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里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

阿里迪克猛地僵住，尖牙還深深嵌在你的脖頸里。他緩緩抬頭，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滑落，滴在你的鎖骨上。

你的睫毛在顫動。

"..." "..."

整個房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阿里迪克甚至忘記了呼吸，紅眸死死盯著你的臉。

然后——你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棕色的瞳孔渙散著，像是蒙著一層霧。但你的確醒了。

阿里迪克的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古怪的聲響，像是笑又像是哭。他粗暴地把你從棺材里拽出來，你的身體軟綿綿地倒在他懷里。

"說話。"他命令道，手指掐住你的下巴，"叫我的名字。"

你的嘴唇動了動，卻只發(fā)出一聲微弱的氣音。

阿里迪克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隨即又露出那種標志性的瘋狂笑容："沒關系，我們有的是時間..."

他突然把你打橫抱起，走向那張凌亂的大床。腹部的疼痛讓他腳步踉蹌，但他死死咬住牙關不肯示弱。

"少爺..."管家在門口欲言又止。

"滾！"阿里迪克頭也不回地吼道，"誰都不準進來！"

他將你扔在床上，隨即壓了上來。你能感覺到他的腹部緊貼著你，那里硬得像石頭，還在一陣陣抽動。

"感覺到了嗎？"他抓著你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這都是拜你所賜。"

你的眼神依舊空洞，但手指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阿里迪克突然暴怒："別裝死！看著我！"他掰過你的臉，"你知道我這些天是怎么過的嗎？嗯？"

他的聲音越來越嘶?。?每天...每時每刻...都像有刀子在割我的內(nèi)臟..."他抓起你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現(xiàn)在該你嘗嘗這種滋味了！"

鮮血從你手上涌出，但你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阿里迪克愣住了。

"..." "..."

他突然松開你，踉蹌著后退幾步，紅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你...你聽得見嗎？"

沒有回應。

"說話??！"他抓起枕頭砸向你，"該死的！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枕頭軟綿綿地打在你身上，你依舊一動不動地躺著，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證明你還活著。

阿里迪克突然安靜下來。

他慢慢跪在床邊，銀發(fā)垂下來遮住了表情。過了很久，他才用沙啞的聲音說：

"...我后悔了。"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認錯。

但你已經(jīng)聽不見了。

?-

古堡的鐘聲敲響了十二下。

阿里迪克的母親站在門外，聽著里面斷斷續(xù)續(xù)的嘶吼和物品砸碎的聲音，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離開。

"夫人...不管少爺了嗎？"女仆小聲問道。

"讓他瘋吧。"貴婦人冷冷地說，"這是他自找的。"

?-

黎明時分，聲音終于停了。

阿里迪克精疲力盡地倒在床上，身上全是自己抓出的血痕。而你依然安靜地躺在那里，仿佛與這個世界隔絕。

他側(cè)過身，顫抖的手指輕輕描摹著你的眉眼。

"為什么..."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為什么不肯原諒我..."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你臉上。

那是吸血鬼不該有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