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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鑫輕輕推開門。

細微的聲響驚動了左航。他猛地回頭，看到門口站著的朱志鑫，眼神瞬間從柔和切換到冰冷的警惕和嘲諷

左航“你來干什么？”

左航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但顧忌著病床上的人，沒有大聲。

朱志鑫的目光落在他額角的傷上，眉頭微皺，下意識地問

朱志鑫“你臉怎么了？”

左航“關你屁事！”

左航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語氣尖銳

左航“怎么？大學霸也學會關心人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p>

他站起身，擋在病床前，仿佛朱志鑫是什么洪水猛獸

左航“看完了？滾吧！”

左航“這里不歡迎你這位大孝子！”

“大孝子”三個字，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在朱志鑫心上。他臉色白了白，眼神復雜地看著病床上那個他應該叫“爸爸”卻無比陌生的男人，又看向眼前這個同父異母、渾身是刺的弟弟。

朱志鑫“左航…”

朱志鑫的聲音有些干澀

朱志鑫“當年的事…”

左航“當年？”

左航冷笑打斷，眼神充滿諷刺

左航“當年我媽剛走沒多久，你媽就帶著你登堂入室！”

左航“我爸跟被下了降頭似的，眼里只有你們娘倆”

左航“然后呢？他公司出事，身體垮了，你們是怎么做的？”

左航“離婚！拿錢走人！頭也不回！留下這個爛攤子！”

他指著病床上的父親，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

左航“是！他混蛋！他拋妻棄子！”

左航“可他現在躺在這里等死！”

左航“這幾年，是我！是我這個他當初不要的兒子，半工半讀，東拼西湊，像個孫子一樣到處求人借錢給他續(xù)命！”

左航“你呢？”

左航“我‘親愛的’哥哥？你和你那高貴的媽”

左航“在你們的新家里，享受著用我爸血汗錢換來的好日子，可曾回來看過他一眼？！”

字字誅心，朱志鑫的身體晃了晃，靠在門框上，臉色慘白。他看著左航眼中滔天的恨意和委屈，那些被他深埋的、不愿觸及的記憶洶涌而至

朱志鑫“你以為…我們過得很好？”

朱志鑫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種沉重的疲憊

朱志鑫“我媽是拿到了一筆錢，但那是她應得的補償”

朱志鑫“也是我爸…他最后的愧疚”

朱志鑫“那筆錢，大部分用來還了他之前生意失敗欠下的、差點逼死我媽的債！”

朱志鑫“剩下的…呵”

他苦笑著，眼神空洞

朱志鑫“你以為那個姓陳的是什么好人？”

朱志鑫“表面風光罷了。他喝醉了就打人…打我媽，也打我…”

朱志鑫“我媽為了維持那個‘體面’的家，為了不讓我被人指指點點”

朱志鑫“只能忍…那些錢，早就被他揮霍得差不多了…”

朱志鑫解開校服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微微扯開領口——鎖骨下方，靠近心臟的位置，一道已經淡化卻依舊猙獰的舊疤露了出來，那是煙頭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