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踏著七彩祥云轟然落下,九齒釘耙往地上重重一杵,震得六耳獼猴鬢發(fā)飛揚(yáng)。"六耳!你真的誤會猴哥了!"肥臉上少見地布滿鄭重,豬鼻子急得直噴粗氣,"普通人用功德復(fù)活他人,輕者霉運(yùn)纏身,重者散盡家財,修行者更是要元氣大傷、口吐鮮血!"
六耳獼猴渾身一僵,心口那道傷疤突然隱隱作痛。他想起孫悟空復(fù)活自己時,渾身浴血卻強(qiáng)撐著笑意的模樣,喉間泛起一絲苦澀。
"他強(qiáng)行扯下金箍,被佛門至寶反噬得經(jīng)脈寸斷!"天蓬大步上前,渾濁的豬眼里滿是焦急,"那日對戰(zhàn)假天兵,哪里是在演?受傷之人最忌動怒耗力,猴哥若不是怕暴露傷勢,哪會任我'欺負(fù)'?"九齒釘耙在空中劃出凌厲弧度,驚起林間飛鳥,"他神通廣大不假,可佛門的算計、對唐僧的恩情,就像兩座大山壓在身上!"
山風(fēng)卷起滿地枯葉,六耳獼猴的六只耳朵不受控地微微顫動,捕捉著天蓬話語里每一絲情緒波動。"鴻鈞老祖那檔子事,猴哥早已知曉!"天蓬突然壓低聲音,肥臉湊近,"他知道你被打傷,又明白修行者本可辟谷......"說到這,他指向木桌上早已涼透的飯菜,"這頓飯,是他能給的、最笨拙的道歉。"
話音落,天蓬對著六耳獼猴深深一揖,轉(zhuǎn)身駕云離去。只剩六耳獼猴呆立原地,耳邊回響著漸行漸遠(yuǎn)的話語,望著那盤桃子和家常小菜,眼眶漸漸泛起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