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臥室,虞晴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蜷縮在許沉懷里。他的手臂環(huán)著她的腰,呼吸均勻而溫暖地拂過她的后頸。一年前離開時,她從未想過還能再次在這個懷抱中醒來。
許沉似乎感覺到她醒了,手臂收緊了一些,聲音帶著晨起的沙?。?早安,未婚妻。"
這個新稱呼讓虞晴心頭一熱。她轉(zhuǎn)過身,面對許沉。晨光中,他的輪廓格外分明,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小的陰影,嘴角帶著滿足的弧度。
"今天有什么安排?"她輕聲問,手指不自覺地撫上他下巴新冒出的胡茬。
許沉抓住她的手指,輕吻指尖:"帶你去個地方。"
一小時后,他們站在城北一棟新建的復式公寓前。虞晴疑惑地看著許沉掏出鑰匙:"這是...?"
"我們的家。"許沉推開門,"我設計的。"
虞晴倒吸一口氣??蛷d寬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城市全景。家具簡約現(xiàn)代,但處處透著溫馨——米色沙發(fā)上的藍色抱枕是她最喜歡的顏色,茶幾上擺著一盆盛開的風信子,那是她大學時總畫的花。
"你什么時候...?"
"買了地皮是一年前,裝修是這半年的事。"許沉牽著她走向二樓,"來看看主臥。"
主臥室的墻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畫——虞晴的畢業(yè)設計,一幅關于雨傘和承諾的水彩。床頭柜上擺著一個相框,里面是他們唯一的合照,拍攝于虞晴大學畢業(yè)典禮。
"你連這個都記得..."虞晴輕觸相框。那天許沉罕見地請了假,全程參與她的畢業(yè)典禮,甚至在校長念到她名字時站了起來,引來周圍一片善意的笑聲。
許沉從背后環(huán)住她,下巴擱在她頭頂:"記得每一個瞬間。"
他帶著虞晴繼續(xù)參觀。書房里有兩張并排的書桌,一張上放著建筑圖紙和模型材料,另一張擺滿了各種畫筆和顏料。
"我們可以一起工作,"許沉說,"互不干擾,但一抬頭就能看到對方。"
虞晴的眼眶發(fā)熱。這個男人把她的每一個習慣、每一個喜好都記在心里,然后不動聲色地融入他們的生活空間。
最后,許沉帶她來到一個特別的房間——比頒獎典禮前夜看到的"靈感室"大了一倍不止。這里不僅有她所有的作品和手稿,還有一整面墻的書架,放滿了世界各地的繪本和藝術(shù)理論書籍。
"你的創(chuàng)作空間,"許沉輕聲說,"采光最好的房間。"
虞晴站在房間中央,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身上。她突然明白了許沉這一年來的思念有多深——他不是簡單地等待,而是在用這種方式繼續(xù)參與她的生活,為她的回歸鋪路。
"許沉..."她轉(zhuǎn)身撲進他懷里,聲音哽咽,"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需要說。"許沉吻了吻她的發(fā)頂,"只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
"明天陪我去個地方。"
第二天清晨,許沉異常嚴肅地穿上了正式西裝,還特意為虞晴準備了一條素雅的淡紫色連衣裙——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穿的顏色。
車行駛在郊區(qū)的公路上,虞晴漸漸認出了這條路的方向。當車子最終停在墓園門口時,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爸爸...?"
許沉握住她的手:"我想正式向他介紹我們的關系。"
虞晴的眼淚瞬間涌出。自從父親去世后,她每年都會獨自來掃墓,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帶著愛人前來。許沉記得,他一直都記得她生命中的每一個重要節(jié)點。
許沉從后備箱拿出一束白色滿天星——父親生前最喜歡的花。他們沿著石板小路走到墓前,虞晴跪下來輕撫墓碑上的照片:"爸爸,我?guī)Я藗€人來見你..."
許沉在她身旁單膝跪地,將花束放在墓前:"叔叔,我是許沉。五年前在這里,我承諾會照顧虞晴。"他深吸一口氣,"今天我想請求您的允許,讓我以丈夫的身份繼續(xù)履行這個承諾。"
他從口袋里掏出那個深藍色絲絨盒子,轉(zhuǎn)向虞晴:"虞晴,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包括你父親的,我想正式地問你:愿意嫁給我嗎?"
虞晴淚流滿面地點頭:"我愿意,一千個愿意。"
許沉將羽毛戒指戴在她手指上,然后輕輕吻了吻她的指尖。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過,滿天星的花瓣輕輕搖曳,像是無聲的祝福。
離開墓園時,虞晴的手緊緊握著許沉的。她從未想過,那個在雨中為她撐傘的"哥哥",有一天會成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還有最后一站。"許沉說,啟動了車子。
車子駛?cè)胗萸缡煜さ纳鐓^(qū)——許家老宅。她的心跳加速了:"你媽媽...?"
"她堅持要親自見你。"許沉的表情柔和下來,"別擔心,她變了。"
許母站在門口等候,比一年前看起來蒼老了些,但眼神柔和了許多。看到虞晴,她主動上前一步:"虞晴,歡迎回家。"
這個簡單的"家"字讓虞晴鼻子一酸。許母親自泡了茶,三人坐在客廳里,氣氛有些拘謹。
"首先,我要道歉。"許母直視虞晴的眼睛,"一年前我說的話太過分了。我兒子這一年給我看了你所有的書,告訴我你們的故事...我終于明白了你們之間的感情有多深。"
虞晴驚訝地看向許沉,他微微一笑:"我每周都給她寄你的書,還有讀者評論。"
"《哥哥與愛人》我讀了五遍,"許母繼續(xù)說,眼中閃著淚光,"每次讀到最后一頁,女孩說'等我變得足夠好,再來愛你'時,我都忍不住哭。"她握住虞晴的手,"你一直足夠好,是我太固執(zhí)。"
許母起身去了臥室,回來時手里拿著一個古舊的錦盒:"這是我婆婆給我的,現(xiàn)在該傳給你了。"
盒子里是一只通透的翡翠玉鐲,色澤溫潤如水。許母親自為虞晴戴上:"許家媳婦的傳家寶。"
虞晴撫摸著玉鐲,突然想起什么:"阿姨...許沉說您特意選了羽毛項鏈給我?"
許母笑了:"是啊,羽毛代表自由飛翔,也代表歸根。我知道你終有一天會飛回來。"
離開時,許母擁抱了虞晴:"婚禮準備得怎么樣了?需要幫忙盡管說。"
回程的車上,虞晴還沉浸在震驚中:"你究竟是怎么說服她的?"
許沉神秘地笑了:"秘密。不過...她其實一直很喜歡你,只是被'兄妹'這個身份困住了。"
三個月后,婚禮在一家小型花園酒店舉行。沒有奢華的排場,只有最親近的家人朋友。虞晴穿著簡約的白色婚紗,許沉則是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領帶上別著一個小小的羽毛胸針——與虞晴捧花中的滿天星相呼應。
當司儀宣布交換戒指時,許沉沒有立刻動作,而是拿出一個陳舊的信封:"在戴戒指前,我想讀點東西。"
他展開信紙,聲音微微發(fā)顫:"這是五年前虞叔叔去世后,我在整理他遺物時發(fā)現(xiàn)的。信是寫給我的,但當時沒來得及給我。"
全場安靜下來。許沉清了清嗓子:
"'許沉,如果你讀到這封信,說明我已經(jīng)不在了。請照顧好我的女兒,她外表堅強,內(nèi)心卻很脆弱。她喜歡藍莓芝士蛋糕,討厭胡蘿卜;睡覺時會踢被子,但不喜歡空調(diào)太冷;畫畫時常常忘記吃飯...這些小事,希望你能記住。作為父親,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她能被真心愛著。'"
虞晴的眼淚無聲滑落。她從未知道父親留下了這樣的信。
許沉小心折好信紙:"虞叔叔,我向您保證,這五年來我記住了虞晴的每一個喜好,每一次踢被子,每一個忘記吃飯的深夜。"他轉(zhuǎn)向虞晴,眼中盛滿愛意,"而且我會繼續(xù)這樣做,直到生命盡頭。"
在眾人的淚光和掌聲中,他們交換了戒指——許沉的是內(nèi)側(cè)刻有虞晴名字縮寫的鉑金戒,虞晴的則是那枚羽毛鉆戒。
"從哥哥到愛人,"許沉在吻她前輕聲說,"是我這輩子最正確的身份轉(zhuǎn)變。"
婚后的生活平靜而甜蜜。許沉的事務所越來越忙,虞晴的繪本創(chuàng)作也步入正軌。每個周五晚上,他們依然保留著看電影的傳統(tǒng),只是現(xiàn)在虞晴常??吹揭话刖涂吭谠S沉肩上睡著,而許沉會輕輕把她抱回床上。
虞晴的《哥哥與愛人》系列出版了最終章,講述女孩遠行歸來,與愛人共建家園的故事。最后一頁,女孩在櫻花樹下對愛人說:"謝謝你等我。"愛人回答:"謝謝你回來。"
新書簽售會上,一個年輕女孩問虞晴:"這個故事是真的嗎?"
虞晴看向坐在角落的許沉,他正專注地讀著她的新書,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微笑。
"是的,"虞晴回答,手指無意識地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有時候最好的愛情,就藏在最意想不到的關系里。"
簽售結(jié)束后,許沉走過來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包:"回家?"
虞晴點點頭,挽住他的手臂。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從哥哥到愛人,從承諾到相守,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