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宣離定眼打量她,王府里沒有貴女子穿的衣物,她身上穿的,是府里近侍統(tǒng)一的衣服。但相比昨天,總也順眼一些。
“昨日忘了問,沈小姐從何處來?”
風(fēng)宣離的聲音從頭頂幽幽傳來,沈灼安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抬頭,卻又被他眼底的陰翳嚇得縮了回來。
沈灼安忽然,就想醒來了。
“我……我……”沈灼安舌頭突然就打結(jié)了,吞吞吐吐,又把先前編給蠻娘聽的話,又說了一遍給風(fēng)宣離聽。只是,他似乎并不買賬。
“你說你來自南州,可南州分明沒有沈灼安這個人啊。沈小姐,說謊也沒想過圓謊嗎?”風(fēng)宣離輕蔑地笑道。
自他出生以來,妄想藏到他身邊,或是探聽情報,或刺殺他的人不在少數(shù)。來路不明的沈灼安,會不會是其中一個呢?
“我……我……”沈灼安被問得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忽然,肩膀傳來一陣重力,就跪下去了。
風(fēng)宣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道:“說吧,誰讓你來的?!?/p>
“沒有誰,我就是跟著蠻娘逃難來的?!鄙蜃瓢舱f道,背后陡然發(fā)涼,眼淚倏然掉落。
“不說也沒關(guān)系,沈小姐既然不老實,那也別怪我不客氣?!憋L(fēng)宣離冷眼說道,從桌上拿起一把玄黑色的匕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捻著匕首在手中轉(zhuǎn)了轉(zhuǎn),不疾不徐地走近沈灼安。
然后,蹲下身子,沈灼安緊張而又害怕,以至于忘了呼吸。
眼見那匕首離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沈灼安大腦一片空白,只無助地哭著求饒。
“我真不是什么人,我沒有目的,我只是…我只是逃難來的……我……”
沈灼安猛然叫了一聲,驚起庭中鳥兒振翅高飛。
鮮血直流,
好疼!
這不是夢嗎,為什么會這么疼?
這……沈灼安這才醒悟過來,她不是做夢,是真的穿越了。穿越到一個她不知道的世界。
沈灼安胸口的血還在流,那鮮艷的顏色,像彼岸花一樣,璀璨奪目,卻又駭人。
沈溪安還在不停哆嗦。
該說實話嗎?
可眼前這人,顯然不是什么好人。如果知道她來自另一個世界,會不會把她關(guān)起來,研究她?
不,不,那樣的話,她可能會死在這的。
“我真是逃難來的…逃難時受了傷,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名字也是后來起的。我真的不記得了……”
身子抖得厲害,眼中盡是恐懼,無助……
風(fēng)宣離審了無數(shù)犯人,想來她不是裝害怕,是真害怕。也許,她真是個普通人,可不記得,這個理由卻又讓人難以信服。
“這一刀在胸口,下一刀,就是心臟了,你確定,還是不記得?”風(fēng)宣離將匕首的位置緩緩下移,在沈灼安心口的位置停下。
沈灼安心臟怦怦跳個不停,差一點,就要說出口了。僅剩的一絲理智告訴她,不說,可能還能有活著的機會,說了,只怕是生不如死。
于是,沈灼安堅持說:“我不記得了,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裝瘋賣傻?
風(fēng)宣離冷哼了一聲,坐回椅子。
再審,也審不出什么了。再者,她是蠻娘帶來的人,總也不好就這樣殺了。
抬了抬手,冷冷說道:“下去吧?!?/p>
臨走,又警告她,“蠻娘那,你知道該怎么說?!?/p>
“我知道,能不能,給我請個大夫……”沈灼安央求道,眼中噙滿淚水,臉色蒼白如紙,額間布滿細密的汗珠。
“廉禮,你去安排?!?/p>
扶著沈灼安的侍衛(wèi)近身侍衛(wèi)應(yīng)了一聲,扶著沈灼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