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將行李放在靠門的鞋柜上,光腳走過冰涼的大理石地板,回到自己房間。她坐在床沿,呆呆注視著夕陽一點點被高樓蠶食。
惠靈頓牛排和洋蔥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廚房里不時傳來"嗞嗞"聲。
普雷斯頓太太將晚飯端上餐桌,三人靜靜吃著飯,誰也沒說話。安娜吃完,悄無聲息地回到房間,輕輕關上門。餐桌上,只剩普雷斯頓夫婦小聲議論著。
"她怎么了?我去小歐弗頓時見她開朗了許多啊,好像回倫敦后又不愛和人說話了。"普雷斯頓太太看著安娜緊關的房門,眼神充滿疑惑。
"她還是那個安靜的小東西。"普雷斯頓先生喝了口咖啡,慢慢說道。
安娜的房間離餐廳很近,隔音并不好,可以聽清普雷斯頓夫婦的談話聲。
是啊,安娜心想,明明在小歐弗頓時,自己已經(jīng)與普雷斯頓夫婦和解,也感受到了他們的愛??蔀槭裁椿氐絺惗?,這份遲來很久的愛與感激,反而無法當面表達了呢?
安娜長呼一口氣,不再想這些,躺倒在牛皮席上,聞著它散發(fā)的皮革味。
月光透過落地窗照進房間,被窗框切成幾塊,碎落在地板上。安娜望著那輪殘缺的月,忽然渴望外婆能坐在她床邊,溫柔撫摸她的頭發(fā),講講自己小時候在小歐弗頓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