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注定是個不眠夜。
昨天剛從極星淵回堯光山,明霧打眼還沒睡夠三個時辰,言司后身邊兒貼身的嬤嬤就撈了她起身。
晃了晃腦袋,明霧遭突然大開的窗子寒風(fēng)刺的縮了一縮,迷迷糊糊地叫了聲:“阿嬤,出什么事了?”
嬤嬤匆忙說:“霧小姐兒,司后這就召您覲見呢!”
“姑母?”
“司后找您呢?!眿邒呙?yīng)了,握住她胳膊就往床下拉。
屋外一流水的侍女進(jìn)來,亂亂糟糟打扮了她出門。
寒風(fēng)涼涼,激了她清醒,阿霧立刻意識到了不一樣,這是要興師問罪了!
“完了……”驚惶驚惶,更加驚惶……阿霧畏畏縮縮,三步都能做半步走,一柱香的路,硬是讓她磨了半個時辰,給嬤嬤駭?shù)牟煌4叽佟?/p>
一到地方,黑影綽綽,一零星火光微亮微亮,照著了前位坐著的華服女子。
她雙膝立刻碰地,乖乖巧巧喚了聲:“姑母?!?/p>
前位女子視若無睹,繼續(xù)捻香品茶,等小半個時辰過去,這才像瞧著人似的,手?jǐn)R下茶杯,語氣似是平和:“瞧瞧,怎么,忘了來這的路了?”
雙手捂住腦門就往地上磕,阿霧軟軟呼了兩聲姑母,笑著討好說:“沒,沒忘?!?/p>
“沒忘?”女子神色陰沉恐怖猶如天雷滾滾即刻就來。
纖弱兒的身子抖了抖,嚇的嗓音都顫了一顫:“侄,侄女,有,有錯。”
“呵!”女人長眉挑開,這才正視面前下跪的小姑娘,眼里濃濃風(fēng)雨欲來的架勢。
阿霧跪在濕地上,四周彌漫了無數(shù)燈影,她腳下還有一只成年的青元異獸,掩藏在黑暗里。
只等著主人一聲令下,它就可以撲倒面前的女孩,撕碎她的身軀,咬下她的眼睛。
“姑,姑母?!卑㈧F的音調(diào)顫了又顫。
“阿霧,阿霧知錯了……”
“哦,你且告訴本宮,你錯在何處?”
“阿霧,阿霧,錯在,錯在,羞辱了紀(jì)伯宰,丟……丟了他……”
“阿霧,你還記不記得我說的話?”
“阿霧記得的?!?/p>
她視死如歸閉了閉眼,死命咬著哆嗦的牙,說:“姑母……可是阿霧……阿霧不喜歡紀(jì)伯宰……阿霧……”
“荒唐?。 敝讣庵刂嘏脑诿F的青石卓上,強(qiáng)烈的紅脈之氣溢了出來。
阿霧身體孱弱,不過青色元脈,哪里肯敵,一時間唇色發(fā)白,冷汗遍滿全身。
“姑母……明鑒,那紀(jì)伯宰雖為新貴,也……也只是贏了一場比賽……此番,姑母下的決定,要阿霧嫁給他,豈……豈不是,過于早了……”
“胡說,目光短淺,那紀(jì)伯宰雖說只是贏了一場比賽,卻打敗了蟬聯(lián)首冠多年的獻(xiàn)兒,可見其厲害之處?!?/p>
“更何況……”卻語氣柔和了不少,只當(dāng)她是使小性子,看不上紀(jì)伯宰,于是一個眼色使過去,旁跟的嬤嬤立馬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前兩個任務(wù)都可作廢,無非因為利益,利益集夠了,怎么放手都可以。但這個紀(jì)伯宰,在沒有衡量到其價值之前,你可以隨心而為,但不要太過隨心,只要能得了他的真心,一切好商量?!?/p>
阿霧這才道:“侄女愚笨了……”
“倒也不是責(zé)怪你,”拉了她到身前,“阿霧,姑母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危,你想一想獻(xiàn)兒,他往日待你最好,堯光山上危機(jī)四伏,不知有多少妃嬪覬覦姑母的位置,獻(xiàn)兒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若連此希望都消失,那你我,獻(xiàn)兒,我們?nèi)齻€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阿霧點頭:“阿霧知道的,姑母的,良苦用心?!?/p>
阿霧眨眼,姑姑將她當(dāng)做蠢蛋,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
阿霧看著司后的臉色,又是暗道不好,定又是要趕她離開……
默了會兒。
阿霧的訴說大法繼續(xù)開始:“可是……姑母,紀(jì)伯宰這個人,自從……贏了青云大會,就日日,日日呆在青,青樓……”
“還不是因為你不在他身邊?”揮手讓人牽著元獸離開,擔(dān)憂地看著她:“你且再去,尋了他道歉,他原諒了你,你哄了他愛你,不就不會了?”
救命……
阿霧小朋友忽然感覺自己小命要不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