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xué)1“我去，這么快就解出來了？”

同學(xué)2“步驟好清晰，比老師寫的還順……”

同學(xué)3“廢話，人家是顧凌澈??！月考物理滿分！”

許婧柔仰著頭，看著黑板上那些對她而言如同天書的符號和推導(dǎo)，再看看講臺上那個挺拔冷峻的身影。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專注的側(cè)臉上，給他冷硬的輪廓鍍上了一層微暖的光暈，卻依舊融化不了他周身那股疏離感。他解題的姿態(tài)，帶著一種游刃有余的從容，仿佛那些復(fù)雜的物理定律，不過是掌中隨意撥弄的玩具。

一種難以言喻的落差感，像冰冷的潮水，悄無聲息地將她淹沒。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攤開的物理練習(xí)冊，上面還停留在第一道選擇題，旁邊的演算紙上畫滿了凌亂無意義的線條。38分的數(shù)學(xué)……物理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心口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悶悶地發(fā)澀。她和他，仿佛處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他是云端俯視眾生的驕陽，而她，是泥濘里掙扎的微塵。那道無形的屏障，不僅僅是隔絕他和他人的，似乎也將她牢牢地隔絕在外。

顧凌澈寫完最后一個等號，隨手將粉筆頭精準(zhǔn)地丟進(jìn)講臺上的粉筆盒，動作干凈利落。他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走下講臺，回到座位。整個過程中，他甚至沒有多看許婧柔一眼。

物理老師對著他的解題過程大加贊賞了一番，然后開始講解細(xì)節(jié)。

許婧柔努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在老師的講解上，但思緒卻總是不受控制地飄散。講臺上的解題過程她跟不上，身邊的“解題者”更是沉默得像一尊冰雕。挫敗感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讓她有些透不過氣。她煩躁地轉(zhuǎn)著筆，筆尖在演算紙上無意識地戳著，留下一個個深深的小坑。

就在這時，顧凌澈似乎伸手在桌肚里摸索著什么。他身體微微側(cè)傾，胳膊肘不可避免地越過了那條無形的“三八線”，輕輕擦碰到了許婧柔放在桌沿的物理書邊緣。

很輕的一下觸碰。

許婧柔卻像是被電流擊中，身體猛地一僵，差點驚跳起來。她條件反射般地將自己的書猛地往自己這邊一拽！

“嘩啦——”

動作幅度過大，書頁被帶起，邊緣鋒利地掃過旁邊顧凌澈攤在桌面上、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物理試卷！

試卷被書頁帶得飄了起來，在空中打了個旋兒，然后，輕飄飄地落在了許婧柔的腿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許婧柔的大腦一片空白，心臟驟然停跳。她僵硬地低下頭，看著自己腿上那張潔白的試卷。試卷的最上方，用紅色簽字筆清晰地寫著一個名字：顧凌澈。名字下面，是一個鮮紅刺目、幾乎要灼傷人眼睛的數(shù)字——100分！

物理滿分！

那鮮艷的紅色，像一道嘲諷的光，狠狠刺進(jìn)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