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四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xì)看了半夜，才從字縫里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 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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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的冷白光下，夏冬青正蹲在貨架前整理貨架。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包裝袋，余光卻忍不住往窗邊飄——沈如竹坐在靠窗的高腳椅上，一襲素色長裙，烏黑的長發(fā)垂落肩頭，手里捧著一本泛黃的古籍，指尖輕輕翻過一頁，眉頭微蹙。

夏冬青看得有些出神

王小亞“喂——”

一張放大的鬼臉突然湊到他面前，嚇得他猛地往后一仰，差點(diǎn)撞翻貨架。

王小亞托著腮幫子，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嘴角掛著促狹的笑

王小亞“冬青，你干嘛老偷看如竹姐？”

夏冬青“我、我沒有！我、我只是在整理貨架”

王小亞“哦——那你臉紅什么？”

夏冬青張了張嘴，正想辯解，突然——

“叮鈴——”

玻璃門被推開，風(fēng)鈴清脆作響。

趙吏懶洋洋地走進(jìn)來，黑色風(fēng)衣隨著步伐微微擺動，領(lǐng)口松散地敞著，露出一截鎖骨。他手里拎著一串車鑰匙，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著圈，目光在店內(nèi)掃了一圈，最終落在窗邊的沈如竹身上。

趙吏“我這便利店什么時候成你們的收容所了？”

沈如竹頭也不抬，指尖輕輕翻過一頁古籍

沈如竹“你不在的時候，這里氛圍很好”

趙吏挑眉，也不惱，徑直走到她對面坐下，長腿一伸，順手從旁邊的貨架上拿了一罐啤酒，拉開拉環(huán)，仰頭灌了一口

趙吏“怎么，我打擾你和冬青的'二人世界'了？”

夏冬青他僵在原地，臉漲得通紅

夏冬青“趙吏！你瞎說什么呢”

王小亞看熱鬧不嫌事大，笑嘻嘻地湊過來，胳膊肘捅了捅趙吏

王小亞“趙吏，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趙吏“我吃醋？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么。”

他頓了頓，突然轉(zhuǎn)頭看向冬青，嘴角勾起一抹假笑

趙吏“不過冬青啊，你倆要是真談的話，我這可不能用你了?！?/p>

夏冬青“......為什么？”

趙吏慢悠悠地喝了口酒，語氣輕飄飄的

趙吏“因為你談戀愛影響不好”

王小亞瞪大眼睛，猛地拍桌

王小亞“趙吏！你丫就是酸！酸雞跳腳你！”

沈如竹終于抬起頭，涼涼地掃了趙吏一眼

沈如竹“幼稚”

突然聽見廁所方向傳來"嘩啦"一聲，像是有人狠狠撕下了什么。

王小亞抬頭望去，只見一個陌生女人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

她約莫二十五六歲，穿著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和一件寬大的灰色衛(wèi)衣，臉色蒼白，眼下掛著濃重的烏青。她的手指緊緊攥著一團(tuán)被撕碎的紙——

趙雪“有馬克筆嗎？”

夏冬青“有，紅色和黑色”

女人拿起紅色馬克筆，轉(zhuǎn)身又回了廁所。

王小亞“我去看看”

廁所的門上，原本密密麻麻的代孕廣告已經(jīng)被撕得七零八落，但仍有幾張頑固地粘在角落。

女人用力涂掉那些電話號碼，筆尖幾乎戳破門板。最后，她在旁邊的空白處重重寫下兩個字：害人！

王小亞“你……為什么涂這個？”

趙雪“我朋友死了”

王小亞“……什么？”

趙雪“取卵，感染，子宮穿孔。他們跟她說無痛、安全、來錢快，可我的朋友死在了手術(shù)臺上。你說，她怎么這么傻呀，哪有那么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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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亞“事情就是這樣”

王小亞坐在吧臺上講述剛剛在衛(wèi)生間里發(fā)生的事

王小亞“實在是太過分了，我也要時常背著一只馬克筆才行?？匆娺@種害人廣告，我就把它涂掉?！?/p>

趙吏“涂了也沒用，明天又會有新的”

王小亞“那就不管了？”

趙吏沒回答，只是低頭翻著手機(jī)淡淡道

趙吏“最近三個月，冥界收了十七個因代孕死亡的女性，全是二十出頭的姑娘。剛才那個女人的朋友叫田可兒，22歲，死于取卵手術(shù)，是我?guī)氯サ摹?/p>

夏冬青“竟然這么多？”

趙吏“怎么，你不知道？這行早產(chǎn)業(yè)化、正規(guī)化了?！?/p>

夏冬青“正規(guī)化？”

趙吏“中介負(fù)責(zé)招聘，醫(yī)療機(jī)構(gòu)提供“無痛取卵”“胚胎移植” 市場有需求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人去做這件事”

趙吏“哦對了，還有代孕失敗的，子宮報廢的，直接扔后山?！?/p>

夏冬青“這……這跟殺人有什么區(qū)別？”

趙吏“區(qū)別就是，殺人犯法，這個‘合法’?！?/p>

便利店的燈光忽明忽暗，夏冬青攥緊拳頭，指節(jié)泛白。

夏冬青“那我們難道就不管了嗎？！”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便利店里顯得格外尖銳

夏冬青“那些女孩被騙、被折磨，甚至死在手術(shù)臺上——我們就這么看著？！”

趙吏“不然呢？你打算怎么管？報警？證據(jù)呢？那些女孩簽的合同可都是‘自愿’的?！?/p>

夏冬青“可她們是被騙的！那些廣告說什么無痛、安全，根本就是——”

沈如竹“但法律管不了自愿’ ”

沈如竹推了推趙吏的肩膀。

沈如竹“你有辦法，對嗎？”

趙吏叼著的香煙煙霧氤氳，模糊了他半張臉的表情。他微瞇的眼睛掃了沈如竹一眼

趙吏“阿如，你什么時候也成冬青那樣的圣母了”

夏冬青“趙吏！”

王小亞“就是就是！吏哥！你有辦法的對吧？你可不能看著那些壞蛋繼續(xù)害人！”

趙吏嘖了一聲，把沒抽完的半截?zé)熮魷缭诎膳_上的煙灰缸里。

趙吏“麻煩！”

他低聲抱怨了一句，卻掏出了手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