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壽辰當(dāng)日,尚書府內(nèi)外張燈結(jié)彩,一派熱鬧景象。許凌懷揣著緊張與期待,捧著精心繡制的《松鶴延年圖》,隨眾人來到宴席廳。
廳內(nèi),華燭高照,絲竹悅耳。老夫人端坐主位,接受著兒孫與賓客的賀壽。大小姐許靜怡身著月白織錦長裙,儀態(tài)端莊地陪在一旁,時而輕聲安撫老夫人,盡顯長姐風(fēng)范。二公子許言、三公子許諾也正裝出席,與往來賓客應(yīng)酬。五小姐許芷涵則像只花蝴蝶,圍著老夫人嘰嘰喳喳,不忘用眼角余光瞥向許凌,眼神里滿是不屑。
許凌深吸一口氣,穩(wěn)步上前,跪地獻(xiàn)上繡品:“祖母,孫女兒親手繡了《松鶴延年圖》,愿您福壽康寧?!?老夫人抬眼,掃過繡品,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 松鶴靈動,針法細(xì)膩,倒比預(yù)想中用心許多。正欲開口,許芷涵卻搶先譏諷:“三姐這繡品,顏色倒也算鮮亮,就是這針法,比起府里的繡娘,差得遠(yuǎn)呢,莫不是拿不出手才自己繡?” 許凌垂眸,剛要辯駁,卻聽大小姐許靜怡輕笑道:“五妹莫要胡鬧,三妹這份心意,祖母定然歡喜?!?說罷,又轉(zhuǎn)向老夫人:“母親,三妹費(fèi)心了,您且瞧瞧這繡工,松針都根根分明,可見用心?!?老夫人微微頷首,臉色稍緩:“罷了,你起來吧,也算有幾分孝心?!?許凌謝過,退回原位,心下暗松口氣,感激地看向許靜怡。
宴席間,許凌留意到角落坐著兩位陌生少年少女,氣質(zhì)出眾。后來聽旁人道起,才知是顧家公子顧澤與千金顧欣。正想著,蔣家大小姐蔣佳笑著朝她招手。蔣佳與許凌在女學(xué)有過交集,性格豪爽。兩人正說著話,顧澤端著酒杯,禮貌地過來見禮。他面容清俊,談吐文雅,說起詩詞典故頭頭是道,許凌聽得入神,不自覺便多聊了幾句。
這一幕落在許芷涵眼里,又成了編排的由頭。她湊到二公子許言身邊,嬌聲道:“二哥,你看三姐,在祖母壽宴上都不安分,和外男聊得歡快,也不怕壞了名聲。” 許言看了眼遠(yuǎn)處,皺眉道:“五妹莫要亂說,三姐應(yīng)當(dāng)有分寸?!?可許芷涵哪肯罷休,尋了機(jī)會,便在老夫人面前添油加醋:“祖母,您看三姐,和顧家公子眉來眼去的,傳出去可要壞了咱們許家名聲!” 老夫人本就對許凌此前外出拋頭露面心存不滿,當(dāng)下臉一沉,剛要發(fā)作,卻見大夫人笑著上前:“母親,孩子們年輕,湊在一起說說話罷了,蔣家、顧家都是世交,算不得什么。” 又朝許凌使眼色,讓她退下。
許凌滿心委屈,卻也只能默默回到座位。這時,三公子許諾走到她身旁,輕聲道:“三姐,莫往心里去,五妹就是愛鬧。你那繡品,我瞧著極好,祖母心里也有數(shù)。” 許凌勉強(qiáng)笑笑,感激這位三弟的體貼。
壽宴過半,顧欣突然笑著走到許凌面前,遞過一個荷包:“許三小姐,我瞧你有趣,這荷包送你,愿我們能成好友?!?許凌驚喜接過,正想回禮,卻聽蔣佳在一旁笑道:“顧姑娘性子真爽朗,這荷包配三小姐正好!” 氣氛一時又輕松起來,許芷涵在旁氣得干瞪眼,卻也不好再發(fā)作。
待壽宴結(jié)束,許凌回到院子,回想今日種種,感慨萬千。深宅里的目光與議論如網(wǎng),可她仍想守住對自由與喜好的追求。她摩挲著顧欣送的荷包,又看看自己的《松鶴延年圖》,暗暗期許:往后不管多少風(fēng)雨,都要像這繡品里的松鶴,挺拔自在,闖出屬于自己的天地…… 而那些悄然種下的情誼種子,也將在這深宅歲月里,慢慢發(fā)芽,陪她走過未知的路,對抗明里暗里的刁難,見證她在束縛中尋光、于困境中成長的每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