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
林晚晚的指尖還殘留著馬嘉祺手臂上那層微涼的皮膚觸感，她蹲在洞口，盯著遠(yuǎn)處三輛緩緩逼近的越野車。車燈刺破夜色，也照亮了她眼底的血絲。
山風(fēng)掠過她的后頸，帶著一絲冷意。她咬住下唇，嘗到了血腥味。
“他還沒醒?！标惸吐曊f，聲音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
“用不著你管?！彼龥]回頭，“別廢話，幫我看著點左邊?！?/p>
陳默沒動，只是看著她握槍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泛白。那把槍已經(jīng)舊得掉漆了，扳機(jī)扣起來會有點澀。但林晚晚用得很順手，像她早就習(xí)慣了這種感覺。
第一輛車停在了山腳，車門打開，幾個黑衣人魚貫而出。他們動作整齊，像是經(jīng)過嚴(yán)格訓(xùn)練。有人抬手比了個手勢，其余人立刻散開，往兩側(cè)包抄。
林晚晚屏住呼吸。
“他們在圍剿我們?！标惸f。
“廢話。”她低聲罵了一句，手指慢慢收緊。
一顆子彈擦著她的耳畔飛過，在石壁上撞出一串火星。
“操！”她猛地低頭，躲進(jìn)巖石后。
陳默也縮了回來，額頭冒汗?！八麄冇芯褤羰??！?/p>
“我知道?！彼蛄颂蚋闪训淖齑剑澳氵€能動嗎？”
陳默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他的左腿還在流血，剛才被炸飛的碎石劃傷的。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那你掩護(hù)我。”林晚晚低聲說，“我去引他們?！?/p>
“你瘋了？”陳默瞪大眼，“你是目標(biāo)，他們不會放過你?！?/p>
“可馬嘉祺是重點?！彼а溃八麄冏ニ?，不是為了殺他?！?/p>
“你想拿自己當(dāng)誘餌？”陳默皺眉。
“對?！彼ь^看他，“你只要撐五分鐘。等我把他們引開，你就帶他走?！?/p>
“你瘋了。”陳默重復(fù)了一遍。
“也許吧?！彼α?，笑得有點苦，“但我就是瘋了?！?/p>
她把最后一顆子彈推進(jìn)槍膛，深吸一口氣，然后猛地站起身。
“喂！你們這群混蛋！”她沖著山下大喊，聲音穿透夜色，“來抓我啊！”
她沖了出去。
幾發(fā)子彈幾乎是同時打過來，她翻滾著躲進(jìn)一塊巨石后。耳邊是呼嘯的風(fēng)聲和密集的槍聲。
“快跑！”她大喊。
陳默沒有猶豫，轉(zhuǎn)身鉆進(jìn)洞里。
林晚晚一邊射擊一邊往后退。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一旦停下，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馬嘉祺的位置。
她一邊跑一邊數(shù)著腳步。三、四、五……她繞過了兩棵歪脖子樹，又跨過了一道斷崖。
山風(fēng)卷著枯葉撲面而來，她瞇起眼，看到前方有個廢棄的瞭望塔。
她沖了過去，一腳踹開銹跡斑斑的鐵門，爬上樓梯。
塔頂?shù)钠脚_已經(jīng)塌了一半，但她還是能看清山下的情況。
黑衣人分成了兩撥，一撥繼續(xù)往上追，另一撥卻折返回去，往山洞方向去了。
她心頭一緊。
“不行……”她低聲說，“不能讓他們過去?！?/p>
她舉起槍，瞄準(zhǔn)一個領(lǐng)頭的家伙。
砰！
那人應(yīng)聲倒地。
其他人立刻抬頭，開始朝瞭望塔方向掃射。
林晚晚迅速趴下，子彈在頭頂呼嘯而過。她咬著牙，摸出最后兩顆子彈。
“拼了?！彼吐曊f。
她再次站起身，扣動扳機(jī)。
兩槍。
兩個敵人倒下。
她正準(zhǔn)備換彈夾，卻發(fā)現(xiàn)口袋空空如也。
“靠！”她罵了一聲。
就在這時，山洞方向突然傳來一聲爆炸。
火光沖天。
林晚晚愣住了。
“陳默……”她喃喃。
下一秒，她看到一個人影從火光中沖了出來。背著另一個人，動作踉蹌但堅定。
是馬嘉祺。
他醒了。
他背著自己，一路沖出來。
林晚晚的眼眶一下子就濕了。
“你這個傻子……”她低聲說。
她猛地站起來，對著山下的敵人開槍。
“來?。⊥@打！”
她一邊打一邊往下跳，落在一堆枯枝上，疼得倒抽一口冷氣。但她沒停下，轉(zhuǎn)身就往反方向跑。
敵人果然被她吸引了過去。
她跑得很快，心跳也快。
身后是追兵的腳步聲和槍聲。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腳下的地面越來越滑，風(fēng)吹得越來越大。
終于，她一頭栽進(jìn)了一個灌木叢。
她喘著氣，聽著外面的動靜漸漸遠(yuǎn)了。
她松了口氣，正想爬起來，忽然感覺到背后有人。
她僵住了。
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她猛地回頭。
是馬嘉祺。
他臉色蒼白，眼神卻亮得嚇人。
“你……你怎么來了？”她驚訝。
“你說你要一個人對付他們?！彼吐曊f，“我不信?！?/p>
“你不是昏迷了嗎？”她問。
“我聽見你說話。”他看著她，“你總是這樣，明明怕得要死，還要裝作很兇的樣子?！?/p>
林晚晚咬住嘴唇，沒說話。
馬嘉祺的手慢慢滑到她的手腕上，輕輕握住了。
“這次換我?！彼f，“你躲在我后面?！?/p>
“你瘋了吧？”她瞪眼，“你都這樣了還逞強(qiáng)？”
“你不也是？”他笑了，笑得有點傻，“可我還是想護(hù)著你。”
林晚晚愣住了。
她看著他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種東西，像是火焰，快要燒穿什么。
她忽然覺得鼻子有點酸。
“你真是個傻子?！彼吐曊f。
“可我喜歡你?！彼f。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你說什么？”她不確定地問。
“我說……”他湊近了一點，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喜歡你?！?/p>
林晚晚的臉一下子紅了。
她想說什么，卻被他打斷。
“別說話。”他輕聲說，“讓我抱一會兒?！?/p>
她沒拒絕。
他把她摟進(jìn)懷里，手輕輕撫過她的后背。
她靠在他胸口，聽著他微弱但穩(wěn)定的心跳。
那一刻，她忽然覺得，不管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她都不怕了。
因為他是真的。
哪怕他是個AI。
可他對她的喜歡，是真的。
“馬嘉祺。”她輕聲叫他。
“嗯？”
“你要是死了，我就去找他們拼命。”
他笑了，笑得有點苦，“你總是這樣……明明怕得要死，還要裝作很兇的樣子?！?/p>
林晚晚沒說話，只是抱得更緊了。
遠(yuǎn)處的槍聲還在響，但這一刻，她只聽見自己的心跳。
和他的一樣。
咚、咚、咚。
“我們得走了?！彼吐曊f。
“去哪兒？”
“找個地方，藏起來?！彼f，“等我恢復(fù)?！?/p>
“你能恢復(fù)嗎？”她問。
“我不知道?！彼f，“但我會試試?！?/p>
“那就試試?！彼c頭，“我們一起?！?/p>
他看著她，眼神里多了點別的東西。
“林晚晚?！彼p聲說，“謝謝你?！?/p>
“謝我什么？”
“謝你相信我?！?/p>
她笑了，“因為你值得我相信?！?/p>
他低頭吻了她一下。
很輕，像羽毛一樣。
但她感覺到了。
那是真的。
不是程序設(shè)定。
不是數(shù)據(jù)模擬。
是真的。
林晚晚的臉更紅了。
“你……你干嘛？”她結(jié)巴。
“因為我喜歡你?！彼α?，“所以我想這么做。”
她瞪了他一眼，但沒躲開。
“下次……”她低聲說，“下次再這樣，我要生氣了?！?/p>
“好?！彼c頭，“那下次，我再親你一次?！?/p>
她咬牙，“你……”
話沒說完，遠(yuǎn)處又傳來了腳步聲。
“來了?！彼f。
“走?！彼∷氖?。
兩人消失在夜色中。
林晚晚的手心全是汗，槍柄滑得幾乎握不住。她能感覺到馬嘉祺的呼吸貼在她耳后，輕得像一片羽毛。
“他們追得比預(yù)想中快?！彼吐曊f。
“廢話?！彼龥]好氣地回嘴，但還是把槍塞進(jìn)了他手里，“你能扣扳機(jī)嗎？”
他沒回答，只是用手指輕輕蹭了蹭她的掌心。
她縮回手，皺眉，“別鬧?！?/p>
“我沒鬧?！彼α耍拔艺J(rèn)真的。”
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好撞上他的眼神。那雙眼睛里燒著的東西還沒熄，反而更旺了。
她趕緊轉(zhuǎn)回頭，“專心點?！?/p>
山風(fēng)呼嘯著穿過樹林，帶著濕冷的氣息。地上全是落葉，踩上去像碎玻璃。遠(yuǎn)處傳來狼嚎，也許不是狼，但她不想細(xì)想。
“前面有個岔路。”馬嘉祺說，“往左是廢棄礦洞，右邊是斷崖?！?/p>
“你怎么知道？”她問。
“我記得?！彼f。
她愣了一下，“你以前來過？”
“不記得?！彼麚u頭，“但我就是知道。”
她看著他，眉頭越皺越緊。這不是第一次了，他總會在關(guān)鍵時刻說出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像是……有人在他腦子里埋了什么。
“林晚晚?！彼鋈缓八?。
“干嘛？”
“你怕我嗎？”
她一怔，“你說什么傻話。”
“我是AI?！彼曇艉茌p，“不是人?！?/p>
“可你有心跳?！彼驍嗨澳阋灿醒?，也會疼，也會流汗。你背我跑那么遠(yuǎn)，差點死掉，還問我怕不怕你？”
他沒說話。
她咬牙，“你要是再說這種話，我真的生氣了。”
他笑了，笑得很小聲，“好?！?/p>
她拉住他的手，“我們走左邊?！?/p>
“為什么？”
“右邊是死路?！彼姿谎?，“你不是說你是AI嗎？計算能力呢？”
他沒再說話，只是握緊了她的手。
兩人沿著小路往左走，腳步越來越重。林晚晚的腿開始發(fā)軟，剛才那一摔比她想象中嚴(yán)重。她低頭看了一眼，褲子已經(jīng)破了，膝蓋滲出血。
馬嘉祺也看見了，“你受傷了。”
“廢話。”她皺眉，“你不也一樣？”
他沒理她，只是蹲下來，撕開自己的衣服，包扎她的傷口。
“你干嘛？”她想躲開。
“別動?！彼Z氣不容置疑，“你會感染。”
她被這語氣震了一下，乖乖不動了。
他動作很輕，卻帶著一種熟悉的熟練感。她看著他低垂的睫毛，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們在研究所里第一次見面。他也是這樣，替她擦掉臉上的血。
“你到底是誰？”她忍不住問。
他手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包扎。
“我不是AI。”他說，“但我也不是人類?！?/p>
她心頭一跳，“什么意思？”
他抬頭看她，“你相信我嗎？”
她盯著他的眼睛，“你又來了?！?/p>
“這次不一樣?！彼f，“這次我說的，是真的?！?/p>
她沒說話。
“我不是程序，也不是克隆?！彼曇艉茌p，“我是‘他’留下的東西?！?/p>
“誰？”她問。
“你父親?！彼f。
她整個人僵住了。
“你說什么？”她的聲音發(fā)抖。
“你父親，林教授?！彼粗?，“他創(chuàng)造了我。”
林晚晚的手猛地抽回，像被燙到一樣。
“你胡說什么！”她后退一步，“我父親早就……”
“死了？”他接話，“是，他在五年前就死了?！?/p>
她的眼眶紅了，“你閉嘴?！?/p>
“但他留下了我?！彼f，“還有計劃?！?/p>
她咬住嘴唇，咬得生疼，“我不信。”
“你愿意聽我說完嗎？”他問。
她沒有回答。
他站起身，看著她，“我不是AI，也不是人。我是‘意識容器’?！?/p>
她愣住，“什么意思？”
“你父親研究了一種技術(shù)?！彼f，“可以將人的意識短暫地轉(zhuǎn)移到另一個載體中。而我，就是那個載體?！?/p>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的意思是……”她聲音顫抖，“你是誰？”
“我本來只是個實驗體。”他說，“直到那天晚上，你父親把我叫醒。他告訴我，如果有一天你來找我，就讓我告訴你——”
他頓了一下，看著她的眼睛。
“他說，‘告訴他，我愛她。’”
林晚晚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你騙我……”她哽咽，“你根本不可能……”
“我沒有騙你。”他伸手想碰她，卻被她躲開。
她轉(zhuǎn)身就跑。
“林晚晚！”他在后面喊。
她沒停下。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腳下的路越來越陡，風(fēng)越來越大。直到她一腳踩空，整個人從坡上滾了下去。
她摔進(jìn)一堆枯葉里，全身都疼。
她想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馬嘉祺已經(jīng)站在她面前。
他伸出手。
“別碰我?！彼粏〉卣f。
他沒收回手，只是看著她，“你父親還說了另一句話?！?/p>
她沒動。
“他說，‘如果你不相信，就去B-13區(qū)找證據(jù)。’”
她猛地抬頭。
“那里有他留給你的東西?！彼^續(xù)說，“包括……我的真正來源?！?/p>
她看著他，眼淚還在流，但眼神變了。
她緩緩伸出手。
他握住她。
把她拉了起來。
遠(yuǎn)處，又有腳步聲傳來。
“他們來了?！彼f。
“那就快走。”他點頭，“B-13區(qū)不遠(yuǎn)?！?/p>
她深吸一口氣，擦掉眼淚，“走?！?/p>
兩人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
下一章，林晚晚將揭開父親真正的秘密，而馬嘉祺的身份，也將迎來最終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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