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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本小說網(wǎng) > 同人小說 > 崩鐵憨憨亂入九門:從糞坑開始的救世
本書標(biāo)簽: 小說同人  原創(chuàng)女主  崩壞星穹鐵道     

第二章 薄荷冰棍

崩鐵憨憨亂入九門:從糞坑開始的救世

時笙捏著那枚假銀元,指腹感受著金屬冰冷的欺騙感,心頭那點(diǎn)剛賺到“巨款”的雀躍瞬間被澆了個透心涼。巡獵的感知清晰地告訴她,這玩意兒就是個徒有其表的西貝貨,里面指不定塞了什么破銅爛鐵。她冰藍(lán)色的眸子冷冷地掃過當(dāng)鋪老板那張堆滿虛假笑意的胖臉,那眼神,讓常年混跡三教九流、臉皮厚過城墻的老板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后背莫名竄起一股涼意。

“姑……姑娘?”老板干笑著,眼神閃爍,“銀元……沒問題吧?這可是正經(jīng)袁大頭!”

時笙沒說話。她只是緩緩抬起右手,那枚假銀元安靜地躺在她沾著泥灰的手心。一絲絲肉眼可見的、凝練如實(shí)質(zhì)的寒氣,如同有生命的冰蛇,無聲無息地從她指尖蔓延而出,瞬間纏繞上那枚銀元。空氣中響起極其細(xì)微的“滋啦”聲,仿佛冷水滴入滾油。

下一秒,在老板驟然收縮的瞳孔注視下,那枚“袁大頭”表面以驚人的速度覆蓋上一層厚厚的、晶瑩剔透的堅冰!冰層還在不斷增厚、加固,轉(zhuǎn)瞬間就把它凍成了一塊拳頭大小、冒著森森寒氣的冰坨子!冰層內(nèi)部,銀元扭曲變形、材質(zhì)劣質(zhì)的本質(zhì)被凍結(jié)得纖毫畢現(xiàn)。

“嘖?!睍r笙嫌棄地撇撇嘴,手腕輕輕一抖。

“咔嚓!”

冰坨子連同里面凍得脆硬的假銀元,在她掌心碎裂開來,化作一堆毫無價值的冰渣和金屬碎片,噼里啪啦地掉落在當(dāng)鋪油膩的柜臺上,在死寂的當(dāng)鋪里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當(dāng)鋪老板臉??的笑容徹底僵死,嘴巴張得能塞進(jìn)一個鴨蛋,眼珠子瞪得幾乎要掉出來。他看看那堆冰渣碎片,又看看時笙那張沒什么表情、卻仿佛籠罩著一層無形寒霜的臉,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腿肚子不受控制地開始打顫。這……這哪里是外地來的傻妞?這分明是……是妖怪??!他想起城西那片兇宅的傳說,再看時笙身上那件雖然臟但樣式奇特的衣服,一個可怕的念頭攫住了他——莫不是兇宅里的老鬼化形出來了?!

“嗬……嗬……”老板喉嚨里發(fā)出破風(fēng)箱般的聲音,臉色慘白如紙,抖得像個篩糠。他想喊人,想逃跑,可身體像被凍僵了一樣動彈不得。

時笙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靜無波,卻比任何兇狠的威脅都更讓人膽寒。她沒再多說一個字,彎腰,從柜臺上那堆冰渣里,精準(zhǔn)地?fù)炱鹱约耗莻€星際打火機(jī),隨意地在臟兮兮的衣角上擦了擦,塞回腰間暗袋。然后,她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轉(zhuǎn)身,邁著和來時一樣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出了當(dāng)鋪那扇散發(fā)著霉味的木門。

門外陽光刺眼,街市喧囂。當(dāng)鋪老板“噗通”一聲癱軟在柜臺后面,褲襠處迅速洇開一片深色的濕痕,一股騷臭味彌漫開來。

* * *

兇宅小院。

時笙盤腿坐在清理出來的空地上,面前擺著她的“創(chuàng)業(yè)基石”:一個缺了口的破瓦罐,半瓶仙舟羅浮特供的“清涼薄荷油”(小瓷瓶上還貼著三月七歪歪扭扭寫的“提神醒腦!阿笙專用!”標(biāo)簽),還有……一大碗剛從隔壁街口那眼還算清澈的公用水井里打來的涼水。

“原材料匱乏……條件艱苦……”時笙捏著下巴,冰藍(lán)色的瞳孔里閃爍著屬于開拓者的、永不熄滅的“搞事”光芒,“但偉大的發(fā)明往往誕生于簡陋的環(huán)境!帕姆說過,列車的鍋爐也是從燒柴開始的!”

她小心翼翼地拔開薄荷油的小木塞。一股極其霸道、極其提神醒腦、帶著強(qiáng)烈植物辛涼氣息的味道瞬間沖了出來,彌漫在小小的院落里。離得近的幾株頑強(qiáng)野草被這氣味一沖,葉子都蔫巴了幾分。

“嘶……勁兒真大?!睍r笙被嗆得揉了揉鼻子,眼角泛起一點(diǎn)生理性的淚花。她捏著瓶子,極其謹(jǐn)慎地、只往瓦罐里的清水中滴了……一滴。

清澈的水面蕩開一圈細(xì)微的漣漪,那一滴濃稠的綠色薄荷油迅速沉底,并未立刻化開。時笙拿起一根還算干凈的枯枝,伸進(jìn)去攪了攪。

奇妙的變化發(fā)生了。

隨著枯枝的攪動,那滴薄荷油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在水中迅速暈染開來。清澈的井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極其清透、賞心悅目的淡綠色!一股清新到極致、帶著強(qiáng)烈冰爽感的薄荷香氣蓬勃而出,瞬間驅(qū)散了院中原本的霉味和若有若無的陰寒氣息,連空氣都仿佛涼爽了好幾度!那香氣純粹而凜冽,吸一口,感覺從鼻腔一路涼到肺葉,再直沖天靈蓋,精神為之一振!

“成了!”時笙眼睛一亮,這效果比她預(yù)想的還要好!仙舟出品,果然精品!

接下來是關(guān)鍵一步——冷凍。

時笙伸出右手,五指張開,懸停在瓦罐上方寸許。她閉上眼睛,心神沉入巡獵命途那冰冷而奔涌的力量源泉。不再是之前本能地驅(qū)寒或爆發(fā)力量,這一次,她需要的是極其精微的控制。意念如同無形的刻刀,引導(dǎo)著體內(nèi)那冰藍(lán)色的洪流,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縷,如同最柔韌的絲線,順著指尖流淌而出。

寒氣無聲彌漫。

瓦罐中,淡綠色的薄荷水面,以時笙指尖正對的位置為中心,一圈漣漪般的白霜迅速擴(kuò)散開來。水面不再波動,仿佛時間被凍結(jié)。白霜向下蔓延,透明的冰晶如同最細(xì)密的網(wǎng),在水中飛速生長、交織、凝結(jié)!

沒有劇烈的降溫,沒有夸張的冰霧升騰,整個過程安靜,帶一種奇異的韻律感。短短幾個呼吸間,瓦罐里那淡綠色的液體,已經(jīng)變成了一塊晶瑩剔透、內(nèi)部仿佛有淡綠色云霧緩緩流動的……巨大冰塊!冰塊表面光滑如鏡,散發(fā)著絲絲縷縷肉眼可見的寒氣,將瓦罐外壁都凍出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完美!”時笙收回手,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巡獵之力對冰元素的掌控,簡直是為制冰量身定做的天賦!她拿起旁邊那根堅硬的枯枝,灌注一絲力量,枯枝尖端瞬間覆蓋上薄冰,變得鋒利如刀。

“唰!唰!唰!”

動作快如閃電,枯枝化作一道道模糊的殘影。巨大的冰塊在瓦罐中紋絲不動,但內(nèi)部卻傳來密集而輕微的碎裂聲。時笙手腕一抖,枯枝收回。

她伸手,抓住瓦罐邊緣,輕輕一提。

“嘩啦——”

一整塊淡綠色的大冰塊被輕松提了出來。但此刻的冰塊內(nèi)部,早已被剛才那幾刀精準(zhǔn)地切割成了幾十根大小均勻、四四方方的……冰棍坯子!每一根冰棍都晶瑩剔透,綠意盎然,被一層薄冰巧妙地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個整體。只需輕輕一掰,就能分離。

時笙拿起一根,入手冰涼刺骨。她湊近聞了聞,那提神醒腦的薄荷清香直鉆腦仁。她試著舔了一下。

“嘶——!”

一股無法形容的、極致的清涼感瞬間在舌尖炸開!那感覺不像是在吃冰,更像是一道純凈的、帶著薄荷香氣的寒流,瞬間席卷了整個口腔,順著喉嚨一路冰鎮(zhèn)下去!味道……其實(shí)沒什么甜味,就是純粹的冰和濃縮到極致的薄荷精華,霸道得讓人頭皮發(fā)麻,但那股子直沖天靈蓋的清爽勁兒,在長沙這濕熱黏膩的夏天午后,簡直是沙漠里的一捧雪!

“夠勁兒!”時笙被冰得齜牙咧嘴,眼淚都差點(diǎn)飆出來,但精神卻異??簥^,“解暑神器!提神醒腦!還自帶驅(qū)蚊效果!就是……好像少了點(diǎn)靈魂?!彼七谱欤匚吨潜ㄐ缘那鍥?,“靈魂就是……甜味!得想辦法搞點(diǎn)糖?!?/p>

她小心翼翼地把這板“冰棍矩陣”放回瓦罐,指尖再次釋放寒氣,將其牢牢凍住保鮮。

* * *

午后,陽光最毒辣的時候。

時笙用一塊洗得發(fā)白(其實(shí)也沒多白)的破布,將瓦罐整個包起來,只露出頂部一點(diǎn),像個奇怪的包袱背在身后。瓦罐內(nèi)壁持續(xù)散發(fā)著寒氣,透過破布,在炎熱的空氣里形成一小片移動的“低溫區(qū)”。她左手還拎著一個用藤草簡單編成的、歪歪扭扭的小籃子,里面整齊地碼放著十幾根剛剛掰下來的淡綠色冰棍。每一根都冒著絲絲白氣,在灼熱的陽光下顯得格外誘人(或者說,詭異?)。

地點(diǎn),選在了城西碼頭通往主街的一條相對熱鬧的岔路口。這里人來人往,有剛下工的碼頭苦力,有推著小車的商販,也有行色匆匆的路人??諝饫飶浡刮丁m土味和湘江特有的水腥氣。

時笙找了個稍微背陰的墻角,把藤草籃子放在地上,自己則抱著那個寒氣森森的瓦罐包袱,靠著墻根蹲了下來。她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氣,用這幾天突擊學(xué)來的、帶著濃重外地口音的長沙話,氣沉丹田,喊出了她在這個時空的第一聲叫賣:

“冰——棍兒——嘞——!”

“透心涼——透心亮——!神仙聞了都打激靈——!”

“提神醒腦!驅(qū)邪避暑!走過路過莫錯過——!”

聲音不算特別嘹亮,但穿透力極強(qiáng),帶著一種奇特的、冰棱撞擊般的清脆感,在嘈雜的街市上異常清晰地傳開。

效果……立竿見影。

周圍幾丈范圍內(nèi)的喧囂,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钢榇目嗔νO铝四_步,汗珠子掛在黝黑的臉上忘了擦;搖著蒲扇的路人忘了搖扇子,張著嘴;連推著小車賣涼茶的老漢,都忘了吆喝,扭過頭,像看怪物一樣盯著墻角那個衣著古怪(制服雖然臟,但款式絕對沒見過)、背著個冒冷氣的怪包袱、面前擺著一籃子冒著白氣綠棒子的年輕女子。

靜。

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遠(yuǎn)處碼頭的號子聲和江輪的汽笛聲隱隱傳來。

時笙臉上的笑容有點(diǎn)僵。這反應(yīng)……不太對?。縿”静粦?yīng)該是大家蜂擁而上,驚嘆這夏日奇跡嗎?怎么都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

一個離得近的、穿著粗布褂子的大媽,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兩步,伸著脖子,瞇著眼使勁瞅籃子里的東西,嘴里小聲嘀咕:“綠……綠油油的……還冒寒氣……這……這莫不是……尸毒冰坨子?聽說城西兇宅……”

大媽的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環(huán)境里格外清晰。瞬間,“尸毒”、“兇宅”、“綠棒子”、“冒寒氣”幾個關(guān)鍵詞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哎喲我的老天爺!真是兇宅那邊來的!”

“我就說看著邪性!那包袱還在冒白煙呢!”

“快走快走!沾上晦氣!”

“別是水鬼變的吧?拿這個勾魂?”

人群如同見了瘟神,“嘩啦”一下以時笙為中心,瞬間空出了一個半徑三米以上的真空地帶!人人臉上帶著驚恐和嫌惡,指指點(diǎn)點(diǎn),竊竊私語,仿佛她和她那一籃子冰棍是什么洪水猛獸、瘟疫之源。

時笙:“……” 她低頭看了看籃子里的冰棍,晶瑩剔透,薄荷清香還在頑強(qiáng)地往她鼻子里鉆。尸毒?勾魂?開拓者的腦回路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古早民智未開時代的巨大沖擊波。

“不是……這……” 她試圖解釋,舉起一根冰棍,“好吃的!涼快的!薄荷味!提神!”

她這一舉,人群又“呼啦”往后猛退一大步。一個大叔差點(diǎn)被后面的人絆倒,臉色煞白地指著她:“妖……妖女!她要施法了!快跑啊!”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轉(zhuǎn)眼間,剛才還人頭攢動的路口,除了幾個膽大的遠(yuǎn)遠(yuǎn)縮在墻角探頭探腦,就只剩下時笙一個人孤零零地抱著瓦罐,對著空空如也的地面和一籃子無人問津的冰棍發(fā)呆。一陣熱風(fēng)吹過,卷起幾片落葉,場面一度十分凄涼。

“……出師未捷身先死?” 時笙嘴角抽了抽,感覺自己的商業(yè)帝國還沒開張就要胎死腹中。巡獵的力量在體內(nèi)蠢蠢欲動,很想把冰棍當(dāng)暗器甩出去給那些造謠的一個透心涼。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換個地方再戰(zhàn),或者干脆自己把這些冰棍啃完算了的時候,一個嘶啞、帶著濃濃疲憊的聲音在她旁邊響起:

“姑……姑娘……你這……冰棍……怎么賣?”

時笙猛地扭頭。

說話的是個男人。一個幾乎被生活的重?fù)?dān)壓垮了脊梁的男人。他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但臉上刻滿了風(fēng)霜和愁苦的溝壑,皮膚黝黑粗糙,如同被砂紙打磨過。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打滿補(bǔ)丁的粗布短褂,肩膀處被沉重的貨物磨得稀薄,幾乎要破開。汗水浸透了后背和前襟,勾勒出瘦骨嶙峋的輪廓。他佝僂著腰,站在那里,雙腿都在微微打顫,仿佛隨時會倒下。最觸目驚心的是他的肩膀,那件薄薄的短褂下,能看到大片被粗糙麻袋磨破的皮膚,紅腫潰爛,滲著膿血和黃水,散發(fā)出一種混合著汗臭和傷口腐敗的難聞氣味。蒼蠅嗡嗡地圍著那潰爛的傷口打轉(zhuǎn)。

他的一只手緊緊捂著腹部,指縫間全是黑泥,臉色是一種不正常的蠟黃,嘴唇干裂起皮,眼神渾濁,充滿了極致的疲憊和一種……近乎麻木的痛苦。他問話的時候,眼睛死死盯著籃子里的冰棍,喉結(jié)艱難地上下滾動著,仿佛那綠色的冰塊是沙漠里唯一的甘泉。

時笙冰藍(lán)色的瞳孔微微一縮。巡獵的感知讓她比常人更清晰地“看”到這個男人體內(nèi)糟糕的狀況:透支的體力,嚴(yán)重的肩部感染,還有……胃部傳來的劇烈痙攣和空虛感。他整個人就像一根被拉到極限、隨時會崩斷的弓弦。

“三文……三文錢一根……行嗎?”男人見時笙沒立刻回答,以為她嫌自己臟或沒錢,聲音更低更卑微了,帶著小心翼翼的哀求,“我……我剛卸完船……太熱了……頭昏……就……就想涼快一下……一口就行……” 他布滿老繭、指甲縫全是黑泥的手顫抖著,在同樣骯臟的褲腰里摸索著,半天才摳出三枚沾著汗水和污垢的銅板,顫巍巍地遞過來。

周圍那些遠(yuǎn)遠(yuǎn)觀望的人,看到這苦力竟然敢去買那“尸毒冰棍”,臉上露出更加驚懼和嫌惡的表情,仿佛他已經(jīng)是個死人。

時笙的目光從男人遞過來的、沾滿污垢和汗?jié)n的三枚銅錢,移到他潰爛流膿的肩膀,再移到他蠟黃痛苦的臉,最后落回自己籃子里那晶瑩剔透、散發(fā)著純凈薄荷清香的冰棍上。一種極其荒謬的對比感沖擊著她。

她沒有接那三枚銅錢。

在男人錯愕、繼而更加惶恐(以為她嫌少)的目光中,時笙直接彎腰,從籃子里拿起兩根冰棍。她甚至沒看那男人,只是隨意地、仿佛丟垃圾一樣,把兩根冰棍塞到了他那只沒捂肚子的手里。那冰涼的觸感讓男人渾身一激靈。

“拿著?!?她的聲音沒什么起伏,依舊是那口生硬的外地腔調(diào),“送你。別死這?!?說完,她看也沒看對方震驚到呆滯的表情,重新抱起她那寒氣森森的瓦罐包袱,拎起藤草籃子,轉(zhuǎn)身就走,步履依舊不緊不慢,仿佛剛才只是隨手丟掉了一根枯草。

那苦力男人僵在原地,手里緊緊攥著那兩根冰涼刺骨的綠棒子,一股純凈到極致的清涼氣息順著掌心蔓延,讓他昏沉的頭腦瞬間清醒了一瞬。他看著時笙消失在街角的背影,又低頭看看手里的冰棍,再看看自己潰爛的肩膀和手里的三枚銅錢,渾濁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點(diǎn)活人的波動,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時笙沒走遠(yuǎn)。她拐進(jìn)旁邊一條更僻靜、垃圾更多的小巷。巷子盡頭堆滿了腐爛的菜葉和不知名的污物,蒼蠅嗡嗡成云。她找了個稍微干凈點(diǎn)的墻角,重新蹲下。這次她不喊了。她把籃子往地上一放,自己則抱著瓦罐,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又像是在冥想。

巷口偶爾有行人匆匆路過,瞥見這角落里冒寒氣的怪人和那籃子綠棒子,都像見了鬼一樣加快腳步躲開。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瓦罐里的寒氣頑強(qiáng)地抵御著夏日的酷熱。藤草籃子里的冰棍在高溫下,表面開始凝結(jié)出細(xì)密的水珠,但內(nèi)部依舊堅硬冰冷。

終于,一個瘦小的身影,像只受驚的老鼠,在巷口探頭探腦。是剛才那個苦力男人!他換了個方向,顯然是繞過來的。他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和難以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種豁出去的、孤注一擲的渴望。他手里緊緊攥著那兩根冰棍,其中一根已經(jīng)被他小心翼翼地舔掉了一個小角。

他遠(yuǎn)遠(yuǎn)看著時笙,不敢靠近,在原地徘徊了好一會兒,才鼓起莫大的勇氣,一步一步挪了過來。走到距離籃子還有兩三米的地方,他停下腳步,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不是祈求,更像是一種……臣服?或者說,被某種無法理解的力量震懾后的本能反應(yīng)。

“神……神仙……” 他聲音嘶啞顫抖,額頭緊緊貼著骯臟的地面,雙手高高舉起那三枚他之前沒送出去的銅錢,“小的……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仙姑……求仙姑恕罪……這……這點(diǎn)孝敬……” 他肩膀上的潰爛傷口因?yàn)閯幼饔譂B出血水膿液,但他似乎毫無所覺。

時笙眼皮都沒抬,依舊抱著她的瓦罐,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那苦力男人見“仙姑”沒反應(yīng),更加惶恐,頭磕得更低:“仙姑的冰……冰棍……是神藥!小的舔了一口……頭不昏了!肚子……好像也沒那么絞著疼了!身上……身上也輕快了點(diǎn)!求仙姑……再賜一根……不不不!小的不敢貪心!只求仙姑……救救小的這條賤命!” 他語無倫次,激動得渾身發(fā)抖。那薄荷冰棍里蘊(yùn)含的極致清涼和提神效果,對他這種長期處于高溫、脫水、疲勞和病痛折磨的身體來說,無異于一劑強(qiáng)效的“安慰劑”,甚至可能真的短暫壓制了一些炎癥帶來的高熱和不適。這在極度痛苦的人眼中,就是神跡!

“……” 時笙終于睜開了眼睛,冰藍(lán)色的眸子沒什么情緒地掃過地上磕頭如搗蒜的男人,又掃了一眼他高舉的、那三枚沾滿污垢的銅錢。她沒說話,只是伸出手指,對著藤草籃子點(diǎn)了點(diǎn)。

苦力男人如蒙大赦,幾乎是連滾爬爬地?fù)涞交@子邊,又不敢多拿,小心翼翼地只拿起一根冰棍,然后像捧著稀世珍寶一樣,把那三枚銅錢恭恭敬敬地放在籃子邊上,又重重磕了個頭,才弓著腰,飛快地消失在巷口。

時笙看著籃子邊那三枚小小的、臟兮兮的銅錢,又看了看瓦罐里剩下的冰棍。巡獵的感知讓她知道,巷子口,還有幾雙躲在陰影里、充滿驚疑和渴望的眼睛在窺視著這里。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沒什么溫度的弧度。

“行吧……總算是……開張了?!?她低聲自語,伸手拿起那三枚銅錢,隨意地揣進(jìn)口袋。冰冷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

* * *

暮色四合,時笙背著寒氣減弱了許多的瓦罐,拎著空了大半的藤草籃子,踏上了回兇宅的路。口袋里多了幾十個叮當(dāng)作響的銅板,夠買一小塊最劣質(zhì)的黑糖了。雖然被當(dāng)成“仙姑”有點(diǎn)離譜,但“尸毒冰棍”的名頭似乎意外地在底層苦力中打開了一點(diǎn)銷路?也算歪打正著。

她拐進(jìn)一條堆滿垃圾的狹窄小巷,準(zhǔn)備抄近路。幾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小乞丐正縮在墻角,分食著半塊發(fā)黑的雜糧餅。其中一個眼尖的小家伙突然指著東邊方向,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好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

“看!紅府又在倒藥了…這月第三回了吧?好臭!”

時笙腳步一頓,下意識地順著小乞丐指的方向抬頭望去。

百米開外,一道高高的、氣派的青磚院墻在暮色中沉默矗立,那是屬于城東紅府的邊界。院墻下方,一道不起眼的黑漆小門此刻敞開著。兩個穿著青色短褂的小廝,正吃力地抬著一個碩大的黑陶藥罐,步履沉重地走出來。

“嘩啦——!”

刺耳的傾倒聲在寂靜的黃昏里格外清晰。濃黑粘稠、如同墨汁般的藥渣,混雜著難以辨認(rèn)的藥材殘骸,被一股腦兒潑進(jìn)了墻根下那條早已污穢不堪的露天溝渠里。難以言喻的苦澀氣味,混合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鐵銹般的血腥氣,瞬間被晚風(fēng)裹挾著,猛地沖進(jìn)了時笙所在的這條小巷。

那味道濃烈、霸道、充滿了腐朽和絕望的氣息,嗆得人喉嚨發(fā)緊。連巷子里那些圍著垃圾堆打轉(zhuǎn)、對惡臭早已習(xí)以為常的蒼蠅,都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怪味熏得嗡嗡亂飛,驚慌失措。

藥渣倒完,小廝剛想轉(zhuǎn)身關(guān)門。突然,門內(nèi)傳來一聲凄厲尖銳、帶著哭腔的女聲尖叫,刺破了暮色:

“二爺!夫人又咳血了!快拿參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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