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雨停了，午后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病房地板上割出一道道明晃晃的條紋。蘇晚坐在林墨床邊，眼睛卻沒看他蒼白的臉，而是盯著天花板角落那個黑色的監(jiān)控攝像頭。
"滴滴...滴滴..."心電監(jiān)護儀規(guī)律地響著，病房里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林墨還在睡著，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方投出一小片陰影。他瘦了好多，顴骨都突出來了，可就算這樣，蘇晚的目光還是忍不住往他胸口瞟。那里，他的心跳聲正通過儀器傳出來，一下，又一下，跟她自己胸腔里那微弱的搏動完全不同步。
蘇晚把手輕輕放在林墨手背上，輸液管冰涼。就在這時，她眼角余光瞥見那個監(jiān)控攝像頭好像動了一下。
不是錯覺。那東西確實輕微地轉了個角度，鏡頭正對著病床。
蘇晚的心猛地一提。早上在張主任辦公室，林墨說的那些話，墻上監(jiān)控器閃爍的紅燈，還有陳蕊接二連三出現(xiàn)在病房...無數(shù)疑點像散落的珠子，突然被這監(jiān)控攝像頭串了起來。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假裝整理林墨的被子，眼睛卻盯著攝像頭。陽光剛好照在鏡頭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蘇晚微微瞇眼，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鏡頭邊緣好像有一圈新鮮的指紋印，像是最近被人調(diào)整過角度。
"咔嚓"一聲輕響，病房門開了。陳蕊提著個粉色保溫桶走進來，身上穿著條淡黃色連衣裙，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柔笑意，跟昨天在林墨病床前那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判若兩人。
"蘇晚姐，你也在啊。"陳蕊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語氣親熱得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醫(yī)生說林墨今天情況好多了，我特意燉了點鴿子湯給他補補。"
蘇晚沒接話，目光落在陳蕊身上。她今天香水噴得特別濃，百合花香混著消毒水味，聞起來有點頭暈。
陳蕊像是沒察覺到蘇晚的冷淡，自顧自打開保溫桶："這湯我燉了四個小時呢，林墨以前最喜歡我做的這個。"她舀了一勺湯，輕輕吹了吹，作勢就要喂林墨。
"他還沒醒。"蘇晚開口，聲音有點沙啞。
陳蕊的動作頓了頓，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即又恢復自然："也是，我太著急了。"她把湯碗放在一邊，突然扭頭看向墻上的監(jiān)控器，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就這一個小動作，蘇晚看得清清楚楚。
"對了蘇晚姐，"陳蕊轉回頭，狀似無意地說，"護士站剛才通知說，下午三點以后探視時間就結束了，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林墨這里有我呢。"
蘇晚皺了皺眉："醫(yī)院規(guī)定不是下午五點結束探視嗎？"她昨天晚上明明在護士站墻上看到過通知。
陳蕊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又掩飾過去："哦...可能是臨時改了吧，特殊病房都是這樣的。"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你看，張主任剛發(fā)消息給我確認過。"
蘇晚沒說話。她站起身，假裝要去洗手間："我去趟洗手間。"
走到病房門口，蘇晚把門留了條縫。果然，她剛走出去，就聽見陳蕊壓低聲音說話，好像在打電話。
"...嗯，她還在這里...放心，我會處理...畫面還穩(wěn)定嗎...好，等她走了我再跟你說..."
蘇晚的心沉了下去。她靠在冰冷的墻壁上，胸口的疤痕又開始隱隱作痛。看來林墨說得對，確實有人在監(jiān)視?？申惾餅槭裁匆@么做？她到底在跟誰通電話？
蘇晚在走廊盡頭的窗邊站了很久。午后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卻驅(qū)不散她心里的寒意。她看著花園里幾個穿著病號服的老人在散步，孩子們追著護士推著的治療車跑，一切都顯得那么平靜正常?？蛇@平靜下面，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傍晚時分，陳蕊果然開始催促蘇晚離開。
"蘇晚姐，探視時間真的到了。"陳蕊站在門口，擋住去路，"林墨要是醒了看見你還在，肯定會擔心你身體吃不消。"
蘇晚看著她，突然笑了："陳小姐好像比我還關心林墨。"
陳蕊臉色微變："我們是朋友，互相照顧是應該的。"
"只是朋友？"蘇晚往前走了一步，距離近得能看清陳蕊假睫毛上的膠水，"可張主任說，你是以家屬身份簽字的。"
陳蕊眼神閃爍，強作鎮(zhèn)定："我...我只是幫林墨一個忙，他爸媽不在國內(nèi)..."
"是嗎？"蘇晚逼近一步，"那剛才跟你通電話的是誰？是張主任嗎？還是別的什么人？"
陳蕊的臉"唰"地白了，后退了一步："你...你偷聽我打電話？"
"不敢當。"蘇晚冷冷地說，"病房門沒關嚴而已。"她繞過陳蕊，走到病床邊，"我今晚不走了。林墨是我的病人，我得看著他。"
"你胡說！"陳蕊突然拔高聲音，"你根本不是醫(yī)生！"
病房里突然安靜下來。陳蕊意識到自己失言，臉色更白了。
蘇晚轉過身，死死盯著她："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醫(yī)生？"
就在這時，床上的林墨突然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呻吟，手指動了動。兩人同時安靜下來，看向病床上的人。
林墨緩緩睜開眼睛，迷茫地看著天花板，過了好一會兒，才把目光轉向蘇晚。他的眼神還有點渙散，卻在看到蘇晚的那一刻，突然亮了一下。
"蘇晚..."林墨的聲音干澀沙啞，幾乎聽不清，"你...沒走？"
蘇晚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快步走到床邊："我不走。"她握住林墨冰涼的手，"我在這里陪你。"
林墨的嘴角微微上揚，像是想笑，卻沒力氣。他的目光在蘇晚臉上停留了很久，又轉向站在一旁臉色鐵青的陳蕊。
"你...出去。"林墨對陳蕊說，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陳蕊愣住了，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墨，你說什么？"
"我說，出去。"林墨重復道，呼吸有點急促，"我想和蘇晚單獨待一會兒。"
陳蕊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死死地盯著林墨，眼神里充滿了委屈和憤怒。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跺了跺腳，轉身摔門而去。
病房門"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蘇晚松了口氣，轉頭看向林墨，卻發(fā)現(xiàn)他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胸口。
"還疼嗎？"林墨輕聲問，手指微微抬起，像是想觸碰，又怕傷到她。
蘇晚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隔著衣服，是她捐獻心臟后留下的疤痕。三年了，疤痕已經(jīng)褪色成淺淺的白色，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下面藏著多么深的傷口。
"早就不疼了。"蘇晚笑了笑，想把手抽回來，卻被林墨握得更緊。
"對不起。"林墨的眼眶突然紅了，聲音哽咽，"蘇晚，對不起..."
"別說了。"蘇晚打斷他，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你剛醒，需要休息。"
"不，我要說。"林墨固執(zhí)地看著她，眼神里充滿了悔恨，"這三年，我沒有一天不在找你。對不起，我不該讓陳蕊..."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猛地咳嗽起來，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心電監(jiān)護儀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屏幕上的心率曲線開始瘋狂波動。
"林墨！"蘇晚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按響床頭的呼叫鈴，"醫(yī)生！快叫醫(yī)生！"
病房門很快被推開，護士和醫(yī)生沖了進來。林墨的主治醫(yī)生王醫(yī)生冷靜地下達命令："準備除顫！心率掉到40了！"
蘇晚被護士拉到一旁，只能眼睜睜看著醫(yī)生們圍著林墨忙碌。她看著林墨胸口一起一伏，看著醫(yī)生們拿著儀器電擊他的心臟，聽著監(jiān)護儀刺耳的警報聲，心都碎了。
"充電200焦耳，所有人離開病床！"王醫(yī)生的聲音響起。
蘇晚閉上眼睛，不敢看接下來的一幕。她聽到"啪"的一聲，然后是心電監(jiān)護儀發(fā)出的長長警報聲。
"病人心率為零！準備心肺復蘇！"
蘇晚猛地睜開眼睛，沖了過去："讓我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王醫(yī)生皺眉："這位女士，請你..."
"我是捐獻者！"蘇晚急切地說，"我知道他的心臟情況！讓我來！"
王醫(yī)生猶豫了一下，看著蘇晚堅定的眼神，最終點了點頭。
蘇晚跪在病床邊，雙手交叉放在林墨胸口，按在了那個她無比熟悉的位置——那里跳動的，曾經(jīng)是她的心臟。她深吸一口氣，開始有節(jié)奏地按壓，眼睛緊緊盯著監(jiān)護儀。
一下，兩下，三下...汗水從她額頭滑落，滴在林墨的胸口。
"林墨，醒醒..."蘇晚邊按壓邊輕聲呼喚，"你聽到了嗎？醒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蘇晚的手臂開始酸痛，力氣越來越小，可她不敢停。
突然，監(jiān)護儀發(fā)出"滴"的一聲長鳴，隨后又恢復了規(guī)律的"滴滴"聲。心率曲線重新開始跳動，雖然微弱，卻穩(wěn)定了下來。
"恢復自主心跳了！"護士驚喜地喊道。
蘇晚松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王醫(yī)生走上前，檢查了一下林墨的情況，對護士說："推去CCU，加強監(jiān)護。"
醫(yī)護人員推著病床離開，病房里只剩下蘇晚一個人。她靠在墻上，看著空蕩蕩的病床，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蘇晚猶豫了一下，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是陳蕊。
"蘇晚，你以為你贏了嗎？"陳蕊輕笑一聲，帶著幾分得意，"你以為林墨醒來就會跟你走？別做夢了。"
"你想干什么？"蘇晚握緊手機，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沒什么。"陳蕊的聲音帶著挑釁，"只是想提醒你，別忘了三年前你是怎么丟下他跑掉的?，F(xiàn)在裝什么深情？"
"當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蘇晚忍不住提高聲音。
"哦？那是怎樣？"陳蕊嘲諷道，"說來聽聽？不過我勸你還是省省吧。林墨現(xiàn)在神志不清，你說什么他都不會信的。倒是我，這三年一直陪在他身邊，他最信任的人是我。"
蘇晚的心沉到了谷底。是啊，三年前她不告而別，只留下一封決絕的信，現(xiàn)在又憑什么讓林墨相信自己？
"對了，忘了告訴你。"陳蕊的聲音突然壓低，帶著一絲詭異的得意，"林墨的藥，我今天可沒給他按時吃。你說，如果他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很感動？"
蘇晚渾身一震，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陳蕊！你瘋了！那是救命的藥！"
"我瘋了？"陳蕊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xiàn)，林墨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他本來是我的！"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忙音，陳蕊掛了電話。
蘇晚呆站在原地，手機從手中滑落。陳蕊的話在她腦海里回蕩，像一把冰冷的刀，刺穿了她的心臟。
原來如此。林墨的病情突然惡化，根本不是意外。
蘇晚撿起手機，快步?jīng)_出病房。她要去找陳蕊，她要問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深夜的醫(yī)院走廊寂靜無人，只有聲控燈隨著蘇晚的腳步亮了又滅。她不知道陳蕊在哪里，只知道自己必須找到她。
路過護士站時，蘇晚看到值班護士趴在桌上睡著了，電腦屏幕上顯示著各個病房的監(jiān)控畫面。她猶豫了一下，悄悄走了過去。
屏幕上有十幾個小窗口，分別顯示著不同病房的情況。蘇晚很快找到了林墨所在的CCU病房畫面，他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胸口微微起伏，看起來暫時沒有危險。
就在蘇晚準備離開時，她的目光突然被角落里一個畫面吸引住了。那是...監(jiān)控室的畫面？
畫面里，陳蕊正坐在電腦前，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著。她面前的屏幕上顯示著一個視頻編輯軟件，畫面內(nèi)容正是林墨的病房。
蘇晚的心猛地一跳。她想起下午在病房里看到的攝像頭，想起陳蕊說的那些話...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里浮現(xiàn)。
陳蕊在篡改監(jiān)控錄像！
蘇晚屏住呼吸，仔細觀察屏幕上的畫面。陳蕊正在剪輯一段視頻，畫面里是她和林墨在病房里說話的場景。蘇晚看著她把自己的畫面從視頻里剪掉，只留下她和林墨單獨相處的片段。
原來如此。陳蕊一直在用這種方式，偽造她和林墨親密相處的假象。可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是為了騙誰？
蘇晚悄悄記下監(jiān)控室的位置，轉身離開了護士站。她沿著走廊往前走，每一步都走得很輕，生怕驚動了什么人。
醫(yī)院的地下室陰冷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和電纜燒焦的味道。蘇晚打開手機電筒，微弱的光線照亮前方的路。走廊盡頭有一扇門，上面寫著"監(jiān)控中心"。
門虛掩著，里面透出微弱的光。蘇晚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門。
監(jiān)控室里一片狼藉，幾個保安橫七豎八地趴在桌上睡著了，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陳蕊坐在主控制臺前，眼睛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不停。
蘇晚悄悄走進去，站在陳蕊身后。屏幕上顯示著一段視頻，正是下午她和陳蕊在病房里爭執(zhí)的畫面?？墒且曨l里，卻只有陳蕊一個人在說話，蘇晚的身影被巧妙地剪掉了。
"你在干什么？"蘇晚冷冷地開口。
陳蕊嚇得猛地轉過頭，臉上血色盡失："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重要嗎？"蘇晚走到控制臺前，看著屏幕上的視頻，"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陳蕊看著蘇晚，突然冷笑起來："為什么？當然是為了讓林墨相信，這三年來，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
"你以為這樣有用嗎？"蘇晚皺眉，"林墨醒來之后，自然會知道真相。"
"真相？"陳蕊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你覺得他會信你嗎？三年前你不告而別，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說自己是為了他好才離開？蘇晚，你把林墨當傻子耍嗎？"
蘇晚的心被刺痛了。是啊，她有什么資格要求林墨相信自己？
"我不管你信不信。"蘇晚看著陳蕊，眼神堅定，"我不會讓你繼續(xù)騙下去的。"
"你想阻止我？"陳蕊突然激動起來，站起來和蘇晚對峙，"憑什么？就憑你把心臟捐給了他？蘇晚，我告訴你，那都是過去式了！現(xiàn)在在他身邊的人是我！"
"是嗎？"蘇晚冷笑，"如果林墨知道你今天沒給他吃藥，害他差點死掉，你說他會怎么樣？"
陳蕊臉色一白，眼神閃爍："你...你胡說什么！"
"我胡說？"蘇晚逼近一步，"剛才你在電話里親口承認的。陳蕊，你太可怕了。為了得到林墨，你竟然連他的命都不顧！"
"是你逼我的！"陳蕊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撲向蘇晚，"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出現(xiàn)，林墨就不會懷疑我！他本來是我的！"
蘇晚沒想到陳蕊會突然動手，被她推得后退了幾步，撞到了控制臺上。監(jiān)控屏幕一陣閃爍，全部變成了雪花點。
"你瘋了！"蘇晚站穩(wěn)腳跟，看著狀若瘋狂的陳蕊。
"我瘋了？對，我是瘋了！"陳蕊面目猙獰，"我為林墨付出了這么多，等了這么多年，憑什么你一回來就想搶走一切？"她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白色藥瓶，舉到蘇晚面前，"你看這是什么？這是林墨每天都要吃的藥！沒有它，他活不了多久！"
蘇晚看著那個藥瓶，瞳孔驟縮。那是林墨一直吃的免疫抑制劑，如果突然停藥，后果不堪設想。
"你想干什么？"蘇晚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不想干什么。"陳蕊突然冷靜下來，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林墨的命現(xiàn)在在我手里。如果你識相點，就馬上離開這里，永遠不要再出現(xiàn)在林墨面前。否則..."
她晃了晃手中的藥瓶，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蘇晚的心沉了下去。她看著陳蕊眼中瘋狂的光芒，知道她說得出做得到?？墒牵荒茉僖淮蝸G下林墨。
"放了他吧。"蘇晚輕聲說，語氣里帶著一絲懇求，"你這樣是得不到他的心的。"
"得不到？"陳蕊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至少我能得到他的人！總比你這個懦夫強！當年丟下他跑掉的時候，你怎么不想想今天？"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狠狠刺進蘇晚的心里。是啊，她當年為什么要走？如果她沒有走，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這些事？
就在這時，監(jiān)控屏幕突然恢復了畫面。蘇晚下意識地看向屏幕，瞳孔驟然收縮。
畫面上，林墨的病房里，一名護士正在給他量血壓。突然，林墨猛地抽搐起來，心電監(jiān)護儀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屏幕上的心率曲線瞬間變成了一條直線。
"不！"蘇晚失聲尖叫，轉身就往外跑。
陳蕊愣了一下，也跟著追了出去。
醫(yī)院走廊里，蘇晚跑得飛快，白大褂隨著她的動作飄動。她不顧一切地沖向CCU病房，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林墨不能有事！
當蘇晚沖進病房時，醫(yī)生和護士已經(jīng)開始搶救了。王醫(yī)生正在進行心肺復蘇，一下，兩下，三下...蘇晚看著林墨毫無反應的臉，心都碎了。
"讓我來！"蘇晚推開醫(yī)生，跪在病床邊，雙手放在那個熟悉的位置，開始按壓。
"蘇晚，你讓開！"王醫(yī)生想要拉開她。
"別碰我！"蘇晚嘶吼道，"這是我的心臟！我比你們更了解它！"
所有人都被她的話驚呆了，一時間忘了動作。
蘇晚看著林墨蒼白的臉，眼淚掉了下來，滴在他的胸口。
"林墨，醒醒..."她哽咽著，"求你，醒醒...對不起，我不該離開你...對不起..."
她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力，手臂開始酸痛，可她不敢停。
突然，她感覺到手下傳來一陣微弱的跳動。
蘇晚驚喜地抬頭，看向監(jiān)護儀。屏幕上，那條平直的線開始微微起伏，雖然微弱，卻真實存在。
"恢復心跳了！"護士驚喜地喊道。
蘇晚松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筋疲力盡。
林墨緩緩睜開眼睛，迷茫地看著蘇晚，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
蘇晚湊過去，把耳朵貼在他嘴邊。
"蘇晚..."林墨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別走..."
蘇晚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她握緊林墨的手："不走，我再也不走了。"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陳蕊站在門口，手里還緊緊攥著那個藥瓶。當她看到病床上睜開眼睛的林墨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林墨的目光轉向陳蕊，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痛苦。他張了張嘴，說出了三個字："為什么？"
陳蕊的身體晃了晃，手中的藥瓶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白色的藥片散落一地，像是一顆顆破碎的心。
她看著林墨失望的眼神，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凄厲而絕望。
"為什么？"她重復著這句話，淚水從眼角滑落，"因為我愛你啊，林墨！我那么愛你，你為什么就是看不到？"
就在這時，張主任匆匆走進病房。當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時，臉色驟變。他的目光在蘇晚、林墨和陳蕊之間來回掃視，最終落在散落一地的藥片上，眼神變得復雜起來。
病房里一片寂靜，只有心電監(jiān)護儀規(guī)律的"滴滴"聲，像是在為這場糾纏不清的愛恨情仇，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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