是隔了一天可為何會(huì)感到時(shí)隔多日呢?
‘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的眼睛緩緩地閉上了。
微弱的呼吸聲環(huán)繞著這間難以被看作是屋子的小茅堆,激起了一道道的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