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停在兇宅門口時,楚棠攥著水晶瓶的手心出了汗。瓶里的魂液冷得刺骨,像裴夜提前在提醒她——下面的危險比上次更甚。張建軍帶著兩個警察走在前面,手里拿著手電筒,光束在荒草里掃來掃去,驚起幾只飛蟲。
“地下室的入口在廚房后面,上次我們沒注意,被木板擋著了?!睆埥ㄜ娡崎_門,霉味混著土腥味撲面而來,比上次來更重。楚棠跟在后面,外套口袋里的玉佩硌著腰,是裴夜留下的“夜”字佩,上次擋過掃描儀,這次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
走到廚房,張建軍掀開地上的木板,下面是個黑黢黢的洞口,手電筒照下去,能看見生銹的樓梯,掛滿了蜘蛛網(wǎng)?!拔蚁认氯ィ銈兏?。”他扶著樓梯往下走,腳步聲在空蕩的地下室里回響,格外滲人。
楚棠第二個下去,剛踩到底,就覺得一股冷意從腳底往上爬——不是裴夜的冷,是帶著腥氣的陰寒,像有東西在暗處盯著她。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水晶瓶,魂液突然亮了點,光束順著地面往角落飄,照到個黑色的石門,上面刻著和魂獄入口一樣的符號。
“就是這兒了?!睆埥ㄜ姷穆曇粲悬c沉,“資料上說,得用‘鎮(zhèn)魂玉’的碎片才能封門,我們帶的碎片夠不夠?”他從包里掏出幾塊白色碎片,是上次楚棠碎掉的鎮(zhèn)魂玉,拼起來還差一小塊。
楚棠心里一緊,剛要說話,就聽見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很輕,卻帶著熟悉的惡意。她回頭,看見駱驍站在洞口,手里拿著個掃描儀,身后還跟著兩個穿黑制服的人——是鎮(zhèn)魂局的漏網(wǎng)之魚!
“駱驍?你怎么會在這兒?”張建軍舉起手電筒,光束照在駱驍臉上,他的眼神躲躲閃閃,卻還是硬著頭皮開口:“楊姐說了,只要我?guī)玩?zhèn)魂局拿到楚棠的命格,她就放我走……我沒辦法,我不想坐牢!”
“你別做夢了!”楚棠往前站了步,“鎮(zhèn)魂局的人只會利用你,不會放你走的!”
“閉嘴!”旁邊的黑制服男人突然開口,手里的掃描儀對準楚棠,“我們要的是楚棠和石門后的魂息,識相的就別反抗!不然我們現(xiàn)在就殺了張警官!”他說著,就把刀抵在張建軍的脖子上,另一個男人則往石門那邊走,手里拿著個黑色的盒子,像是要打開石門。
楚棠攥緊水晶瓶,魂液的冷意越來越濃,裴夜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來,很輕,卻很清晰:“楚棠,往左邊躲,他要開掃描儀了。”
她趕緊往左跳,果然,黑制服男人的掃描儀“滴滴”響著掃過來,光束擦著她的衣角,落在墻上,燒出個小黑點。張建軍趁機反手抓住抵著他的男人,兩人扭打起來,手電筒掉在地上,光束亂晃,地下室里一片混亂。
另一個黑制服男人已經(jīng)打開了石門,里面飄出股黑色的霧氣,帶著慘叫聲,像無數(shù)厲魂在哭?!盎戟z要開了!”他瘋狂地笑,“只要拿到里面的厲魂,我們就能統(tǒng)治世界!”
楚棠沒管他,摸出口袋里的水晶瓶,往石門那邊跑——她記得裴夜說過,他的魂息能暫時壓制厲魂。剛跑到門口,就看見黑色霧氣里飄出個模糊的影子,是裴夜!他的輪廓比上次清晰了點,能看見黑色外套的下擺,正往霧氣里沖。
“裴夜!”楚棠喊出聲,想跟著進去,卻被駱驍攔住,他手里拿著個碎玻璃片,抵在她的胳膊上:“別過去!不然我劃傷你!鎮(zhèn)魂局說了,你的命格不能受損!”
楚棠沒理他,用力推開駱驍,往石門里跑。霧氣里的冷意快凍僵她了,她能聽見裴夜的聲音,在喊她的名字:“楚棠!別進來!里面的厲魂會傷你!”
“我不進去,你怎么辦?”楚棠的眼淚掉下來,混著霧氣,冰涼一片。她看見裴夜的影子在霧氣里掙扎,黑色的魂息在慢慢減少——他在消耗自己壓制厲魂!
就在這時,張建軍沖了進來,手里拿著鎮(zhèn)魂玉的碎片:“楚棠!快把碎片扔到石門上!能暫時封門!”
楚棠趕緊接過碎片,往石門上扔。碎片碰到石門的瞬間,發(fā)出“滋啦”的響聲,霧氣開始往回退,裴夜的影子也慢慢清晰了點。他往楚棠身邊走,冷意裹著她,像在保護她:“楚棠,你快走,我要封門了,可能會暫時消失。”
“我不走!”楚棠抓住他的手,冰涼一片,卻能實實在在摸到,“我們一起走!”
裴夜沒說話,只是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和上次在木屋外一樣,很涼,卻很認真:“等我,這次我很快就回來?!彼f完,就往石門里沖,黑色的魂息像潮水一樣涌過去,和霧氣纏在一起,石門慢慢開始閉合。
楚棠想追,卻被張建軍拉?。骸皠e過去!門要關(guān)了!再過去你會被夾在里面!”
石門“哐當”一聲關(guān)上,霧氣徹底消失,只剩下楚棠手里的水晶瓶,還在亮著冷光。她蹲在地上,眼淚掉在水晶瓶上,發(fā)出“嗒嗒”的響聲——裴夜又消失了,這次不知道要等多久。
駱驍和兩個黑制服男人都被警察抓住了,押在外面。張建軍拍了拍楚棠的肩膀:“別擔心,他這次是主動封門,魂息不會散太多,我們再找剩下的魂息,很快就能讓他回來?!?/p>
楚棠點點頭,撿起地上的水晶瓶,往外面走。陽光照在身上,卻暖不了心里的冷。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夜”字佩,又看了看水晶瓶里的魂液,心里默念:裴夜,我等你,這次別讓我等太久。
走到兇宅門口時,水晶瓶突然亮了下,冷光指向東邊,和上次在河邊一樣——是裴夜的方向,他還在,沒徹底消失。楚棠笑了,眼淚卻還在掉,像心里的酸和暖混在一起,說不清楚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