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約徹底慌了神,她不想還沒開學就惹上事,也并不想給媽媽添麻煩。
她還準備擦著,對方就直接把她手中的紙巾抽了出來,聲音冷淡的似冰川:“別擦了。”
時約被抽走了紙巾,愣在原地,嘴上依舊不斷喃喃著:“對不起。”
可面前的人始終沒有什么動靜,反倒傳來了另一人的呼聲,活潑陽光,明艷張揚。
“尚淺隨!干嘛呢?我們還有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的主持,我找你半天了?!?
面前的人終于轉過身去,齊衍在看到他身上的奶油沫后直呼“臥槽”。
“爺爺送你的生日禮物怎么弄成這樣了?這個很難洗的,誰給你弄的?我?guī)湍闶帐八?!?
那個叫尚淺隨的人轉頭看向時約,奈何時約一直不抬頭,她無助的攥著自己的雙手,指尖發(fā)白,讓尚淺隨想到偷吃糖被逮住的小孩兒。
過了一會兒,“抬頭?!鄙袦\隨對時約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時約乖乖抬頭,兩人視線交匯,她的眼眶微微發(fā)紅。
尚淺隨開口告訴齊衍:“是她,不是要幫我收拾人?”
齊衍尷尬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最終湊到尚淺隨耳邊:“你他媽是不是有病,你怎么不告訴我是女孩?”
尚淺隨挑了挑眉,:“你又沒問?!?
“……”
齊衍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算上尚淺隨換衣服的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了。于是推著尚淺隨往后走,邊走邊告訴時約:“時約,這西裝沒事,他家不差這點錢,不用賠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尚淺隨聽后瞟了眼時約,停下腳步,對她說:“鞋子穿著不舒服就去換了?!闭f完也不管齊衍,自己徑直走了。
等他們走后,依舊站在原地的時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不知是因為那句話,還是在尚淺隨讓她抬頭時對視的瞬間紅了臉。
她的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剛才的情景,“他有兩顆紅色的淚痣,好好看……”
這時,魏君嫻的出現打斷了時約的思緒?!爸Z諾,你剛才怎么了?聽說你撞到人了?我剛才去那邊給家長端蛋糕了,你沒事吧?”
時約笑著搖搖頭,“沒事。”她望著尚淺隨離去的那條道路,盡管已沒有了他的身影,突然想到:“君嫻,你和尚淺隨認識嗎?”
“???”魏君嫻似乎對時約口中的人感到詫異,但還是說:“認識啊,我們家里是世交,怎么了?”
“沒怎么,我就是問問,我覺得他……人挺好的?!?
“啥?!尚淺隨?人好?你哪只眼睛看出來的?他對人挺冷淡的,他……算了?!?
見時約還想問些什么,魏君嫻就直接捂住她的嘴,“走了,活還沒干完呢!”
更衣室里,換完西裝的尚淺隨理了理袖口,齊衍心里憋了一路的問題終于憋不住了。“你和時約認識?”
“不認識?!?
“那你怎么那么關心人家?她換不換鞋對你很重要?還特意跑過去提醒,你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
尚淺隨拿起一旁的領帶,熟練地系了上去,“談不上關心,她走路一瘸一拐的,影響隊內的整體面貌,也不是特意,原本是要找禮儀老師說事,碰巧看到了而已?!?
齊衍長嘆一聲:“還是這樣的你熟悉……不過,你真的對她沒興趣?”
尚淺隨“嗤”笑一聲,“對她有興趣是對我有什么好處?”
“時約是我們市的中考狀元,中考成績將近拉開你30多分。我原本以為你的成績是后繼無人,誰知道來了個更猛的?!饼R衍靠在門框邊,翻著手機里的聊天記錄,“哇塞,魏君嫻把時約拉進群里了,這是好學生人氣可以啊,好多人勾搭她?!?
“那你消息還挺靈通?!?
“那當然。”齊衍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在我們宸因,小到住宿生一天的生活日常,大到德育處主任的人生規(guī)劃,只要你想了解,那還真沒有我不知道的?!?
尚淺隨拿起手機,朝外走去:“拉我進去。”
“?。磕阒安皇窃趺炊疾贿M嗎?”
尚淺隨聞言,轉身說:“想學學群里的人是怎么勾搭好學生的?!?
齊衍搖了搖頭:“不信!”
“不信還問?滾?!?
“……”
當臺上的燈光再次亮起,夜幕鑲嵌的星辰永不黯淡,煙花于夜空綻放,像人們親手為她畫上的水彩。
在最后收尾的拍照之際,參加了節(jié)目的所有人及禮儀主持人均站在舞臺上,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于鏡頭,微單相機按下快門發(fā)出的白光,定格少年最純真的模樣。
他們的稚氣在軍訓的一個星期里磨平和收斂,煙花為他們而綻,掌聲為他們而起。
時約感受到了旁邊人的推搡,確切的說是旁邊一群人的推搡,她抬眼望去,旁邊人的目光正好落下。
“尚淺隨?”時約呆呆的望著他,不敢置信的開口,她并不抱期待聽到他的回應,就在她突然意識到一直盯著人不太禮貌,想要把頭低下時。
她聽到低沉的一聲:“嗯?!睍r約猛的抬頭,看見了尚淺隨嘴角帶過的一抹笑。
時約的臉紅從操場到宿舍,她都沒有覺得臉上的溫度降下來過,熄燈之際,她的日記本上赫然寫著:
今晚的煙花好好看,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