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北京飄著細雪，虞晴蜷縮在落地窗前的懶人沙發(fā)里，捧著熱可可，看雪花無聲地落在窗欞上。這是她和許沉婚后的第一個情人節(jié)，也是她成為全職繪本作家后的第一個冬天。

手機震動起來，是許沉的信息："臨時有個工地檢查，晚一小時回家。冰箱里有你愛的蛋糕，先墊墊肚子。"

虞晴微笑著回復(fù)："不急，路上小心。"她放下手機，手指不自覺地撫上尚且平坦的小腹。驗孕棒上的兩條紅線還藏在抽屜里，她還沒想好要怎么告訴許沉這個消息。

茶幾上攤著新繪本的草稿，暫定名《從愛人到爸爸》。虞晴原本計劃在情人節(jié)晚餐上宣布這個喜訊，但許沉最近為了新項目忙得腳不沾地，她不想給他增添壓力。

門鈴?fù)蝗豁懫穑萸缫苫蟮厝ラ_門?？爝f員捧著一大束香檳玫瑰："許太太，您的花。"

花束中夾著一張卡片："給最愛的妻子，今晚見。——許沉"虞晴把臉埋進花瓣里，深深吸氣。結(jié)婚半年，許沉依然保持著戀愛時的浪漫，每周五的花束從未間斷。

她剛把花插好，手機又響了。這次是許沉的助理小林："虞姐，許總監(jiān)讓我確認您今晚的著裝尺寸，禮服馬上送到。"

"禮服？"虞晴一頭霧水，"什么禮服？"

"??？許總監(jiān)沒告訴您嗎？今晚在國貿(mào)大酒店的情人節(jié)晚宴..."小林的聲音突然停住，"糟糕，我是不是說漏嘴了？"

虞晴笑了："沒事，我假裝不知道。"

掛掉電話，她快步走向衣帽間。如果要穿禮服，她得提前準備好合適的內(nèi)衣。鏡子前，虞晴側(cè)身看了看自己的腹部——還看不出任何變化，但醫(yī)生確認已經(jīng)八周了。這個小生命，是他們蜜月時在威尼斯的小船上懷上的。

門鈴再次響起，這次是送禮服的工作人員。虞晴打開盒子，倒吸一口氣——那是一條淡紫色的長裙，和她第一次見到許沉時穿的顏色一模一樣，只是設(shè)計更加優(yōu)雅成熟。

"許先生特別說明要這個色號。"工作人員微笑著說。

虞晴的眼眶發(fā)熱。許沉總記得這些細節(jié)，那些她以為只有自己珍視的回憶。

下午五點，化妝師和發(fā)型師準時上門。當虞晴換上禮服，站在全身鏡前時，幾乎認不出自己——微卷的長發(fā)披散在肩頭，淡雅的妝容襯托出她明亮的眼睛，紫色長裙如水般流淌在身側(cè)。

"許太太，您今天特別美。"化妝師贊嘆道，"皮膚在發(fā)光呢。"

虞晴摸了摸臉頰，心想這大概是孕期的荷爾蒙作用。她小心地噴了一點許沉送她的香水，那是他最喜歡的橙花調(diào)。

六點半，門鈴再次響起。虞晴深吸一口氣去開門，卻看到程陽站在外面，穿著正式的西裝。

"哇哦！"程陽夸張地吹了聲口哨，"老許看到要流鼻血了！"

"怎么是你？許沉呢？"

程陽神秘地眨眨眼："他有驚喜給你，派我來接你。"

黑色轎車駛向市中心，虞晴望著窗外飄落的雪花，心跳加速。程陽一路上都在講許沉籌備這場驚喜的趣事——如何瞞著她量尺寸，如何為了訂到餐廳最佳位置而"賄賂"經(jīng)理，甚至如何練習了一周的華爾茲。

"他跳華爾茲？"虞晴忍不住笑出聲，"他可是連廣場舞都嫌麻煩的人。"

"為了你，他什么都愿意。"程陽的語氣突然認真起來，"虞晴，我認識老許十五年，從沒見他這樣對一個人。"

虞晴低頭看著無名指上的羽毛戒指，胸口泛起暖意。

車子停在國貿(mào)大酒店門口，程陽為她拉開車門："去吧，他在頂層等你。"

電梯直達80層，門一開，虞晴就看到了鋪滿玫瑰花瓣的走廊，盡頭是全景餐廳的入口。她小心翼翼地踩著高跟鞋走過長廊，心跳如擂鼓。

餐廳空無一人，只有靠窗的桌前站著許沉。他穿著正式的黑色晚禮服，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手里拿著一朵白色滿天星——她父親最愛的花。

看到虞晴，許沉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快步走過來，牽起她的手："你真美。"

虞晴仰頭看著他，發(fā)現(xiàn)許沉的眼里有細碎的光在閃動："這一切...都是為了我？"

許沉點頭，帶她來到窗邊。整個北京城的燈火在他們腳下閃爍，雪花在玻璃外飛舞，宛如夢境。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許沉輕聲問，"你穿著淡紫色裙子，把香檳灑在我身上。"

虞晴笑了："你當時的表情像要吃人。"

"因為我第一眼就愛上你了，卻不知道該怎么辦。"許沉撫摸著她的臉頰，"今天，我想重新創(chuàng)造那個瞬間，但這次，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吻你。"

侍者送上香檳和精致的餐點。許沉特意點了虞晴最愛的藍莓芝士蛋糕作為甜點。當虞晴看到蛋糕上裝飾的羽毛糖片時，鼻子一酸。

"怎么了？"許沉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

虞晴搖搖頭："就是...太幸福了。"

晚餐后，許沉變魔術(shù)般拿出一個小盒子："情人節(jié)禮物。"

盒子里是一把鑰匙和一張設(shè)計圖。虞晴展開圖紙，發(fā)現(xiàn)是威尼斯一座臨水小房子的設(shè)計——他們蜜月時曾路過那里，虞晴隨口說過想在那里住一個月專心創(chuàng)作。

"下個月是你的生日，我想給你個驚喜。"許沉解釋道，"房子已經(jīng)買好了，隨時可以去住。"

虞晴的手微微發(fā)抖。她一直夢想有個安靜的創(chuàng)作空間，而許沉不僅記得，還直接實現(xiàn)了它。但現(xiàn)在，有了寶寶，旅行計劃可能要推遲...

"許沉，我也有禮物給你。"虞晴深吸一口氣，從手包里拿出那個小小的驗孕棒，"本來想晚餐時說的..."

許沉接過驗孕棒，盯著那兩條紅線看了足足十秒鐘，表情從困惑到震驚再到狂喜。

"這是...我們要...？"他的聲音哽住了。

虞晴點點頭，眼淚終于落下："八周了，醫(yī)生說很健康。"

許沉猛地站起來，差點撞翻桌子。他單膝跪在虞晴面前，顫抖的手輕輕貼上她的小腹："在這里？我們的孩子？"

虞晴從未見過許沉這樣失控的樣子，他向來冷靜自持的表情完全崩塌，只剩下純粹的喜悅和不可思議。

"威尼斯可以等等，"她輕聲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

"不，我們照樣去。"許沉斬釘截鐵地說，"醫(yī)生說過可以旅行嗎？需要準備什么？孕婦維生素買了嗎？"

他一連串的問題讓虞晴笑出聲："冷靜點，爸爸。還有七個月呢。"

"爸爸..."許沉重復(fù)這個詞，眼神變得柔軟，"我從沒想過...虞晴，謝謝你。"

他起身將虞晴輕輕摟進懷里，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腹部，仿佛在擁抱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回程的車上，許沉一直握著虞晴的手，時不時看向她的小腹，眼神里滿是驚奇。到家后，他立刻翻出筆記本電腦開始查孕婦注意事項，甚至打電話給做婦產(chǎn)科醫(yī)生的表姐咨詢旅行建議。

虞晴洗完澡出來，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多了一杯溫牛奶和一本《準爸爸必讀》。許沉已經(jīng)換上了睡衣，正認真地用熒光筆在書上做標記。

"許先生，你太夸張了。"虞晴爬上床，靠在他肩上。

許沉放下書，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我只是想做到最好。"他的手覆上她的小腹，"從哥哥到愛人，再到丈夫，現(xiàn)在要成為爸爸...我每一步都想走得穩(wěn)穩(wěn)當當。"

虞晴握住他的手："你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

窗外，雪依然在下，溫柔地覆蓋著這座城市。屋內(nèi)，許沉的手與虞晴的交纏在一起，輕輕貼在他們愛情的結(jié)晶上。從哥哥到愛人，從愛人到家人，他們的故事，正在書寫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