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大學,這座城市最頂尖的學府。新生報到日,校園里人聲鼎沸,充滿了初入校的喧器與期待。
九月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梧桐樹葉,在地上投下跳躍的光斑。藍忘機穿著一身剪裁完美、質(zhì)地精良的白色休閑西裝,在藍氏助理恭敬的陪同下,面無表情地穿過人群。周圍投來各種目光——驚艷、探究、敬畏、竊竊私語。他置若罔聞,深邃的眼眸如同千年不化的寒潭,沉靜地掃視著這個陌生的世界,尋找著哪怕一絲熟悉的痕跡。
忽然,他的腳步釘在了原地。
就在前方不遠處的林蔭道岔口 一個身影懶洋洋地靠在一棵粗壯的梧桐樹干上。少年穿著張揚的紅色連帽衛(wèi)衣,牛仔褲破著幾個不羈的洞,腳下踩著一雙限量版的球鞋。他嘴里叼著一根棒棒糖,草荷味的粉色糖球在陽光下格外醒日。
他正歪著頭,跟旁邊幾個同樣衣著光鮮,一看就家世不俗的男生說笑著、眉眼飛揚、嘴角勾起一個玩世不恭的弧度,那笑容燦爛得幾乎灼傷了藍忘機的眼腈。
“魏少,金融系那邊美女如云啊、哥們兒幾個就靠你罩著了!”魏嬰身邊一個染著黃頭發(fā)的男生笑嘻嘻地撞了下他的肩膀。
魏嬰吐掉嘴里的棒棒糖棍,順手將包裝紙揉成一團,精準地彈進幾米開外的垃圾桶,動作流暢又帶著點痞氣:“罩你個頭!少惹事,老頭子盯著呢?!彼S意地拍了拍手,那滿不在乎的笑容、那鮮活生動的氣息,像一把滾燙的烙鐵,狠狠燙在藍忘機冰封的心上。
可見旁邊的男子與魏嬰行為親昵,眼神中的戾氣仿若要將那男子碎尸萬段。
藍忘機沉穩(wěn)地走向魏無羨、旁邊黃發(fā)的男生瞥見藍忘機,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恐懼,“魏....魏少....那是藍忘機嗎?”魏無羨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了一眼,“嗯,應該是吧?!?/p>
“什…什么?藍忘機竟然也是金融系的?”黃發(fā)的男生畏縮在魏無羨身后,望著藍忘機朝他們徐徐走來,“那個…魏…魏少,我有點事,先行一步了?!痹挳?、黃發(fā)的男生便倉皇而逃。
魏無羨疑惑的看黃色男生逃跑的背影,轉(zhuǎn)身看向藍忘機,“哥們兒,有事嗎?傷好了?”魏無羨懶洋洋的靠在樹上,藍忘機比他高出半個頭。
藍忘機目光緊緊鎖住魏無羨,聲音低沉而堅定:“一起吃飯?!蔽簾o羨嘴角一撇,滿是不耐煩:“不去,沒興趣?!痹拕偮湟?藍忘機直接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力氣大得讓魏無羨無法掙脫。魏無羨瞪大了眼睛,先是一愣,隨后反應過來、瞬間暴跳如雷:“你這人有毛病?。磕闼麐尫砰_我,都說了不去,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周圍原本熱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全都驚愕地看向這邊。魏無羨漲紅了臉,使勁甩著胳膊,可他的手就像鐵鉗一般。
藍忘機卻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拉著他就往前走。魏無羨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拼命掙扎,“藍忘機,你個王八蛋,再這樣我跟你沒完!”
藍忘機依舊步伐沉穩(wěn),仿佛完全屏蔽了他的叫罵聲、徑直朝著校外餐廳的方向走去。
進入餐廳,藍忘機才松開魏無羨的手腕,只見那白皙的肌膚上,赫然顯現(xiàn)出一道紅紅的印記。此刻,藍忘機方才驚覺自己適才的舉動竟弄疼了他,凝視著那手腕、藍忘機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心疼。
魏無羨凝視著自己的手腕,而后將目光移向藍忘機,他緩緩地把手放下。
“我隨便點了。反正你藍家二少也不差錢?!蔽簾o羨調(diào)侃道。魏無羨看似怒發(fā)沖冠,實則并未動怒,只是為其他瑣事而心煩意亂?!半S便點?!彼{忘機琉璃色的眸子極致溫柔。
什么情況?藍家二少傳聞冷若冰霜、置人千里,他怎么這樣對我?是的,應該是那天我救了他,對我感激吧
“藍忘機,你還有個小名叫藍湛吧?我可以這么叫你嘛??魏無羨邊吃邊說,嘴巴塞的像個小海豚,全然不見平日里魏家太子爺運籌帷幄的沉穩(wěn),倒多了幾分肆意鮮活的少年氣。
聽到“藍湛”二字,藍忘機嘴角微微上揚,那個放蕩不羈的少年終于喊出了這個名字。魏無羨見藍忘機不言語,“喂,想什么呢?”
藍忘機回過神來“當然可以,你以后都叫我藍湛吧。
“上次你媽媽都請我吃過飯了,不必這么感謝我,我上次只是路過,舉手之勞而已、你不用這么在意?!蔽簾o羨說得漫不經(jīng)心。
“不是因為這個?!?/p>
“那是什么?”
因為我喜歡你……
“沒事,吃完了就走吧。”
這一世魏無羨的性格雖有所不同,卻未改內(nèi)里的底色。他仍會鋤奸扶弱,仍會把善意揉進每句玩笑里。畢競連素來端方雅正為訓的含光君,如今也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人拉拉扯扯了。要是藍啟仁看到還不得氣死啊。
從那天起,云深大學金融系一年級A 班出現(xiàn)了一道奇異的風景線。
藍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以容貌、家世和近乎完美的冰冷氣質(zhì)聞名全校的藍忘機,身邊永遠跟著一個極度不情愿、滿臉寫著“莫挨老子”的魏氏太子爺魏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