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分明是繁星閃爍,沈灼安卻覺得冷到了極點。
蠻娘要在宮里住一段時間,特地托人前來告知。沈灼安想要離開王府,蠻娘信中卻說:讓她留在王府。
風(fēng)宣離也不讓她走。
他既然懷疑她是來殺他的,為什么不肯放她走?
沈灼安想了又想,也許,是他想搞清楚她的真實身份。
夜里,傷口疼得厲害。沈灼安睡不著,又不敢隨意翻身。
起來吧,起來坐在桌前,呆呆地看著那昏黃的蠟燭。
火光在晚風(fēng)中搖曳,忽明忽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伴隨著聲聲蟬鳴。
跟她獨居的時候,一模一樣。
好想回家,雖然也是一個人,沒有朋友,親人,愛人,但那樣的生活好過如今這般提心吊膽的活著。
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他又會傷害她嗎?
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哭了。
“為什么都欺負(fù)我!”
沈灼安想不透,她從小與人為善,可是換不來父母的疼愛,換不來朋友的喜歡,換不來愛人的陪伴。
原來,生活糟糕透了的人,也只會越活越糟糕。
這個夜晚,格外漫長。這樣漫長的夜晚,還有多少個,沈灼安也說不清。
醒來時,還是疼得厲害。去藥房尋了藥,回到房間換藥。
風(fēng)宣離上朝去了,直到傍晚才回來。
沈灼安沒有跟他打過照面,只是獨自呆在房間。
蠻娘說,她要在宮里待上一段時間,讓她就在這里,讓風(fēng)宣離給她安排個事做,她也可養(yǎng)活自己。
“活著,真沒什么意思,尤其是在這樣糟糕透了的世界。”沈灼安想。
但她還是怕死,好死不如賴活著?;钪?,至少,先努力活著吧。
一周以后,傷口結(jié)了痂。
一周過去了,蠻娘還是沒有回來。
不過好在這一周安然無事。
沈灼安正想著,廉禮來了,說是風(fēng)宣離要見她。
聽到風(fēng)宣離三個字,沈灼安就忍不住發(fā)怵。
雖萬般不情愿,卻也不敢不去。
只是見了風(fēng)宣離之后,她更加心如死灰。
她是他的近侍。
他其實,只是想知道她是誰罷了。
要不然,就告訴他,他知道了,就沒有興趣了。
沈灼安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說。
誰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情。
為了讓自己能好好活著,沈灼安決定——找準(zhǔn)機(jī)會就跑路!
跑路了,就不用管他是誰了。
不過,跑路的前提是,有錢。
“我做侍女,有月銀拿嗎?”沈灼安怯生生的問。
風(fēng)宣離眼中掠過一絲別樣的目光,隨即神情冷淡地說道:“自然。”
“我會好好做的?!?/p>
然后,端茶倒水,陪侍左右,唯命是從。
“認(rèn)得字嗎?”風(fēng)宣離忽然問。
“不認(rèn)得?!鄙蜃瓢仓Z諾地回答。她并沒有騙他,古代人寫字跟現(xiàn)代人寫字有很大差別。她也沒有專門研究過古文,只認(rèn)得幾個,很多都不認(rèn)識。
“家中沒有識文斷字的長輩嗎?”風(fēng)宣離又問。
“沒有。”沈灼安回答得懇切。
她也沒有騙他,父母都是莊稼人,連小學(xué)都沒上過,確實不識字。
………
總之風(fēng)宣離問什么,都是不知道,不懂,就對了。
這女人,一會說自己不記得了,一會又能對答如流,前后矛盾,漏洞百出。這樣的人,定然不是殺手,更不可能是情報人員。
那她為何要裝瘋賣傻地隱藏身份?
風(fēng)宣離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