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48小時前——1984年7月28日。
這一天注定被載入史冊：洛杉磯奧運會盛大開幕，金屬樂隊新專輯引發(fā)搶購狂潮，煤礦工會就《工會法》舉行罷工表決。而最震撼的新聞，莫過于內(nèi)政大臣利昂·布里坦遇刺身亡。
凌晨時分，兇手潛入布里坦宅邸行兇后，囂張地致電各大報社。當(dāng)晨報刊出這則噩耗時，唐寧街已陷入恐慌。三個以"I"字母開頭的組織宣稱對此負(fù)責(zé)，但真相仍籠罩在迷霧中。
首相急需任命繼任者，但內(nèi)閣成員人人自?！@頂烏紗帽儼然成了催命符，大臣們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直到下午，這個燙手山芋意外落到了環(huán)境大臣雷蒙德·瓦爾加斯肩上。對旁人而言是索命的差事，于他卻是仕途的重大飛躍。
正因如此，特拉法加廣場取消了所有集會活動，增派了雙倍警力。也正因如此，當(dāng)警察看到那張蓋著新任內(nèi)政大臣私印的通行證時，立即選擇了放行。
……
“倫敦現(xiàn)在亂成一鍋粥，”埃比尼澤和阿莫斯穿行在擁擠的人流中，“每個人都可能是下一個目標(biāo)?！?/p>
他們沿著查林十字路前行，經(jīng)過一家家書店、唱片店、快餐店和電影院——這些地方與魔法世界毫無關(guān)聯(lián)，只是普通的商業(yè)場所。這條連接特拉法加廣場的街道上擠滿了被阿莫斯稱為“麻瓜”的普通人。
"你來過這里嗎，埃比尼澤？"
“當(dāng)然，”埃比尼澤回答，目光掃過熟悉的街景，“我住在倫敦時經(jīng)常來這條街的唱片店買唱片……等等?！?/p>
他突然停下腳步:“我不記得這里有這個地方?！?/p>
就在唱片店旁邊，赫然矗立著一家骯臟破舊的小酒吧。它的門楣低矮狹窄，窗戶上積著厚厚的污垢，透不進(jìn)一絲光亮。整個店面散發(fā)著令人卻步的氣息。
“這就是破釜酒吧，”阿莫斯壓低聲音，湊近埃比尼澤耳邊，“我們要去的地方。它被施了魔法，麻瓜們看不見它?！?/p>
確實，匆匆經(jīng)過的行人對這家酒吧視若無睹，他們的目光直接越過它，落在兩旁的書店和唱片店上。阿莫斯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帶著埃比尼澤步入昏暗的室內(nèi)。
當(dāng)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埃比尼澤不得不承認(rèn)，酒吧內(nèi)部比外觀更加糟糕——至少雨水偶爾會沖刷外墻，而這里顯然從未被打掃過。
此時尚早，酒吧里幾乎空無一人。老板湯姆正用粉筆在黑板上寫著今日特飲。
“嘿，湯姆！”
“阿莫斯！”老板熱情地招呼道，“這個點你不用上班嗎？”
“請假了，”阿莫斯自然地接過遞來的雪莉酒一飲而盡，“帶我外甥來買魔杖，他今年要去霍格沃茨?！?/p>
“外甥？”湯姆狐疑地打量著埃比尼澤，“你不是獨生子嗎？”
“什么？！這個……”阿莫斯慌張地瞥了眼埃比尼澤，“別說了，晚點再說，我們先走了?！?/p>
穿過吧臺來到四面圍墻的小天井，確認(rèn)湯姆聽不見后，埃比尼澤冷冷開口：“獨生子，嗯？”
阿莫斯局促地搓著手：“埃比尼澤，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埃比尼澤問了一句。聲音像刀子般銳利，“一邊對我們?nèi)鲋e說‘我只是個普通卡車司機(jī)’，一邊告訴你的巫師朋友‘我是獨生子’？”
阿莫斯羞愧地低下頭，但埃比尼澤的怒火已經(jīng)無法遏制。
“現(xiàn)在我總算明白為什么說啞炮是下等人了，畢竟——”埃比尼澤說，“——連她的親弟弟都以她為恥，寧肯說自己是獨生子也不愿承認(rèn)有個啞炮姐姐！”
“這……不是這樣的……”
“塞德里克出生時，我媽媽剛生下奧列格兩天就坐火車趕到?？巳?，把琳達(dá)姑媽送到倫敦的醫(yī)院，在你假裝開卡車的時候日夜照顧他們。你知道我媽媽怎么說你的嗎？”
“知道……”阿莫斯額頭滲出冷汗，“怎么會不記得呢……她說我是她親愛的弟弟?！?/p>
“我覺得你根本不知道！”埃比尼澤的聲音開始顫抖，“她把你當(dāng)親弟弟！可她去世那晚你在哪？葬禮上抬棺材的人里為什么沒有你？你的愛就只停留在嘴上嗎？”
“求你了，埃比尼澤……”阿莫斯說，“你如果愿意聽我說，我可以解釋……”
“我不想聽！”
“出什么事了，阿莫斯？”湯姆的聲音從酒吧里傳來。
“沒事！”阿莫斯朝外面喊了一聲。他轉(zhuǎn)向埃比尼澤想說些什么，但少年已經(jīng)別過臉去，拒絕交流。
阿莫斯嘆了口氣，抽出魔杖開始數(shù)墻磚：“往上數(shù)三塊……再橫著數(shù)兩塊……”他小聲嘀咕著，用魔杖輕敲了三下。
被敲擊的磚塊突然抖動起來，周圍的磚石如潮水般退開，露出一個不斷擴(kuò)大的拱門。很快，一條鵝卵石鋪就的蜿蜒街道展現(xiàn)在他們面前。
“歡迎來到對角巷，埃比尼澤，”阿莫斯露出一個笑容，“這里就是巫師們的倫敦?！?/p>
埃比尼澤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眼前的奇景。當(dāng)阿莫斯試圖擋在他面前時，少年直接扭頭看向身后——拱門正在迅速縮小，最終恢復(fù)成普通的磚墻。
街道兩旁，陽光照耀在一摞摞閃閃發(fā)光的坩堝上。上方的招牌寫著“銅質(zhì)/黃銅質(zhì)/錫镴質(zhì)/銀質(zhì)坩堝，型號齊全，自動攪拌款可選”。
“你外婆應(yīng)該能給你找個二手的……”阿莫斯欲言又止，“要不你先自己逛逛？我我給你買別的東西去?！闭f完就匆匆離開了。
獨自一人的埃比尼澤開始探索這條神奇的街道。櫥窗里陳列著各種前所未見的商品：一副標(biāo)價150加隆的金銀色紙牌，藥店里陳列的蛇毒和蜘蛛眼，貓頭鷹商店里傳來的輕柔鳴叫……
他在“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前停下腳步。門口站著一位穿著紫色長袍的矮胖女巫——想必就是摩金夫人——熱情地招呼道：“需要霍格沃茨制服嗎，親愛的？我們各種尺寸都有，也接受定制?！?/p>
“謝謝，不用了，”埃比尼澤禮貌地回答，“請問有龍皮手套嗎？”
“當(dāng)然！”摩金夫人笑容滿面地領(lǐng)他進(jìn)店，“各種款式都有。想要灰色的？讓我看看……”她熟練地打量著埃比尼澤的手型，從柜臺下取出一個盒子，“試試看，孩子，喜歡就買下來，絕對符合霍格沃茨的要求，這還是用鞣制龍皮做的呢，又保暖又軟和?！?/p>
“就要這些了，摩金夫人?！?/p>
這時，一個高挑的年輕人從店鋪里間走出。他看起來像南歐人，長得很帥，留著黑色齊耳短發(fā)，戴著耳釘，胸前別著綠銀相間的徽章。
“您的定制長袍月底就能好，卡斯特利翁先生，”摩金夫人轉(zhuǎn)向這位新客人，"總共86加隆3西可2納特。"
年輕人從錢袋掏出一大把金幣放在柜臺上:“這些夠嗎？”
看著閃閃發(fā)光的金幣，埃比尼澤突然意識到什么：“這里只收金銀幣嗎？”
“只收加隆、西可和納特，”摩金夫人瞥了眼他手中的英鎊，面露難色，“但我們不要麻瓜的紙?！?/p>
“可我只帶了這個……”
“你在古靈閣有金庫嗎？”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失望地收回手套，“又是個搞不明白情況的麻瓜出身學(xué)生……你得先去古靈閣把這些換成真正的錢才行?！?/p>
“古靈閣在哪里？”
摩金夫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去招呼那位卡斯特利翁先生了，沒再理會他的問題。
“夫人？你好？”埃比尼澤手里還拿著那幾張英鎊，“您至少該告訴我這么過去吧？”
那位出手闊綽的少年注意到了埃比尼澤的窘境：“這副手套多少錢，摩金夫人？”
“15加隆，”摩金夫人立刻換上熱情的笑容，“您真有眼光，卡斯特利翁先生，這可是上等貨色。”
“我替他付了，”少年又掏出十幾枚金幣放在柜臺上，將手套塞進(jìn)埃比尼澤懷里，“我?guī)ス澎`閣就行?；匾姡鸱蛉??！?/p>
“感謝惠顧，卡斯特利翁先生?！?/p>
埃比尼澤低聲說了句什么，但摩金夫人還沒聽清，店門就在他們面前關(guān)上了。
埃比尼澤緊握著那副手套，快步跟上少年：“謝謝你，先生。我第一次來這兒，我……我不知道要用金銀幣交易?！?/p>
“No pasa nada（沒關(guān)系），”少年用西班牙語說道——證實了埃比尼澤對他南歐血統(tǒng)的猜測，“你是霍格沃茨的新生吧？”
埃比尼澤點點頭。
“一眼就看出來了，”少年友善地笑了，“既然是校友，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的。安德列斯·貝內(nèi)迪克托·卡斯特利翁·德馬略爾，斯萊特林六年級。你可以叫我安德烈斯、安德烈或者安德魯都行?！?/p>
“埃比尼澤·伊普斯維奇·瓦爾加斯，”埃比尼澤禮貌地回應(yīng)，“很高興認(rèn)識你，安德烈斯學(xué)長。”
“錢的事不急，”安德烈斯擺擺手，“先帶你去古靈閣換錢吧。你一個人來的？”
埃比尼澤輕嘆一聲：“和我姑父一起來的，但在破釜酒吧……我們起了爭執(zhí)，他就先走了?！?/p>
兩人并肩走在鵝卵石街道上，安德烈斯突然問道：“剛才在店里，你最后說了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見對方點頭，埃比尼澤才坦白，“我說的是‘矮茄子’……”
“矮茄子？！”
“對……”
“矮茄子？！梅林??！”安德烈斯爆發(fā)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你真這么說了？”
“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摩金夫人的態(tài)度……”埃比尼澤說，他的嘴角難得微微上揚(yáng)，“我有時候就是控制不住要諷刺幾句，何況我說的是事實，她真的像矮茄子?！?/p>
安德烈斯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太正常了。許多對角巷的商家經(jīng)常這樣勢利眼。我一年級時忘帶錢買課本，他們差點把我當(dāng)小偷打一頓，直到我家小精靈趕來才變了臉?！?/p>
“小精靈？那是什么？”
“簡單來說，”安德烈斯想了想，“有家養(yǎng)小精靈的大多是那些古老富有的純血統(tǒng)家族。商家一看就知道不會缺錢……”
“純血統(tǒng)……”
“古靈閣到了?！卑驳铝宜拐f。
他們來到一幢高高聳立在周圍店鋪之上的雪白樓房前，亮閃閃的青銅大門旁，站著一個穿一身猩紅鑲金制服的身影，迎接著進(jìn)進(jìn)出出的巫師顧客。
“我把你留在這里等你姑父如何？”安德烈斯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我還有事要遲到了，那筆錢你開學(xué)那天給我吧，?Hasta luego（回頭再見。）”
“?Adiós! （再見），安德烈斯學(xué)長！”安德烈斯舉手致意，“噗”的一聲消失在了原地。
古靈閣位于對角巷偏高處的位置，埃比尼澤站在古靈閣門口等了一會，很快就看到了阿莫斯姑父——他手里還提著那個箱子，另一只手拎著各種商品。
“你怎么走的這么快？”阿莫斯將東西放在地上，把一個加了多種堅果和水果、果醬的大圣代遞給埃比尼澤，“我買了剩下的課本和魔藥課需要的材料，火龍皮手套沒買，去古靈閣之后我們再去摩金夫人那里……”
“手套買完了。”埃比尼澤把手套給阿莫斯看。
“等等，你沒有錢怎么買的？”
“一個很好的學(xué)長給我付錢了，”埃比尼澤實話實說——他對阿莫斯的怒火消了很多了，“開學(xué)我再把錢給他……具體細(xì)節(jié)我們之后再說吧?！?/p>
當(dāng)他們沿著白色石階朝青銅大門走去時，埃比尼澤這才注意到那個門崗長得——和人類不太一樣。
它大約比埃比尼澤矮一頭，生著一張透著聰明的黝黑面孔，尖尖的胡子，手和腳都特別長。他們進(jìn)門時，那家伙向他們鞠躬行禮。
“那是什么？”埃比尼澤問阿莫斯，他指的是身后的門崗。
“那是妖精，孩子，”阿莫斯說，“一種魔法生物，古靈閣就是他們在打理?！?/p>
之后他們面前出現(xiàn)了第二道門，是銀色的，兩扇門上鐫刻著如下的文字：
請進(jìn)，陌生人，不過你要當(dāng)心
貪得無厭會是什么下場，
一味索取，不勞而獲，
必將受到最嚴(yán)厲的懲罰，
因此如果你想從我們的地下金庫取走
一份從來不屬于你的財富，
竊賊啊，你已經(jīng)受到警告，
當(dāng)心招來的不是寶藏，而是惡報。
兩個妖精向他們鞠躬，把兩人引進(jìn)一間高大的大理石大廳。
這個大廳十分氣派，周圍有數(shù)不清的大理石柱和門，分別通往不同的地方，埃比尼澤一邊吃著手中的圣代，一邊注意到門上面有大理石雕刻的拉丁語編號。
“這邊走?！卑⒛拐f。
他們找到了個剛稱完金塊重量的妖精:“我們要從特里特·迪戈里的金庫里取一些錢?！?/p>
“迪戈里的金庫……”那個妖精的大眼睛居高臨下的審視著阿莫斯，“先生，你應(yīng)該帶了金庫的鑰匙?！?/p>
“帶來了，”阿莫斯說，“埃比尼澤，你奶奶給你的鑰匙拿出來?！?/p>
埃比尼澤在挎包里翻找了一下，舉起那把古色古香的小金鑰匙。
妖精認(rèn)真仔細(xì)地查看了一番。
“沒有問題，先生，”妖精將鑰匙還給了埃比尼澤，“還有什么別的需求嗎？”
“給這個年輕的小伙子開一個金庫，”阿莫斯拍了拍埃比尼澤的肩膀，“埃比尼澤·瓦爾加斯，他是霍格沃茨的新生，還要給他換一些錢。”
“開金庫需要至少1000加隆價值的黃金，”妖精說，“麻瓜出身學(xué)生我們只允許250英鎊的兌換?！?/p>
阿莫斯打開了一直攜帶的那個沉重的箱子?！半y怪需要用懸浮咒呢?！彼f。
箱子里裝著滿滿的金塊。事后我們得知里面裝的是英國的銀行標(biāo)準(zhǔn)金塊，總共22公斤?，F(xiàn)在阿莫斯將滿滿一箱子金子放在妖精的柜臺上。這名妖精從旁邊的年老妖精那里借來了一個大天平，將金子放在天平上面。
“一共2800加隆，”妖精將金塊收下，“換英鎊嗎？一加隆換五英鎊。”
埃比尼澤急忙把準(zhǔn)備說“換”的阿莫斯拉下來:“這些就夠了?！?/p>
“根據(jù)我們的工作章程，我有必要提醒巫師，在這里開金庫，我們需要收手續(xù)費，”這名妖精又開始用一種干巴巴的語調(diào)說著話，“您今年的手續(xù)費為每年15加隆，可能隨您的存款數(shù)量或使用年限而增加……還有別的問題嗎？”
埃比尼澤和阿莫斯搖搖頭。
“很好，”妖精說，將一把比特里特金庫新的多的金鑰匙交給埃比尼澤，“金子會送到新金庫里，我找人帶你們?nèi)ミ@兩個金庫……鮑格羅德！”
鮑格羅德是一個年紀(jì)大些的妖精，阿莫斯和埃比尼澤跟隨著他從其中一扇門走出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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