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鳶把臉埋在笑紅塵頸窩，鼻尖蹭著他喉結處的皮膚，聲音軟得發(fā)綿：“阿笑，還是睡不著嘛。”

笑紅塵剛被她纏著親了好幾口，唇上還留著她潤唇膏的草莓味，懷里的人又不安分地動了動，柔軟的身子像團棉花糖，往他懷里鉆得更緊。他喉結滾了滾，按捺住心底那點蠢蠢欲動的念頭，指尖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乖，都后半夜了，再不睡明天該起不來了。”

“可是我不困呀，”黎鳶抬起頭，睫毛在他下巴上掃來掃去，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曜石，“你給我講個故事好不好？就講……就講美人魚的故事嘛?！?/p>

她撒嬌時總愛微微嘟著嘴，聲音拖著長長的尾音，像小貓在喉嚨里咕嚕。笑紅塵哪能拒絕，只好嘆了口氣，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讓她靠在懷里，緩緩開口：“從前有片很大的海，海里住著位小美人魚，她有條很漂亮的魚尾……”

黎鳶聽得認真，手指卻沒閑著，一會兒揪揪他的襯衫紐扣，一會兒又伸出指尖，輕輕戳他的臉頰。講到小美人魚第一次浮出海面，看見船上的王子時，她突然插話：“她是不是一眼就喜歡上王子啦？”

“嗯，”笑紅塵低頭看她，發(fā)現(xiàn)她眼睛亮晶晶的，像藏著星星，“就像……我第一次看見你一樣。”

黎鳶愣了愣，隨即臉頰泛起紅暈，往他懷里縮了縮，聲音細若蚊吟：“油嘴滑舌?！弊焐线@么說，嘴角卻忍不住彎了起來，梨渦淺淺的，看得笑紅塵心頭一軟。

他繼續(xù)往下講，講到小美人魚為了王子換腿，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時，黎鳶忽然攥緊了他的衣角：“好疼啊……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呀？”

“因為喜歡呀，”笑紅塵握住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掌心，“喜歡一個人，就愿意為他做很多事。”

黎鳶抬頭看他，睫毛忽閃忽閃的：“那你呢？你會為我做什么？”

“什么都愿意，”笑紅塵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比如現(xiàn)在，明明想把你按在床上欺負到求饒，卻還是耐著性子給你講美人魚。”

黎鳶的臉“騰”地紅了，伸手捶了他一下，力道輕得像撓癢：“阿笑你壞蛋！”嘴上罵著，身子卻更緊地貼了上去，連呼吸都帶著點發(fā)燙的甜。

笑紅塵低笑出聲，掐了掐她的腰，繼續(xù)講下去：“后來啊，王子知道了真相，他找到海底的女巫，用自己的一半壽命換了能在水里呼吸的能力，陪著小美人魚回了大海?！?/p>

“欸？”黎鳶眨眨眼，“不是變成泡沫了嗎？”

“我改的結局，”笑紅塵吻了吻她的鼻尖，眼底漾著溫柔的笑意，“我們的故事里，喜歡的人要一直在一起才行。”

黎鳶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心里像被溫水泡過一樣，軟軟的。她忽然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又一下，像只偷糖的小獸，最后抵著他的唇輕聲說：“那我也不要變成泡沫，我要一直纏著你。”

笑紅塵的呼吸亂了幾分，剛要扣住她的后頸加深這個吻，卻發(fā)現(xiàn)懷里的人沒了動靜。低頭一看，黎鳶已經(jīng)閉著眼睡著了，睫毛上還沾著點水汽，大概是剛才被故事里的溫柔結局打動了。

他失笑，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平，掖好被角，指尖輕輕拂過她泛紅的臉頰。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簾灑進來，落在她恬靜的睡顏上，連空氣里都飄著她身上甜甜的香氣。

笑紅塵躺回她身邊，把她摟進懷里，感受著懷中人溫熱的呼吸和柔軟的觸感，心底一片安寧。管她是真睡不著還是故意撒嬌，只要她能在他懷里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著，就算講一夜的美人魚故事，又有什么關系呢。

畢竟，他的小姑娘，值得他所有的耐心和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