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長凌拎著各種稀奇古怪的零嘴玩意就上了門。
“容姑娘在嗎?”他說著就自顧自地向里走。
卻被管家禮貌攔下:“沈公子,容小姐一大早就和崇公子出門了?!?/p>
沈長凌心里一陣失落,卻還是問:“他們?nèi)ツ牧???/p>
管家微笑:“不知,容小姐沒說?!?/p>
“那幾時回來?”
管家還是搖頭。
沈長凌整個人都黯淡了下來,無精打采地將東西遞給了管家:“好吧,那她什么時候回來把東西幫我給她?!?/p>
管家莞爾一笑。
沈長凌萎靡不振地離開了成陽侯府,像極了蔫頭巴腦的落水小狗。
見世子交給自己的任務完成了,管家欣慰地笑了。
系統(tǒng)一邊看劇,一邊對著大門外的情況碎碎念。
容顏捻了顆葡萄丟進嘴里,“他這人設一看就不是男主?!?/p>
說著搖了搖頭,“就這情商,有點心思一點都不藏著掖著,純純陽光開朗大男孩?!?/p>
“唉。”容顏嘆了口氣,“要是目標是他多好?!?/p>
都不用費什么心,攻略開始即任務完成。
系統(tǒng)也同樣遺憾:“可惜了?!?/p>
這樣的戲碼一連上演了三天,直到第四天的清晨,沈長凌再度上門的時候,正要說什么,他突然眼神一瞇:“不會今天還是不在吧?”
管家猶豫了一瞬,正要點頭。
沈長凌突然推開他就要往里闖:“讓開,我要親自去看?!?/p>
“沈公子,容小姐已經(jīng)不在京中了。”
他背影一僵:“什么意思?”
管家都快被他的執(zhí)著打動了,但奈何這是挖世子墻腳的,只得狠下心:“世子馳援西疆,容小姐也去了?!?/p>
沈長凌愣了,整個人的陽光氣質(zhì)完全消失,他沉默了許久:“那東西呢?你給她了嗎?”
管家一怔,點了點頭。
“顏顏,我覺得他人挺好的呀,為什么不跟他道個別呢?”系統(tǒng)抓著東西就往嘴里塞。
容顏頭都沒抬一下:“我是能跟他在一起嗎?”
系統(tǒng)搖搖頭。
“那不就得了?沒有結(jié)果的事為什么非要給人希望?”
系統(tǒng)若有所思,這跟他看先前看的古早類小說女主跟男二講的有點不一樣。
容顏忍不住拍了拍小小腦殼大大疑惑的統(tǒng)子。
“昭昭?”看容顏愣神許久,陸淮洲不由喚道。她白著一張臉,聲音輕飄飄的,“沒事,剛開始不太適應罷了?!?/p>
容顏正在遠出京城三十里外的路上,崇明守在一旁,只等到了西疆便返程。
此次去西疆,軍中容不下那么多閑人,崇明和一眾戒律堂的弟子都是會武的,若是同去,那他們要不要幫著上戰(zhàn)場呢?
左右都是為難,干脆不讓他跟著了。
崇羽起先是不同意的,但后來又改變了主意,他說:“韶景在西疆等你?!?/p>
“四師兄?!”容顏驚喜道。
崇羽點了點頭,既然韶景在,就不用擔心了,便讓崇明護送她到西疆后再返回長清谷。
行軍自然是不好再坐馬車悠哉悠哉了,她便主動提出學著騎馬,但馬鞍磨得腿火辣辣疼。
容顏小臉煞白煞白的。
不過半日陸淮洲便有些看不下去了,“昭昭,不必再走了,你去哪里游歷都是一樣的,西疆天遙路遠,你本就不該來受苦的。”
陸淮洲后悔了,他總是這樣,為了讓容顏接診他,不顧她被罰跪在烈日下數(shù)個時辰,為了博取她的同情讓她陪在自己身邊,卻忘了她不會馬術這件事。
系統(tǒng)現(xiàn)在看到陸淮洲就煩,他心疼地看著容顏:“顏顏,你沒事吧啊,你疼就吱一聲啊,別悶聲忍著?!?/p>
容顏被他可愛到了,連忙說道:“我沒事,我裝的?!?/p>
系統(tǒng)不太相信:“但你的臉上不是這么說的。”
“真的?!比蓊伇WC道,“你忘了我的鎮(zhèn)痛符了嗎?”
對哦,容顏這么一說系統(tǒng)突然想起來了,瞬間為容顏的演技驚嘆:“真是奧斯卡天選之子。”
“那是,要不裝得像點,怎么讓他折腰?”
容顏虛弱得就像下一秒就要撅過去,她頑強搖頭:“沒事的,剛開始不適應,等之后就好了?!?/p>
崇明看不下去了,他皺著眉頭,對陸淮洲的厭惡簡直溢于言表:“昭昭別騎了,師兄載你?!?/p>
他說著朝容顏伸出手:“來。”
容顏愣了愣,“師兄無妨的,你不是每次都能在我身邊的,不過是騎馬,又不難學,沒關系的?!?/p>
崇明犟不過她,只能跟在一旁,但是臉色很不好看。
陸淮洲還想再說什么,卻被容顏眼神制止了。
他眉目沉沉,到底沒再說話。
行軍整整大半月,還好陸淮洲已經(jīng)不再需要藥浴排毒了。
黃沙漫漫,遠遠望去,西疆就像一條烈日下滾滾流淌的金沙河。
“世子,將軍在城樓上等你?!?/p>
派來傳訊的小兵拱手跪地。
“裴流,安置好容姑娘?!?/p>
陸淮洲來不及多說,雙腿一夾馬腹,宛如一陣旋風掠過,馬蹄踏起的揚塵飛舞。容顏捂起遮蔽風沙的頭巾,默默看他遠去。
自從入了西疆,整個隊伍的氛圍頓時嚴肅靜穆了起來,裴流帶著她脫離了大部隊,崇明也在后方跟著。
“容姑娘,戰(zhàn)場的傷患可能會與你平日所見不太一樣,如果實在無法接受,不必強求自己?!?/p>
鑒于陸淮洲的關系,裴流對容顏還是很有好感的,聽聞她愿意主動為傷兵醫(yī)治,心中更加佩服。
但是邊境的傷兵殘將,到底是與長清谷中的病患不同,若她實在害怕,裴流也不會覺得奇怪。
風沙一陣一陣刮過臉,容顏不好說話,只是堅定地搖搖頭。
裴流心下嘆息,還是勸道:“那今日初來此,可要暫作休整,明日再幫助醫(yī)治傷員?”
“你別墨跡了,進去吧。”
容顏看著身邊一個個抬進抬出的將士,心情沉重得不像話。
裴流:“……”不是他想墨跡,實在是世子交代,他也不好讓容姑娘覺得怠慢。
但既然容顏都這么說了,裴流欣然讓開。
容顏撩開大帳,撲面而來的血腥氣熏得容顏睜不開眼,她懷揣著凝重的心情往前走,卻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師兄?”
韶景轉(zhuǎn)過頭,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你終于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