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婧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驚恐地看著他。他要拿什么?戒尺?還是別的?
然而,顧凌澈從桌肚里拿出來的,是一把折疊得整整齊齊的深藍色雨傘。
傘?許婧柔愣住了。
顧凌澈看也沒看她,徑直走到她座位旁邊。高大的身影帶著熟悉的壓迫感籠罩下來。許婧柔下意識地往后縮,脊背緊緊貼著冰涼的椅背。
下一秒,顧凌澈冷著臉,動作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近乎粗魯?shù)牧Φ?,將手里那把深藍色的折疊傘,猛地塞進了她緊緊環(huán)抱在胸前的書包懷里!
傘柄帶著他掌心的微涼溫度,猝不及防地撞進她懷里,硌得她胸口生疼。
許婧柔徹底懵了,大腦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識地抱緊了懷里突然多出來的硬物。
顧凌澈拿著
顧凌澈的聲音冷硬地響起,只有兩個字,沒有任何解釋,沒有任何溫度,甚至沒有看她一眼。仿佛只是隨手處理掉一件多余的垃圾。
說完,他不再停留,拎著書包,邁開長腿,頭也不回地沖進了教室后門外的走廊,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雨幕和昏暗的光線里。
“砰!”教室后門被風猛地帶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空蕩蕩的教室里,只剩下許婧柔一個人,像個被遺棄的木偶。她呆呆地抱著懷里那把深藍色的折疊傘,傘柄冰涼的金屬觸感透過薄薄的校服傳到皮膚上,可剛才被他塞進來時,傘柄上殘留的那一絲極其短暫的、屬于他掌心的微熱溫度,卻像烙印一樣清晰地殘留著。
窗外暴雨如注,雷聲轟鳴。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光滑的傘柄金屬部分,那里似乎還殘留著一點……難以言喻的……屬于他的觸感?
混亂的思緒像被狂風攪亂的線團。為什么?他為什么給她傘?是……怕她淋雨?還是……只是嫌她麻煩,不想她因為淋雨生病而耽誤了明天的“留堂”?
巨大的困惑和那點殘留的溫度交織在一起,讓她心亂如麻。
她抱著傘,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慢慢走出教室。走廊里空無一人,只有窗外嘩嘩的雨聲。昏暗的光線將一切都籠罩在模糊的陰影里。
她抱著那把傘,像抱著一個沉重又燙手的謎團,一步一步,機械地往教學樓外走。走過走廊拐角,昏黃的聲控燈因為她腳步的靠近而驟然亮起。
就在燈光亮起的瞬間,鬼使神差般地,許婧柔低下了頭。
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無意識摩挲著的傘柄末端——靠近金屬折疊扣環(huán)的、光滑的塑料柄身上。
那里,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清晰地沾著一點極其微小、幾乎難以察覺的——
黏膩的、透明的、還散發(fā)著極其微弱、卻無比熟悉的……
清冽的薄荷糖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