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的手指還殘留著晶體碎屑的涼意，風(fēng)從她指縫間穿過，卻吹不散掌心的灼痛。

仇天痕就站在林芝身后，沒有說話。他的氣息貼得很近，卻又仿佛隔著千山萬水。他慣常包裹全身的黑袍此刻松垮地垂在肩頭，露出鎖骨下方一道新結(jié)的血痂——那是昨晚她強(qiáng)行壓制混沌之核時，他為了替她擋住反噬而留下的傷。

林芝沒有回頭。

她知道他在等她解釋，也知道他不會催她。

林芝“她不是敵人?！痹俅沃貜?fù)這句話，聲音比剛才更穩(wěn)了些，“但她也不是朋友?！?/p>

白燼蹲在地上，用匕首輕輕撥弄著那些晶體碎片。它們已經(jīng)不再發(fā)光，像普通的碎玻璃一樣散落一地。他抬頭看了眼昏迷的洛清瀾，又看向林芝：“你確定？”

林芝終于轉(zhuǎn)過身，目光掃過三人，最后落在仇天痕臉上。他的眼神很沉，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個表情都刻進(jìn)眼里。

林芝“我確定，她是鑰匙，但不是通道的鑰匙?！?/p>

仇天痕仇天痕皺眉：“什么意思？”

林芝“我在混沌空間里看到的東西……”頓了頓，喉間泛起一陣苦澀，“我們都被騙了。通道不是用來連接神族和永夜的，它真正的用途是……釋放封印?！?/p>

白燼猛地站起身：“釋放什么？”

林芝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洛清瀾。

她的呼吸很淺，臉色蒼白得嚇人。原本烏黑的發(fā)絲間夾雜著幾縷銀白，像是被什么力量抽走了生命力。

林芝“她不是容器，她是囚籠?！?/p>

仇天痕瞳孔微縮。

林芝“她體內(nèi)不只是混沌之核，還有……另一個東西。一個連我自己都說不清的存在。它在沉睡，但它一直在觀察我們?！?/p>

白燼的臉色變了。

“你是說……”他壓低聲音，“這根本不是洛清瀾在行動？”

林芝“不?！睋u頭，“是她，但又不完全是她。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伤臎Q定，不完全屬于自己?！?/p>

仇天痕仇天痕終于開口：“你想救她？”

林芝林芝沉默了幾秒：“我想知道真相?！?/p>

“那你打算怎么做？”白燼問。

林芝蹲下身，伸手觸碰洛清瀾的額頭。她的皮膚冰冷，像是冬天的石頭。但當(dāng)她的指尖落下的一瞬，洛清瀾的眼睛突然睜開。

那是一雙不屬于人類的眼睛。

漆黑如墨，沒有一絲白眼球。

“你看見它了?！甭迩鍨懙穆曇羯硢《斩?，像是從極遠(yuǎn)的地方傳來，“現(xiàn)在，你逃不掉了?！?/p>

林芝的手僵在半空。

仇天痕一步上前，手掌已經(jīng)凝聚出血色能量。但林芝卻抬手?jǐn)r住了他。

林芝“別動，她在掙扎?！?/p>

洛清瀾的身體開始顫抖，像是有無數(shù)根針在刺入她的骨頭。她的嘴唇咬破了，血順著下巴滴落，在地上暈開一朵暗紅的花。

“它……在……吞噬……我……”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眼中閃過一抹清明，“林芝……快走……”

林芝林芝卻跪坐在她身邊，將她的頭輕輕扶?。骸拔也蛔??！?/p>

“你瘋了！”白燼怒吼，“她馬上就要失控了！”

林芝“我知道?！绷种タ粗迩鍨?，聲音溫柔得不像話，“但她說過，我是天生的信任者。所以這一次，我相信她能撐住?！?/p>

洛清瀾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隨即又陷入黑暗。

她猛地抓住林芝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你……不該……來……”她咬牙切齒地說，“它……想要你……”

林芝沒動。

林芝手腕被掐得發(fā)紫，也只是輕輕握住洛清瀾的手：“那就來吧?！?/p>

仇天痕仇天痕的臉色變了：“林芝！”

林芝“我沒事?！睕]有回頭，語氣平靜得可怕，“讓它來?！?/p>

空氣瞬間凝固。

下一秒，一股黑霧從洛清瀾的身體里涌出，像一條蛇，纏上林芝的手臂。她的皮膚立刻泛起青紫色，像是被什么東西腐蝕。

仇天痕終于忍不住出手，手掌一揮，血色利刃直取黑霧。

可就在刀鋒觸及的瞬間，林芝猛然睜眼。

作者求評論，求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