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厭在警局審訊室的單向玻璃上，看見了自己布滿血絲的眼睛。

"姓名？"

"你們不是查了三天三夜嗎？"他扯動嘴角，手銬在腕上勒出深紅痕跡。

陳警監(jiān)將平板推到他面前——監(jiān)控畫面里，蘇璃正走進(jìn)檢察院大樓，身旁是西裝筆挺的蘇家二叔。

"蘇小姐提交了新證據(jù)。"陳警監(jiān)敲擊屏幕，"證明你長期勒索蘇家，這次暗殺也是你自導(dǎo)自演。"

沈厭的瞳孔驟然收縮。

平板突然彈出直播推送：蘇氏集團(tuán)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宣布與警方聯(lián)合破獲"退役拳王敲詐案"。鏡頭前的蘇璃妝容精致，無名指上婚戒已消失無蹤。

"現(xiàn)在愿意說了嗎？"陳警監(jiān)俯身，"你背后到底是誰？"

沈厭盯著畫面里蘇璃輕撫發(fā)梢的小動作，突然笑了："給我紙筆。"

蘇璃在午夜回到安全屋時，整面情報墻被潑滿紅漆。

她赤腳踩過玻璃碎片，從染血的波斯地毯下挖出沈厭留下的紙條——

「7-21-19」

這是他們第一次約會時，她教他的摩斯密碼游戲。蘇璃顫抖著手指在窗玻璃上敲擊，翻譯出三個字母：

**RUN**

落地窗突然爆裂！蘇璃翻滾躲過飛來的麻醉鏢，卻撞進(jìn)一個彌漫雪茄味的懷抱。

"小璃，"二叔的純金袖扣抵在她頸動脈上，"你養(yǎng)的狗不太聽話啊。"

地下室的霉味讓蘇璃想起童年噩夢。

她被鐵鏈鎖在刑椅上，面前顯示屏正直播沈厭的"認(rèn)罪發(fā)布會"。他右眼腫脹無法睜開，卻堅持看向鏡頭某處——那是他們第一次接吻的電視臺休息室。

"精彩嗎？"二叔調(diào)高音量，"他承認(rèn)是王德海安插在你身邊的棋子，從贖身開始就是局。"

蘇璃盯著沈厭不斷敲擊桌面的手指。

**.. .-.. --- ...- . -.-- --- ..-**

（I LOVE YOU）

"放了他。"她聲音平靜，"你要的軍工文件在我腦子里。"

二叔的鱷魚皮鞋碾過她指尖："你以為我在乎那些？"顯示屏突然切換，出現(xiàn)地下拳場的鐵籠——沈厭的母親被綁在籠中央，頭頂是緩緩下降的尖刺裝置。

"我要他親眼看著至親死去，就像當(dāng)年他父親..."

沈厭在囚車?yán)飹觊_手銬時，收到一段加密視頻。

畫面里17歲的自己蜷縮在鐵籠角落，鐵門外是年輕版的蘇二叔："沈教練，拒絕打假賽的下場..."

槍聲。

鮮血濺上鏡頭。

記憶閘門轟然洞開——父親不是自殺，是被滅口！而那個躲在陰影里發(fā)抖的小女孩...是12歲的蘇璃？

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fā)來坐標(biāo)：**東郊廢船廠**。

船廠起重機懸掛著兩個鐵籠。

左邊籠子里，沈厭母親已陷入昏迷；右邊籠中，蘇璃的白裙被鮮血染成淡粉。

"選一個。"二叔的聲音通過喇叭回蕩，"就像當(dāng)年你父親選..."

沈厭的視線與蘇璃相遇。她無聲地動了動嘴唇：**救媽媽**。

鋼索突然斷裂！兩個鐵籠同時墜落——

沈厭撲向母親那側(cè)，卻在最后一秒甩出匕首射斷蘇璃籠子的鎖鏈。他自己隨著母親的重籠墜入深海，水面泛起猩紅泡沫。

咸澀的海水灌入鼻腔時，沈厭想起蘇璃教他的水下閉氣法。

他割斷母親身上的繩索，將她推向潛水員，自己卻轉(zhuǎn)身游向更深處——船底綁著定時炸彈，倒計時還剩37秒。

當(dāng)他在黑暗中發(fā)現(xiàn)蘇璃蒼白的身影時，她的氧氣已所剩無幾。沈厭將呼吸器塞進(jìn)她嘴里，用牙齒咬開炸彈線路。

紅藍(lán)線交錯間，他想起那個泳池治療的夜晚。

**"恐懼就像這池水，你越掙扎，它越要吞沒你。"**

剪刀落下。

蘇璃在ICU醒來時，電視正播放著爆炸性新聞：

《蘇氏集團(tuán)二把手涉嫌謀殺被捕》《地下拳場幸存者集體作證》《軍工訂單黑幕曝光》......

護(hù)士遞來一個防水袋，里面是沈厭的拳王腰帶扣，內(nèi)側(cè)刻著新鮮字跡：

**"下次求婚，我會準(zhǔn)備更好的戒指。"**

窗外，海鷗掠過晴空。蘇璃將金屬扣貼在心口，笑了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