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灑滿小院，裕穗坐在藤椅上，看著兩歲的小念穗搖搖晃晃地追著一只蝴蝶。孩子繼承了鄧放的眉眼和她的酒窩，跑起來時腦后的兩個小辮子像蝴蝶翅膀一樣上下翻飛。

"慢點，念念。"裕穗輕聲提醒，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無名指上的婚戒。三年的婚姻生活在她身上留下了溫柔的痕跡——眼角的笑紋更深了，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從容。

"爸爸！"小念穗突然歡呼著奔向院門。鄧放剛結(jié)束飛行任務回來，軍裝還沒來得及換下，就被女兒撲了個滿懷。他彎腰將孩子抱起，動作嫻熟得像演練過千百遍，肩章上的銀星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想爸爸了嗎？"鄧放用鼻尖蹭蹭女兒的小臉，換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他抬頭看向裕穗，眼睛里盛滿柔情，"塔臺今天忙嗎？"

裕穗起身接過他的飛行包，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一劃："比某個飛行員好伺候多了。"

鄧放低笑，空出的手環(huán)住妻子的腰，在她唇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這個曾經(jīng)在塔臺里冷峻如冰的男人，如今連眼神都帶著化不開的溫柔。

晚飯后，鄧放陪著女兒在客廳搭積木，裕穗在廚房準備水果。透過玻璃門，她看著丈夫耐心地教小念穗辨認積木上的飛機型號，心頭涌起一股暖流。三年前那個雪夜里的誤會，早產(chǎn)時的驚險，如今都成了他們故事里不可或缺的一頁。

"媽媽！"小念穗舉著一個歪歪扭扭的積木塔跑過來，"看我和爸爸建的塔臺！"

裕穗蹲下身，仔細欣賞那個搖搖欲墜的作品："真漂亮，像極了爸爸第一次見我時的塔臺。"

"才不是。"鄧放從后面擁住她們母女，下巴擱在裕穗肩上，"我建的塔臺可沒這么不穩(wěn)。"他在妻子耳邊低語，"就像我們的感情。"

夜色漸深，哄睡小念穗后，鄧放和裕穗并肩坐在陽臺上。初春的晚風還帶著涼意，鄧放展開毛毯將兩人裹在一起。遠處機場的導航燈明明滅滅，像是散落的星辰。

"下周我要去北京參加新機型研討會。"鄧放把玩著裕穗的手指，"三天就回來。"

裕穗靠在他肩上，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松木香："記得每天視頻，念念會想你的。"

"只有念念想？"鄧放挑眉，指尖在她掌心畫圈。

裕穗笑著躲開："我也會。"

月光灑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婚戒泛著柔和的光澤。鄧放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差點忘了，今天收到的。"

盒子里是一枚小小的金飛鏢徽章，和裕穗指揮塔里的那枚一模一樣。"雷宇托我?guī)Ыo念念的，"鄧放解釋道，"說是給未來最年輕女飛行員的禮物。"

裕穗接過徽章，想起三年前籃球場上鄧放的表白，想起產(chǎn)房里他通紅的眼眶，想起這三年來的每一個清晨與黃昏。這個曾經(jīng)讓她捉摸不透的男人，如今連最細微的情緒都對她敞開心扉。

"在想什么？"鄧放輕聲問，手指穿過她的發(fā)絲。

裕穗將徽章放回盒子："在想我們有多幸運。"

鄧放沒有回答，只是低頭吻住她，溫柔而綿長。夜風拂過院里的櫻花樹，吹落幾片早開的花瓣，有一片正好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臥室里，小念穗在睡夢中翻了個身，懷里緊緊摟著爸爸用子彈殼做的小飛機模型。窗外的星空下，又一架航班平安降落，跑道燈一直延伸到遠方，像一條閃閃發(fā)光的河流。

而在這個小小的院落里，他們的故事仍在繼續(xù)——沒有驚天動地的波瀾，只有日復一日的相守；沒有轟轟烈烈的誓言，只有清晨的一杯熱茶，深夜的一個擁抱，和無數(shù)次歸航時，那盞永遠為他亮著的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