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之嫡女風(fēng)云

齊嬈的喜轎剛離開齊府大門不出三日，邕王府的拜帖就遞到了平寧郡主手中。那日秋陽正好，平寧郡主正坐在花廳查看年節(jié)禮單，管事嬤嬤匆匆進(jìn)來，手中捧著朱紅灑金的帖子，低聲道

青柳郡主，邕王妃駕到，已至二門了。

平寧郡主手中的禮單微微一顫，面上卻不顯，只將茶盞輕輕擱下

平寧郡主快請

指尖在案幾上無意識地敲了兩下，這是她心緒不寧時的小習(xí)慣。

邕王妃一身絳紫色遍地金通袖襖，發(fā)間朝陽五鳳掛珠釵隨著步伐輕晃，人未至聲先到

邕王妃郡主近日可好？本宮不請自來，還望莫怪。

平寧郡主起身相迎，唇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意

平寧郡主王妃說哪里話，您能蒞臨寒舍，是齊府的福氣。

茶過三巡，邕王妃忽然將茶盞一擱，金鑲玉的護甲在盞沿敲出清脆的聲響

邕王妃聽聞令郎元若尚未定親？我家惠寧那丫頭啊，自馬球會后便念念不忘...

平寧郡主執(zhí)壺的手穩(wěn)如磐石，為邕王妃續(xù)上熱茶

平寧郡主犬子頑劣，怎配得上縣主金枝玉葉？再說他如今功名未就...

"哎～"邕王妃拖長了聲調(diào)

邕王妃齊國公府的門第，難道還講究這些虛名不成？

正僵持間，管事又來報

小廝榮妃娘娘到訪。

小榮妃榮飛鸞一襲湖藍(lán)色百蝶穿花裙，進(jìn)門見邕王妃在座，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笑道

小榮妃本宮來得不巧，竟趕上王妃與郡主說體己話。

邕王妃冷笑一聲

邕王妃榮妃來得正好，本宮正與郡主商議兒女婚事呢。

平寧郡主背脊?jié)B出細(xì)汗，面上卻愈發(fā)從容

平寧郡主兩位說笑了，衡兒不過是個毛頭小子...

她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話頭

平寧郡主聽聞榮妃娘娘近日身子不爽利？

這場暗藏機鋒的談話持續(xù)了整整一個時辰。送走兩位貴客后，平寧郡主靠在貴妃榻上，指尖發(fā)涼。管事嬤嬤心疼地遞上參茶

青柳郡主何不應(yīng)下？邕王府勢大...

平寧郡主糊涂！

平寧郡主難得厲色

平寧郡主嬈兒剛嫁兗王世子，若衡兒再與邕王府結(jié)親，齊家成什么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

平寧郡主再說...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榮家雖不及邕王府顯赫，但小榮妃極得官家寵愛。

管事嬤嬤突然壓低聲音

青柳可老奴瞧著，邕王妃走時臉色不大好...

平寧郡主望向窗外漸沉的暮色，秋風(fēng)吹落一地黃葉。她太了解邕王妃的性子了——今日這般搪塞，齊家怕是要被記恨上了。

果然你剛回到宮中，就察覺到氣氛不對。往日見了你總要行禮問安的宮女們，如今只遠(yuǎn)遠(yuǎn)地福一福就匆匆離去；去擷芳殿習(xí)禮的路上，總能聽見身后傳來刻意壓低的竊笑聲。

嘉慶子縣主別往心里去

嘉慶子氣得眼眶發(fā)紅

嘉慶子都是些眼皮子淺的，見風(fēng)使舵罷了。

你搖搖頭，心里明鏡似的——邕王府和榮家，這是開始報復(fù)了。

邕王妃的手段來得又快又狠。先是習(xí)禮時，你用的茶盞總是莫名其妙地裂了縫；再是徐嬤嬤布置的繡活，你的絲線總會無緣無故地打了死結(jié)。最過分的是那日焚香課，你案前的香爐竟被人動了手腳，剛一點燃就炸出火星，險些毀了你這身新做的衣裙。

榮飛燕縣主！

榮飛燕驚呼著撲過來幫你拍打裙角的火星

榮飛燕這分明是有人...

張桂芬飛燕！

張桂芬一把拉住她，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張桂芬慎言。

你抬頭，正好對上不遠(yuǎn)處嘉成縣主得意的目光。她故作驚訝地掩唇

趙惠寧哎呀，長樂縣主怎么這般不小心？

余嫣紅立刻附和

余嫣紅怕是手藝不精，連個香爐都用不好呢。

你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強壓下心頭怒火。正要開口，徐嬤嬤已經(jīng)聞聲趕來

徐嬤嬤怎么回事？

嘉成縣主搶先道

趙惠寧回嬤嬤的話，長樂妹妹自己不當(dāng)心，弄炸了香爐。

她故作關(guān)切地看著你

趙惠寧沒傷著吧？

徐嬤嬤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端倪。但她只是深深嘆了口氣

徐嬤嬤縣主以后小心些。今日的課就到這里吧。

回到寢殿，你終于忍不住摔了茶盞

齊妍欺人太甚！

嘉慶子縣主息怒

嘉慶子急得直跺腳

嘉慶子奴婢這就去稟報皇后娘娘！

你拉住她

齊妍沒用的。沒有證據(jù)，皇后娘娘至多訓(xùn)斥她們幾句。

你苦笑一聲

齊妍反倒顯得我小題大做。

第二日，你早早去了擷芳殿。趁無人注意，你將嘉成縣主常用的那方硯臺里摻了膠水。果然，晨課習(xí)字時，嘉成剛蘸了墨，毛筆就黏在了硯臺上，惹得滿堂哄笑。

趙惠寧齊妍！

嘉成氣得渾身發(fā)抖

趙惠寧你竟敢...

你無辜地眨眨眼

齊妍縣主這話從何說起？我方才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啊。

張桂芬立刻幫腔

張桂芬是啊，我們可都看見了，長樂根本沒靠近過縣主的書案。

榮飛燕也柔聲道

榮飛燕許是天氣干燥，膠質(zhì)凝結(jié)了吧？

嘉成縣主被堵得啞口無言，只能恨恨地瞪著你。你知道，這梁子是越結(jié)越深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半月有余。你雖時不時反擊，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今日衣裙被剪，明日繡鞋失蹤，后日連寢殿的窗紙都被人捅破。你夜不能寐，眼下漸漸浮現(xiàn)出青影。

嘉慶子縣主瘦了

嘉慶子心疼地為你梳發(fā)

嘉慶子要不要給郡主遞個信？

你搖搖頭

齊妍母親已經(jīng)夠煩心的了。

前日家書中提到，邕王妃和小榮妃輪番上門，話里話外都是要與齊衡結(jié)親。母親既不能得罪邕王府，又不能輕慢了榮家，只能左右周旋。

最讓你憂心的是，嘉成縣主近日變本加厲。前日習(xí)琴，她故意撞翻你的琴案；昨日插花，她又"失手"打翻了你的水盆。今日晨起，竟發(fā)現(xiàn)你最心愛的那支福康公主留下的玉簪不見了蹤影！

榮飛燕縣主...

榮飛燕愧疚地看著你

榮飛燕我姐姐她...

你拍拍她的手

齊妍不關(guān)你的事。

你知道榮飛燕夾在中間有多難——一邊是親姐姐，一邊是你這個閨中密友。

張桂芬氣得直咬牙

張桂芬邕王府欺人太甚！不就是仗著...

齊妍桂芬！

你急忙制止她。有些話，說出來就是大逆不道。

臘八那日，皇后終于察覺了異常。見你面色蒼白，她將你單獨留在坤寧宮

柴皇后（太后）長樂，可是身子不適？

你跪在地上，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

齊妍娘娘，臣女...臣女想家了。

皇后沉默良久，輕輕將你攬入懷中

柴皇后（太后）傻孩子，再忍忍。

她撫著你的發(fā)絲

柴皇后（太后）過了年，你們這期女學(xué)就結(jié)業(yè)了。

你伏在皇后膝上，聞著她身上熟悉的檀香味，突然覺得無比委屈。你知道皇后其實什么都知道，但身為六宮之主，她不能明著偏袒你。

齊妍娘娘

你哽咽道

齊妍臣女明白的。

皇后嘆了口氣，次日便讓徐嬤嬤當(dāng)眾訓(xùn)誡

徐嬤嬤女兒家當(dāng)以貞靜為要，若有人搬弄是非，休怪老身稟明娘娘，逐出宮去！

這番警告總算讓嘉成縣主收斂了些。但你知道，真正的安寧要等到結(jié)業(yè)那日。

臘月二十三，小年這日，宮中開始張燈結(jié)彩?？粗鴴炱鸬募t燈籠，你終于有了一絲盼頭。

嘉慶子縣主，郡主來信了！

嘉慶子興沖沖地跑進(jìn)來

嘉慶子說過年時給您準(zhǔn)備了許多新衣裳，還有您最愛吃的玫瑰酥！

你展開家書，母親的字跡依舊端莊有力：

"吾兒妍兒：

年關(guān)將至，宮中想必忙碌。家中一切安好，你兄長近日苦讀詩書，頗有進(jìn)益。你嬈姐姐來信說在兗王府一切順?biāo)?，世子待她極好。

只盼我兒早日結(jié)業(yè)歸家，一家團圓。母字。"

窗外飄起了今冬第一場雪。你摩挲著信紙，忽然想起入宮那日，也是這樣的雪天。那時你還是個懵懂的小丫頭，如今卻已經(jīng)懂得，在這深宮之中，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

齊妍嘉慶子

你擦干眼淚

齊妍去把我那件紅斗篷找出來。

你望向窗外紛飛的雪花

齊妍新年快到了，該準(zhǔn)備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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