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向東的聲音像摔碎的玻璃碴劃破走廊寂靜,他指著薛瑤碎花裙上的褶皺,嘴角揚起刻薄的笑:"你還好意思說我?我是暴力狂,那星河就是偷拍狂!"唾沫星子濺在家長簽到表上,將"張星河"三個字洇得模糊。薛瑤猛地站起身,珍珠耳釘險些掉在地上,卻被陳老師拍講臺的聲響打斷。
"各位家長安靜!"粉筆灰在陽光下浮沉,陳老師的目光掃過吳向東,"有什么樣的家長就有什么樣的孩子,遺傳基因是強大的。"她敲了敲教案,"吳光原本成績挺好,最近突然下降,吳光爸爸有很大責(zé)任——"
"靠家長干什么?"吳向東突然拍桌而起,保溫杯里的茶葉水潑在桌沿,"我是學(xué)渣難道還能教出學(xué)霸?你是老師,教不好就是你的問題!"他突然轉(zhuǎn)向角落的星河,眼里閃過狡黠的光,"偷拍狂,你不是什么都會嗎?小學(xué)科目難不倒你吧?"
星河的納米眼鏡瞬間解析出吳向東的真實意圖——這是典型的攻擊性轉(zhuǎn)移。他還沒開口,就聽見吳向東繼續(xù)嚷嚷:"我們家吳光就交給你了,周末送回來!"周圍家長發(fā)出低低的驚呼,薛瑤下意識拽住星河的袖子,卻被他輕輕推開。
"可以。"星河的聲音平靜得像星際湖面,"但我有個條件。"他望向縮在門后的吳光,少年袖口的淤青在日光下泛著淡紫,"輔導(dǎo)時需要家長全程參與。"
吳向東愣了半秒,隨即嗤笑出聲:"行啊,只要你能讓他考及格!"他甩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就走,皮鞋跟敲在地面的聲響透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而星河看著吳光驟然睜大的眼睛,發(fā)現(xiàn)那里面除了驚恐,還閃過一絲微弱的、像火星螢火般的光亮。教室外的梧桐樹上,蟬鳴突然變得震耳欲聾,將這場荒誕的托付,襯得如同地球夏日里最離奇的星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