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是真的。"她抬頭直視魏劭,"喬家絕無勾結(jié)北燕之意!"
"白紙黑字,還想抵賴?"魏劭手腕微動,劍鋒在她頸間壓出一道細小的血痕,"你們喬家果然一脈相承,盡是背信棄義之徒!"
一滴血珠順著喬慈雪白的脖頸滑下,染紅了衣領(lǐng)。她沒有去擦,而是挺直腰背,迎向劍鋒:"若魏侯認定民女有罪,現(xiàn)在便可取我性命。但請想一想,若這密信是假的,豈不是中了離間之計?"
魏劭眼中閃過一絲遲疑,劍尖卻未移開半分:"證據(jù)呢?"
"民女身在魏府,如何能證明千里之外的事?"喬慈苦笑,"但請魏侯細想,若喬家真欲勾結(jié)北燕,又何必送我來此為人質(zhì)?"
魏劭微微瞇眼。喬慈的話確有道理,但多年征戰(zhàn)養(yǎng)成的警惕讓他不敢輕信任何人,尤其是喬家人。
"或許,這正是你們的障眼法。"他聲音低沉,劍鋒卻稍稍后撤了半寸。
喬慈敏銳地察覺到這一細微變化,心知機會稍縱即逝。她突然抬手握住劍身,鋒利的刃口立刻割破她柔嫩的掌心,鮮血順著手腕流下,染紅了袖口。
"你干什么!"魏劭一驚,下意識要抽回寶劍,卻怕傷她更重而不敢用力。
"魏侯請看。"喬慈忍著劇痛,將流血的手腕舉到他眼前,"這玉鐲,可認得?"
魏劭這才注意到她腕上戴著一枚古樸的翡翠玉鐲,在鮮血浸染下更顯翠綠欲滴。玉鐲內(nèi)側(cè)刻著精細的紋樣,隱約可見一個"魏"字。
這...這怎么可能?
魏劭瞳孔驟縮,這把劍幾乎脫手。這玉鐲的紋樣他再熟悉不過——與他母親留下的玉佩如出一轍!
"此物從何而來?"他聲音沙啞,劍終于垂下。
喬慈松了口氣,額頭已滲出細密汗珠:"是祖母臨終前所賜,說是...故人之物。"
魏劭死死盯著那枚玉鐲,思緒翻涌。母親生前確實與喬家老夫人有舊,但具體情由她從未詳說。這玉鐲若是真品,那么...
"來人!傳醫(yī)官!"他突然高聲喊道,同時一把抓住喬慈流血的手,"別動!"
喬慈驚訝地看著他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方才還殺氣騰騰的魏劭,此刻正用自己昂貴的衣袖為她按壓傷口止血,眉頭緊鎖的樣子仿佛受傷的是他自己。
醫(yī)官很快趕到,為喬慈包扎好傷口。期間魏劭一直站在旁邊,面色陰沉如水,目光卻始終沒離開過那枚玉鐲。
待醫(yī)官退下,室內(nèi)重歸寂靜。魏劭走到窗前,背對著喬慈,聲音低沉:"今日之事,暫且作罷。但若讓我發(fā)現(xiàn)你有一句虛言..."他沒有說完,但話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喬慈輕輕撫摸包扎好的手掌,輕聲道:"魏侯,那封密信可否讓民女一觀細節(jié)?或許能找出破綻。"
魏劭轉(zhuǎn)身,審視她片刻,終于從懷中取出信件遞過。這次他的動作輕了許多。
喬慈仔細閱讀,眉頭漸漸蹙起:"這封信有問題。筆跡雖模仿得極像,但用詞習(xí)慣不對。家父從不用'不日'一詞,向來寫'近日'。而且..."她指著信尾,"這印鑒位置偏了半寸,喬家正式文書絕不會犯這種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