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銀蛇般劈裂夜幕，陸氏集團頂樓會議室的防彈玻璃震顫不休，將雷電的轟鳴隔絕成悶響。陸霆淵扯開領(lǐng)帶的手指泛著青白，監(jiān)控屏幕冷光在他臉上明滅，映得白若溪與商業(yè)對手舉杯慶賀的畫面愈發(fā)刺目。

"啪！"

U盤被狠狠拍在長桌中央，金屬外殼在大理石臺面滑出刺耳聲響。二十七個畫面同時亮起，皆是白若溪穿梭在陰暗角落的身影——她與蘇氏競爭對手密會時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正指著"搞垮蘇氏"的計劃書；她往蘇晚璃的安胎藥里倒入粉末時翹起的小指；還有她對著鏡頭露出的、不屬于那個溫柔白月光的陰鷙笑容。

白若溪跌坐在真皮座椅上，珍珠耳環(huán)隨著顫抖的下頜輕晃。精心維持的柔弱面具出現(xiàn)裂痕："霆淵，你居然派人跟蹤我？"

"派人？"陸霆淵喉間溢出冷笑，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按下遙控器。大屏幕瞬間切換成婦產(chǎn)科醫(yī)院的監(jiān)控畫面，白若溪塞給護士一疊鈔票的動作清晰可見，鏡頭拉近時，藥瓶標(biāo)簽上"米非司酮"的字樣刺痛所有人的眼。他聲音發(fā)顫，帶著壓抑的癲狂："當(dāng)年你故意撞向她的肚子，偽造流產(chǎn)現(xiàn)場，還把罪名推給顧言琛！"

會議室陷入死寂，唯有暴雨沖刷玻璃的聲響。白若溪突然仰頭大笑，猩紅的口紅暈染成妖異的血痕："是又如何？她不過是你養(yǎng)的玩物！蘇氏早就該亡！"她突然掏出手機，沙啞的電流雜音中，傳來二十年前那場車禍的尖叫。

"...蘇振宏...剎車失靈...是我干的..."

錄音戛然而止，陸霆淵踉蹌著扶住桌沿。記憶如潮水翻涌——母親葬禮上白若溪父親虛偽的眼淚，蘇氏破產(chǎn)時他遞來的"安慰"，還有蘇晚璃被他按在雪地時，絕望喊出的"我爸爸不會害人"。他終于看清，自己不過是被白氏父女操控的提線木偶，親手將無辜之人推入深淵。

警笛聲由遠(yuǎn)及近時，白若溪突然抓起裁紙刀沖向蘇晚璃。鋒利的刀刃劃破空氣的瞬間，陸霆淵幾乎是本能地?fù)淞诉^去。刺痛從左肩炸開，溫?zé)岬孽r血順著昂貴的西裝蜿蜒而下，他卻死死扣住白若溪的手腕，看著警察將人帶走。

"現(xiàn)在知道真相，又有什么意義？"

蘇晚璃顫抖的質(zhì)問混著雨聲鉆進耳膜。陸霆淵望著她眼底徹底熄滅的光，終于嘗到了比死亡更可怕的滋味——那是他用三年時間，將她的愛與信任碾成齏粉后，再也無法挽回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