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河國際機場,VIP通道。
鄭方林和徐道琴一左一右陪著鄭逢晴,身后跟著助理,推著行李車。鄭逢晴戴著墨鏡,一身休閑卻精致的打扮,手里捏著護照和機票,慢悠悠地走在前面。
“小晴,到了那邊記得每天報平安?!毙斓狼偃滩蛔∮侄谝槐椤?
“知道啦,奶奶?!编嵎昵缧χ熳∷母觳?,“您和爺爺回去也要注意身體,別老泡在醫(yī)院?!?
鄭方林輕哼一聲:“我們還沒老到要你操心?!?
正說著,鄭逢晴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出來一看,是秦嘉尹發(fā)來的消息:
你什么時候走?
她隨手回復:今天。
幾乎下一秒,秦嘉尹的回復就跳了出來:好巧,我也是。
鄭逢晴挑了挑眉,還沒等她細想,前方頭等艙休息室的門口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逢晴!”
秦嘉尹穿著清爽的白襯衫和牛仔褲,臉上帶著明朗的笑,朝她快步走來。他身后跟著一對氣質優(yōu)雅的中年夫婦,正是他的父母方瓊江和秦敬時。
鄭逢晴腳步一頓,心里暗嘆:“這也能碰上?”
兩家人一起進了休息室。秦嘉尹很自然地站到鄭逢晴身邊,小聲問:“你怎么沒告訴我你今天走?”
鄭逢晴瞥他一眼:“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秦嘉尹也不惱,依舊笑得燦爛:“我可以幫你搬行李啊?!?
鄭方林和徐道琴對視一眼,目光在秦嘉尹身上打量了一番。徐道琴溫和地問:“小晴,這位是?”
鄭逢晴還沒開口,秦嘉尹已經主動自我介紹:“爺爺奶奶好,我是秦嘉尹,波士頓大學新生,也是……逢晴的朋友?!?
他差點脫口而出“男朋友”,但在鄭逢晴似笑非笑的眼神下,硬生生改了口。
方瓊江和秦敬時也走了過來。方瓊江笑容溫婉,語氣親切:“您二位就是鄭教授和徐院長吧?久仰大名。我們家嘉尹常提起小晴,說她在哈佛特別優(yōu)秀。”
秦敬時也點頭致意,態(tài)度謙和:“兩個孩子能在國外互相照應,我們也很放心?!?
鄭方林淡淡地“嗯”了一聲,目光略帶審視。徐道琴則客氣地笑了笑:“客氣了,小晴性子獨,不一定需要人照應。”
話里話外,帶著幾分護短的意味。
趁著長輩們寒暄,鄭逢晴把秦嘉尹拉到一旁,:“你故意的?”
秦嘉尹一臉無辜:“真不是,我爸媽早就定了今天送我,誰知道這么巧?!?
鄭逢晴輕哼一聲,沒再追問。
另一邊,方瓊江正熱情地和徐道琴聊天,話題從醫(yī)療健康轉到子女教育,再“不經意”地提到秦家的制藥產業(yè)和鄭家的醫(yī)學背景如何契合。秦敬時則和鄭方林聊起最近的醫(yī)學論壇,態(tài)度恭敬而不失風度。
秦家雖是商界名流,但比起鄭家這樣的政醫(yī)世家,終究差了一層。如今能和鄭家獨女扯上關系,他們自然樂見其成。
秦嘉尹偷偷看了眼鄭逢晴的側臉,小聲說:“我爸媽挺喜歡你的?!?
鄭逢晴嗤笑一聲:“喜歡我?還是喜歡我家的背景?”
秦嘉尹一愣,隨即認真道:“我喜歡你,就夠了?!?
鄭逢晴掃了他一眼,沒接話。
登機時間到了,兩家人一起走到安檢口。
徐道琴拉著鄭逢晴的手,又叮囑了幾句。鄭方林則看了眼秦嘉尹,忽然開口:“波士頓大學離哈佛不遠,但小晴學業(yè)忙,你別總去打擾她?!?
秦嘉尹立刻點頭:“鄭爺爺放心,我肯定不會影響她。”
鄭逢晴好笑地看了爺爺一眼,湊過去在他耳邊小聲說:“您別嚇唬他,他膽子小。”
鄭方林哼了一聲,眼里卻閃過一絲笑意。
另一邊,方瓊江悄悄塞給秦嘉尹一個小盒子,低聲說:“機會自己把握?!?
秦嘉尹耳根一紅,把盒子塞進了口袋。
上了飛機后,鄭逢晴找到自己的座位,頭等艙靠窗的位置。剛坐下,身旁的座位就有人落座。
她一抬頭,對上了秦嘉尹笑瞇瞇的眼睛。
“又巧了?”
秦嘉尹晃了晃登機牌:“緣分?!?
鄭逢晴懶得拆穿他明顯是故意買的鄰座,戴上眼罩準備睡覺。秦嘉尹則從口袋里摸出那個小盒子,悄悄打開,是一枚精致的胸針,低調卻奢華。
他抿了抿唇,把盒子收好,心想:“總有一天,你會愿意接受的?!?
東河政法大學男生宿舍內,溫皓蕤剛洗完澡,擦著頭發(fā)走出來,就看到室友喬易之靠在椅子上,盯著手機屏幕一臉興奮。
“看什么呢?”溫皓蕤隨口問道。
喬易之頭也不抬,語氣激動:“校園墻剛發(fā)的照片,這女的絕了!據說是樊教授的外孫女,今天開學典禮的時候有人偷拍到的?!?
溫皓蕤本來對這類話題毫無興趣,但聽到“樊教授”三個字,他擦頭發(fā)的動作微微一頓。
樊章瑩,東河政法大學的前校長,也是前天開學典禮上那位氣場強大的演講者。
他走到喬易之身后,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
照片里的女孩站在禮堂側門,她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微卷的長發(fā)隨意披散,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整個人透著一股慵懶又矜貴的氣質。
正是前天問他借筆的鄭逢晴。
“靠,這顏值,這氣質,不愧是樊教授的外孫女……”喬易之嘖嘖感嘆,“校園墻下面已經炸了,一堆人在問她是哪個系的。”
溫皓蕤收回目光,語氣依舊冷淡:“她不是我們學校的?!?
“???”喬易之一愣,“你怎么知道?”
“今天她坐我旁邊,說是哈佛的,陪家人來參加典禮?!?
喬易之瞪大眼睛:“臥槽!那你沒趁機要個聯系方式?”
溫皓蕤轉身走回自己的書桌,淡淡道:“沒有。”
“暴殄天物?。 眴桃字沸仡D足,“這種級別的美女,你居然放跑了?”
溫皓蕤沒理他,翻開法學課本,但腦海里卻莫名浮現出鄭逢晴那雙帶著狡黠笑意的眼睛。
喬易之不死心,繼續(xù)刷著校園墻的評論區(qū),忽然“咦”了一聲:“有人扒出她的背景了……鄭逢晴,父親是東河省省委書記鄭澤民,母親是公安廳廳長馮尋英,爺爺是東河醫(yī)科大附屬醫(yī)院的副院長,奶奶是院長……這家庭背景,逆天了??!”
溫皓蕤翻書的手指微微一頓。
喬易之還在喋喋不休:“難怪氣質這么好,這種家世出來的,估計眼光高得很……哎,你說她今天為什么會來我們學校?難道是對法學感興趣?”
溫皓蕤合上課本,語氣平靜:“她只是陪樊教授來的?!?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喬易之狐疑地看他,“該不會其實聊得挺熟,只是不想告訴我吧?”
溫皓蕤懶得解釋,直接戴上耳機,隔絕了室友的八卦。
夜深人靜,宿舍里只剩下喬易之輕微的鼾聲。溫皓蕤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卻毫無睡意。
他向來對人際交往興趣寥寥,更別說主動關注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生。但鄭逢晴的出現,卻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讓他難得地產生了一絲波動。
她明明可以直接找別人借筆,卻偏偏選中了他
她湊近時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像是夏日清晨的柑橘混合著雪松的清冽。
她笑著說“缺個帥哥陪”時,眼里閃爍的狡黠光芒。
溫皓蕤翻了個身,閉上眼。
“反正不會再見了。”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