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陽光正好,東河政法大學的校園里洋溢著新學期的朝氣。鄭逢晴挽著姥姥樊章瑩的手臂,慢悠悠地走在林蔭道上,周圍時不時有學生向樊章瑩恭敬地問好。
“姥姥,您在這兒簡直是明星待遇啊?!编嵎昵缧χ蛉?。
樊章瑩拍拍她的手,眼里帶著慈愛:“都是些老學生了,現(xiàn)在都成了學校的骨干。”
正說著,一個優(yōu)雅干練的中年女性快步迎了上來林雪迎,樊章瑩的得意門生,如今已是政法大學的副院長。
“老師,您來了!”林雪迎熱情地握住樊章瑩的手,又看向鄭逢晴,眼睛一亮,“這就是小晴吧?都長這么大了,上次見你還是初中呢?!?
鄭逢晴禮貌地微笑:“林阿姨好。”
林雪迎笑著點頭,隨即對樊章瑩道:“典禮還有半小時開始,我先帶您去休息室準備?”
樊章瑩頷首,轉(zhuǎn)頭對鄭逢晴道:“你要不要先自己逛逛?學校變化挺大的?!?
鄭逢晴眨了眨眼:“好啊,正好看看姥姥的“江山”。”
開學典禮開始前,鄭逢晴隨意地坐在禮堂后排,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直到一道修長的身影從側(cè)門走進來。
那人個子極高,肩寬腿長,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卻襯得整個人清冷又矜貴。他的五官輪廓分明,眉眼深邃,下頜線條干凈利落,走路時背脊挺直。
鄭逢晴的視線不自覺地追著他,直到他在前排落座。她挑了挑眉,心想:“這學校還有這種級別的帥哥?”
正好林雪迎走過來安排流程,鄭逢晴一把拉住她,壓低聲音問:“林阿姨,前排那個特別高的男生,是誰???”
林雪迎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了然一笑:“哦,他啊,溫皓蕤,今年保送進來的法學專業(yè)新生,據(jù)說高考成績接近滿分,還是省模擬法庭比賽的冠軍?!彼D了頓,意味深長地補了句,“怎么,你喜歡?”
鄭逢晴唇角微揚,大大方方地點頭:“嗯,長得挺對我胃口。”
林雪迎樂了:“你這丫頭,眼光倒是高。不過溫皓蕤性格有點冷,聽說不少女生碰了釘子。”
鄭逢晴不以為意,站起身整理了下裙擺:“沒關(guān)系,我就喜歡挑戰(zhàn)。”
說完,她徑直朝溫皓蕤的方向走去。
鄭逢晴走到溫皓蕤那一排,自然地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溫皓蕤正低頭翻看典禮手冊,察覺到有人靠近,頭也沒抬。
鄭逢晴側(cè)過臉,近距離打量他——他的睫毛很長,鼻梁高挺,連側(cè)臉的線條都完美得挑不出毛病。
她故意輕咳一聲,溫皓蕤這才微微轉(zhuǎn)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同學,能借支筆嗎?”鄭逢晴笑得明媚,眼里帶著狡黠的光。
溫皓蕤沉默兩秒,從包里拿出一支黑色鋼筆遞給她,語氣平靜:“用完記得還?!?
鄭逢晴接過筆,指尖故意在他掌心輕輕一劃,溫皓蕤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謝謝?!彼兄掳?,直勾勾地看著他,“你是新生吧?叫什么名字?”
溫皓蕤收回目光,語氣依舊冷淡:“溫皓蕤?!?
“名字真好聽?!编嵎昵缤嶂^,“我是鄭逢晴,今天陪家人來的?!?
溫皓蕤又看了她一眼,但很快恢復淡漠:“嗯。”
鄭逢晴也不惱,反而覺得更有趣了。她湊近一點,壓低聲音:“待會兒典禮結(jié)束,要不要帶我逛逛校園?我對這兒不熟。”
溫皓蕤合上手冊,終于正眼看她:“你很閑?”
鄭逢晴笑出聲來:“對啊,特別閑,就缺個帥哥陪?!?
溫皓蕤:“……”
開學典禮結(jié)束后,鄭逢晴在禮堂外等到了樊章瑩。老太太剛和幾位校領(lǐng)導寒暄完,臉上還帶著欣慰的笑容。
“姥姥,講得真好,臺下學生眼睛都亮了?!编嵎昵缤熳∷母觳玻Σ[瞇地奉承。
樊章瑩輕輕戳了下她的額頭:“少來,你后半程人都不見了,跑哪兒去了?”
鄭逢晴眨眨眼:“發(fā)現(xiàn)了個有趣的人?!?
沒等姥姥追問,林雪迎已經(jīng)帶著幾位教授走了過來,熱情道:“老師,校方在東河亭訂了包廂,您和小晴一起過來吧?正好幾位院領(lǐng)導也想和您聊聊學術(shù)合作的事?!?
樊章瑩點頭答應,鄭逢晴本想溜走,卻被姥姥一把拉?。骸皠e想跑,你媽說了,讓我盯著你好好吃飯。”
鄭逢晴撇嘴,只好乖乖跟上。
東河亭是東河省最高檔的餐廳之一,裝潢典雅,私密性極佳。鄭逢晴百無聊賴地坐在樊章瑩身邊,聽著教授們討論法學前沿課題,筷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戳著盤子里的蝦仁。
話題從學術(shù)討論轉(zhuǎn)到學校近況,又不可避免地聊到了各自的子女。
一位戴著眼鏡的男教授陳教授,是政法大學刑法學的權(quán)威,笑著問鄭逢晴:“小晴啊,在哈佛學經(jīng)濟學,以后是打算進投行,還是回國發(fā)展?”
鄭逢晴放下筷子,微笑回答:“還沒完全想好,可能會先在國外積累點經(jīng)驗?!?
“哎,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是有想法。”陳教授感嘆,“我家那小子,非要學什么藝術(shù),愁死我了。”
林雪迎打趣道:“陳老師,您就別操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再說了,小晴這么優(yōu)秀,馮廳長和鄭書記肯定早就安排好了吧?”
樊章瑩笑著搖頭:“她爸媽倒是想讓她從政,但這孩子性子倔,有自己的主意。”
鄭逢晴眨了眨眼,半開玩笑地說:“姥姥,您這是夸我還是損我呀?”
桌上眾人都笑了起來。
飯局已接近尾聲。樊章瑩見她回來,輕聲問:“累了?”
鄭逢晴搖頭:“沒有,就是接了個朋友的電話?!?
樊章瑩點點頭,沒多問。
飯后,教授們互相道別,樊章瑩和鄭逢晴坐車回家。路上,樊章瑩忽然問:“今天在學校,有沒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鄭逢晴靠在車窗邊,看著窗外閃過的霓虹,懶洋洋地回答:“有啊,見到了個挺帥的帥哥?!?
樊章瑩笑了:“你這孩子,還是這么直接?!?
鄭逢晴轉(zhuǎn)頭,沖姥姥調(diào)皮地眨眨眼:“遺傳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