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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現(xiàn)代 

空白的捐贈者

心跳共存

窗外的雨下了整整三天。

三月的雨帶著化不開的寒意,敲打著病房的玻璃窗,發(fā)出"嗒嗒"的聲響,像是誰在用指尖輕輕叩門。陳斯年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里捏著個青色的蘋果,卻半天沒啃一口。蘋果表皮光滑冰涼,沾著從水龍頭接來的水珠,有點滑手。

距離他醒來已經(jīng)過去一個星期了。胸口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已經(jīng)不像剛開始那樣撕心裂肺。醫(yī)生說恢復得很好,那顆新的心臟在他胸腔里工作得很賣力,規(guī)律而強勁。可只有陳斯年自己知道,這顆心臟有多陌生。

它跳得太有力了,每一次收縮都帶著他不熟悉的節(jié)奏。有時夜深人靜,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陌生的跳動聲在耳窩里回蕩,"咚、咚、咚",像是在提醒他,那個曾經(jīng)屬于他的、衰弱而疲憊的心臟,已經(jīng)被永遠地留在了手術臺上。

"陳先生,該換藥了。"護士推門進來,聲音很輕。

陳斯年抬起頭,看著護士手里的托盤。碘伏棉球散發(fā)出熟悉的氣味,讓他想起了那張帶血的信紙上的味道。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里的蘋果,指節(jié)微微泛白。

"今天感覺怎么樣?"護士一邊準備東西,一邊問道。她是個年輕的小姑娘,剛畢業(yè)沒多久,說話帶著點怯生生的語氣。

"還行。"陳斯年淡淡地回答。

護士解開他胸口的紗布,動作很輕柔。冰涼的碘伏棉布碰到傷口時,陳斯年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jīng)開始愈合,但那道長長的疤痕還是紅得刺眼,像一條丑陋的蟲子爬在他的胸口。

"恢復得很好,"護士檢查著傷口,語氣里帶著點佩服,"李醫(yī)生說你是他見過恢復最快的心臟移植病人。"

陳斯年沒說話,目光落在了窗外。雨水沖刷著玻璃,把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不清。他想起了沈默,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在做什么。這一個星期,他找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她的學校、她兼職的咖啡店、他們常去的公園...可所有人都說,沒見過沈默。

就好像她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好了。"護士包扎完傷口,收拾著托盤,"李醫(yī)生說你今天可以試著下床走走了,有助于恢復。"

陳斯年點點頭,看著護士離開病房。房間里又恢復了寂靜,只剩下窗外的雨聲和心電監(jiān)護儀規(guī)律的"滴滴"聲。他低頭看了看胸口的紗布,那里覆蓋著的,是一顆來歷不明的心臟。

一個星期前,李哲告訴他手術很成功,但當他追問心臟的來源時,李哲卻總是含糊其辭。"捐贈者信息是保密的,"李哲當時這樣說,推了推眼鏡,"這是醫(yī)院的規(guī)定。"

規(guī)定?陳斯年可不這么認為。他自己也是學醫(yī)的,雖然因為生病耽誤了一年,但基本的行業(yè)規(guī)則還是懂的。他知道捐贈者信息需要保密,但醫(yī)生會在不透露具體身份的情況下,提供一些基本信息,比如年齡、性別,讓受捐者知道自己身體里跳動的,曾經(jīng)是誰的心臟。

可李哲什么都不肯說。

陳斯年站起身,慢慢走到窗邊。雨點打在玻璃上,匯成水流往下淌,像一道道淚痕。他伸出手,指尖觸碰著冰涼的玻璃,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沈默...你到底在哪里?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李哲!李哲肯定知道些什么!他是沈默的導師,也是他的主治醫(yī)生。當初還是沈默專門請李哲幫忙,才讓他排上了移植手術的隊。李哲不可能對沈默的突然消失一無所知。

對,去找李哲!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就再也抑制不住。陳斯年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腳步卻頓住了。他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外面套著件薄薄的外套。最重要的是,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李哲會告訴他真相嗎?

不行,不能這么沖動。

陳斯年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走到病床邊坐下,拿起剛才那個沒啃的蘋果,狠狠咬了一大口。清甜的汁水在嘴里蔓延開來,稍微緩解了他焦躁的情緒。

他需要證據(jù),需要能讓李哲不得不開口的證據(jù)。

什么證據(jù)呢?陳斯年啃著蘋果,腦子飛快地轉(zhuǎn)著。他想起了那張帶血的信紙,想起了"活下去"三個字,想起了沈默最近總是疲憊的臉...所有線索都指向一個可怕的可能性,但他不敢確定。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病歷!

醫(yī)院肯定有他的完整病歷,里面說不定記錄著捐贈者的信息。雖然可能不會有具體姓名,但至少能知道年齡、性別,甚至死亡原因。只要能拿到病歷,說不定就能找到線索!

這個想法讓陳斯年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他放下蘋果核,開始在病房里來回踱步。怎么才能拿到病歷呢?直接去護士站要?肯定不行,醫(yī)院有規(guī)定,病歷不能隨便給病人本人看,尤其是涉及到器官移植的敏感信息。

找個借口?比如需要病歷復印件,用來申請低?;蛘叽蟛⊙a貼?這個理由聽起來還行,但醫(yī)院會不會配合?而且李哲肯定會知道這件事...

陳斯年皺著眉,感覺頭疼得厲害。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了,李哲走了進來。他今天穿著白大褂,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看起來還是那副斯文儒雅的樣子。

"斯年,恢復得怎么樣?"李哲笑著問,語氣里帶著關切。

陳斯年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地收起了臉上的表情,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挺好的,"他回答道,"就是胸口還有點疼。"

李哲走到病床邊,拿起病歷夾翻看著。"嗯,恢復情況比預期的要好,"他點點頭,"今天可以試著下床走走了,有助于血液循環(huán)。"

"李醫(yī)生,"陳斯年鼓起勇氣,開口問道,"我想問問...我的病歷,能給我看一下嗎?我想了解一下詳細的手術過程。"

李哲翻病歷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陳斯年。鏡片后的眼睛看不太清情緒,但陳斯年總覺得那眼神有點復雜。"怎么突然想看病歷了?"李哲問道,語氣聽起來很隨意。

"沒什么,"陳斯年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就是...想多了解一下自己的情況。畢竟是心臟移植,我以后也好注意保養(yǎng)。"

李哲沉默了幾秒鐘,放下病歷夾,推了推眼鏡。"病歷現(xiàn)在還不能給你,"他說道,"等你出院的時候,醫(yī)院會給你一份復印件?,F(xiàn)在還在整理中。"

這個理由聽起來合情合理,但陳斯年卻覺得更加可疑了。整理中?都過去一個星期了,病歷怎么可能還在整理中?

"可是..."陳斯年還想說什么,卻被李哲打斷了。

"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李哲的語氣不容置疑,"別想那么多有的沒的。等身體養(yǎng)好了,有的是時間了解這些。"

陳斯年看著李哲,嘴唇動了動,卻最終什么都沒說。他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李哲明顯是在敷衍他,甚至可以說是在刻意隱瞞什么。

李哲似乎察覺到了陳斯年的失望,語氣緩和了一些:"對了,學校那邊我?guī)湍阏埩碎L假,你不用擔心學業(yè)的事。安心養(yǎng)病就好。"

陳斯年點點頭,沒說話。他現(xiàn)在哪還有心思擔心學業(yè)?他只想知道沈默的下落,只想知道這顆在他胸腔里跳動的心臟,到底是誰的。

李哲又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就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陳斯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心里的疑團越來越大。

看來,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夜幕降臨,窗外的雨還在下。病房里的燈已經(jīng)關掉了,只剩下床頭燈微弱的光芒。陳斯年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絲毫沒有睡意。

心電監(jiān)護儀規(guī)律的"滴滴"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一下一下,像是在為他倒計時。他看著天花板,腦子里全是各種猜測和計劃。

必須拿到病歷!

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他悄悄從床上坐起來,動作很輕,盡量不發(fā)出聲音。胸口的傷口還有點疼,但他顧不上了。他掀開被子,躡手躡腳地走到病房門口,輕輕拉開一條縫往外看。

走廊里很安靜,只有護士站亮著一盞燈。偶爾有護士推著治療車走過,腳步聲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盡頭。

機會來了!

陳斯年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房門,溜了出去。他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盡量不發(fā)出聲音。走廊里的燈光很暗,只有應急燈發(fā)出微弱的綠光。

他沿著墻壁,一步一步向護士站挪去。心跳得飛快,手心全是冷汗。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似的。

離護士站越來越近了。他能看到值班護士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頭歪在一邊,發(fā)出輕微的鼾聲。電腦屏幕亮著,上面顯示著醫(yī)院的系統(tǒng)界面。

就是現(xiàn)在!

陳斯年加快腳步,跑到護士站旁邊。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碰一下電腦鼠標。就在他的指尖即將碰到鼠標時,護士突然動了一下。

陳斯年嚇得趕緊縮回手,躲到了護士站后面的柱子旁邊,心臟砰砰直跳。他探出頭,看見護士只是翻了個身,又繼續(xù)睡著了。

虛驚一場!

陳斯年拍了拍胸口,長出了一口氣。他再次走到護士站,這一次更加小心了。他輕輕拿起鼠標,晃動了一下。電腦屏幕亮了起來,顯示著登錄界面。

需要密碼!

陳斯年的心沉了一下。他早就料到會這樣,但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他環(huán)顧四周,希望能找到寫著密碼的紙條之類的東西。突然,他注意到護士的工牌掛在脖子上,上面寫著她的名字:張嵐。

張嵐...這個名字有點熟悉。陳斯年想了想,想起來這是照顧過沈默的那個護士。當初沈默因為太過勞累暈倒住院,就是這個張嵐負責照顧她的。

既然是照顧過沈默的護士...陳斯年心里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試著在密碼框里輸入了"zhanglan123"。

系統(tǒng)提示:密碼錯誤。

陳斯年的心又沉了下去。他咬了咬牙,又試著輸入了"zhang123456"。

系統(tǒng)提示:密碼錯誤。

"該死!"陳斯年低聲罵了一句,有點著急了。萬一護士醒過來,他就完了!

他看著屏幕,腦子里飛快地轉(zhuǎn)著。張嵐的生日?不對,他不知道張嵐的生日。醫(yī)院的統(tǒng)一密碼?比如"123456"或者"000000"?他試了試,還是不對。

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當初沈默住院的時候,抱怨過醫(yī)院的Wi-Fi密碼太難記,是一串毫無規(guī)律的數(shù)字。當時張嵐聽到了,還跟她說:"很簡單啊,就是科室電話嘛!"

科室電話!

陳斯年眼前一亮,趕緊在密碼框里輸入了心血管外科的科室電話。按下回車鍵的那一刻,他緊張得閉上了眼睛。

屏幕閃了一下,進入了系統(tǒng)界面!

成功了!

陳斯年差點激動得叫出聲來,趕緊捂住嘴巴。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在系統(tǒng)里查找自己的病歷。他輸入自己的名字和住院號,很快就找到了。

他點開病歷,快速地瀏覽著。前面都是些常規(guī)檢查記錄,沒什么特別的。他一直往下翻,翻到手術記錄那一頁。

捐贈者信息:保密。

果然!陳斯年咬了咬牙,繼續(xù)往下看。突然,他注意到"保密"兩個字后面,有一個很小的標記,像是被人用鼠標反復點擊過的樣子。他好奇地點了一下那個標記,彈出一個對話框。

請輸入管理員密碼。

又要密碼!陳斯年皺了皺眉,但并沒有放棄。他想起了李哲的工號,試著輸入了一下。

密碼錯誤。

他又試著輸入了醫(yī)院的院長辦公室電話,還是不對。

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名字——沈默!

他顫抖著手,在密碼框里輸入了"shenmo"。

系統(tǒng)提示:密碼錯誤。

陳斯年的心徹底沉了下去??磥?,他終究還是找不到真相。

他關掉對話框,準備退出系統(tǒng)。就在他的鼠標即將點擊"退出"按鈕時,目光無意間掃過屏幕右下角的日期。今天是3月15日。

3月15日...沈默的生日!

陳斯年的心猛地一跳。他趕緊在密碼框里輸入了沈默的生日:0912。

系統(tǒng)提示:密碼錯誤。

還不對?陳斯年皺了皺眉,突然想起沈默的生日是農(nóng)歷九月十二,而不是公歷。他趕緊換成農(nóng)歷對應的日期:1028。

按下回車鍵的那一刻,他屏住了呼吸。

屏幕閃了一下,捐贈者信息的那一行變了。

捐贈者信息:沈默,女,24歲,心臟驟停。

轟!

陳斯年感覺腦子里像是有個炸彈爆炸了,嗡嗡作響。他呆呆地看著屏幕上那幾行字,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

沈默...真的是沈默...

怪不得她要離開,怪不得她要留下那封決絕的信,怪不得她說"我們不合適"...原來,她早就做好了準備,要把自己的心臟捐給他...

"活下去..."陳斯年想起了信背面的那三個字,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原來那不是簡單的鼓勵,而是她用生命換來的囑托...

他仿佛能看到沈默躺在手術臺上的樣子,那么瘦弱,那么蒼白。她肯定很害怕吧?可她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一股巨大的悲痛和悔恨涌上心頭,陳斯年忍不住蹲在地上,捂住胸口痛哭起來。他為什么沒有早點發(fā)現(xiàn)?為什么沒有注意到她的反常?為什么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時候,他卻因為自己的病痛而忽略了她?

"對不起...對不起..."陳斯年喃喃自語,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就在這時,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陳斯年趕緊擦干眼淚,關掉系統(tǒng)界面,站起來準備躲起來??梢呀?jīng)來不及了,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走廊盡頭,正朝著護士站走來。

是李哲!

陳斯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李哲越走越近,很快就看到了站在護士站旁邊的陳斯年。

"斯年?你怎么在這里?"李哲顯然很驚訝,皺著眉頭問道。

陳斯年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說不出來。他現(xiàn)在腦子里一片混亂, only能想到沈默的笑臉,想到她留下的那封信,想到屏幕上那幾行刺眼的字...

李哲走近了,看到了還亮著的電腦屏幕,又看了看陳斯年通紅的眼睛,瞬間明白了什么。他嘆了口氣,拍了拍陳斯年的肩膀:"你都知道了?"

陳斯年點點頭,眼淚又開始掉。"為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他哽咽著問道。

李哲沉默了幾秒鐘,像是在思考該怎么回答。"是沈默的意思,"他終于開口說道,聲音有些沙啞,"她求我不要告訴你真相,她說她不想讓你活在愧疚里。"

陳斯年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喘不過氣來。"她現(xiàn)在...在哪里?"他顫抖著問道,抱著最后一絲希望。

李哲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搖了搖頭:"她...走了。就在把心臟捐給你的那天晚上。"

轟!

陳斯年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他踉蹌著后退了幾步,靠在墻上才勉強站穩(wěn)。他看著李哲,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靈魂。

"她怎么會...心臟驟停?"陳斯年問道,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他記得沈默的身體一直很好,怎么會突然心臟驟停?

李哲嘆了口氣,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張紙,遞給陳斯年。"這是沈默的體檢報告,"他說道,"她患有先天性心臟病,一直瞞著所有人。"

陳斯年顫抖著手接過體檢報告,飛快地瀏覽著。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扎進他的心臟。先天性心臟病...晚期...最多還能活半年...

原來,沈默早就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她選擇把心臟捐給他,不只是因為愛,也是因為...她的心臟本來就快要衰竭了...

"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李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找到了我,希望能做全球首例人工心臟移植手術。她把自己的心臟捐給你,而她自己,則換上人工心臟。"

人工心臟?陳斯年猛地抬起頭,眼睛里閃過一絲希望。"那...她現(xiàn)在是不是還活著?"

李哲點點頭:"手術很成功。但是人工心臟的壽命有限,而且需要長期服用抗排異藥物。她現(xiàn)在在國外接受康復治療,情況...不太穩(wěn)定。"

陳斯年的心又提起了嗓子眼:"那她...什么時候能回來?"

李哲搖了搖頭:"不知道。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也許...永遠都回不來了。"

陳斯年愣住了,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他慢慢滑坐在地上,手里緊緊捏著那張體檢報告,眼淚無聲地往下掉。

原來,他活下去的每一秒,都是沈默用生命換來的倒計時。她把生的希望給了他,卻把自己推向了未知的深淵。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陳斯年喃喃自語,聲音里充滿了痛苦和悔恨。

李哲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因為她愛你。她想讓你好好活下去,替她看看這個世界。"

陳斯年抬起頭,看著李哲,眼淚模糊了視線。"我要去找她,"他說道,語氣堅定,"不管她在哪里,我都要找到她!"

李哲嘆了口氣:"等你身體恢復了再說吧。沈默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好好活著,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怎么去找她?"

陳斯年沉默了。他知道李哲說得對,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連下床走路都困難,怎么可能去找沈默?

"好好養(yǎng)病吧,斯年。"李哲站起身,"等你康復了,我會告訴你她在哪里。"

說完,李哲轉(zhuǎn)身離開了。陳斯年坐在地上,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心里五味雜陳。他握緊了手里的體檢報告,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默,等我。

我一定會去找你。

不管你在哪里,不管有多難,我都會找到你。

因為,這是你用生命換來的承諾。

\[未完待續(xù)\]晨光透過雨霧漫進病房時,陳斯年正對著鏡子解開胸前的紗布。

那道疤痕在濕潤的空氣里微微泛紅,邊緣新生的皮膚像脆弱的蛛網(wǎng)。他指尖剛觸到疤痕中央,胸腔突然傳來一陣痙攣式的抽痛——不是傷口疼,是那顆心臟在疼。

"很準時。"李哲抱著病歷夾站在門口,白大褂下擺還沾著室外的雨珠,"每天早上七點十五分,她的心臟都會有三分鐘早搏。"

陳斯年猛地轉(zhuǎn)身,鏡中映出自己蒼白驚愕的臉。消毒水味道突然變得尖銳起來,刺得鼻腔發(fā)酸。

"三年前在實驗室暈倒那次,其實是她的心臟第一次衰竭。"李哲將一份心電圖推到他面前,上面密密麻麻的折線像掙扎的蟲子,"她瞞著所有人做了介入治療,醫(yī)生說最多能撐到博士畢業(yè)。"

窗外的雨又大了起來,打在玻璃上的聲音像是無數(shù)細小的鼓點。陳斯年盯著心電圖上標注的日期,那正是沈默開始每天給他帶早餐的日子。

"為什么是我?"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來,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他想起沈默總在圖書館趴在桌上說胸口悶,想起她總避開激烈運動,想起她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像要把人吸進去。

李哲拉開抽屜,取出個牛皮紙袋。里面滑出只舊手機,愛心形狀的掛件磨得發(fā)亮。屏幕亮起時,壁紙是他和沈默在櫻花樹下的合影,她踮著腳親吻他的側臉,陽光落在兩人發(fā)梢。

"密碼是你的生日。"李哲別開視線,"最后的通話記錄,停在手術前四十分鐘。"

撥號鍵還停留在通話界面,通話對象是"陳先生"。錄音時長四分十二秒,點開的瞬間,沈默帶著笑意的呼吸聲涌出來:

"斯年你聽,這是你的心跳聲..."背景音里有規(guī)律的機械滴答聲,"醫(yī)生說我的心臟特別適合你呢...是不是很神奇?"

陳斯年攥著手機滑坐在地,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被櫻花香取代。那是沈默洗發(fā)水的味道,他曾無數(shù)次埋在她頸窩聞到的味道。

"...記得按時吃早餐,實驗室第三個抽屜有應急藥..."她的聲音開始發(fā)顫,夾雜著金屬器械碰撞的輕響,"找到我的時候,要帶著我們說好的那束桔?;▉?..聽到?jīng)]有?陳斯年你這個愛哭鬼..."

嘟嘟的忙音刺破耳膜時,床頭柜上的電子日歷突然亮起紅光——3月16日,沈默25歲生日。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不是他的心跳,是沈默隔著生死傳來的脈搏。陳斯年踉蹌著撲到窗口,雨后的天空正透出微光,樓下的玉蘭樹抽出嫩芽,一切都在提醒他:沈默用死亡換來的春天,正在他生命里生長。

"我不會哭了。"他對著空蕩的病房輕聲說,指尖撫過心臟的位置,"但我會找到你。"

手機屏幕暗下去前,通話記錄里跳出條未讀信息,發(fā)送時間顯示凌晨三點零七分:

"東京醫(yī)科大學附屬病院,人工心臟研究中心,重癥監(jiān)護室307床。別弄丟我第二次。"

雨停了。晨曦中,陳斯年看見自己胸口的疤痕在微微起伏,像是沈默隔著皮肉在回應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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