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陽光正好,可歐陽初卻被宮遠徵嚴嚴實實地困在了寢宮里,一連三四天都不許她踏出半步。好在宮遠徵自己也忙得腳不沾地,一會兒跑醫(yī)館,一會兒又趕回來守著她,倒顯得沒那么無聊。自從她受了傷,來看望的人絡(luò)繹不絕,連宮子羽都來了。宮遠徵也沒多琢磨,順勢把改回原名的事告訴了大家。
其實這幾天,對一個閑不住的人來說,歐陽初早被憋得快發(fā)霉了。她軟磨硬泡,用盡了渾身解數(shù),宮遠徵卻鐵石心腸,壓根不松口。不過今天,趁著宮遠徵忙著和宮尚角議事,她偷偷做了一籃點心,像只貓似的溜去了后山。
雪重子正坐在團蒲上,小心翼翼地將雪蓮放進瓷壺,動作輕柔得像怕驚醒什么。他抬起頭,手里拿著塊糕餅,目光直勾勾地盯住剛到的歐陽初?!案纭绨?,你和小花能不能別這么瞅我?”歐陽初縮了縮脖子,披風被她拉得更緊了些。
“聽說你替那徵公子擋了一刃,九死一生?說實在的,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還真沒覺得你能有這么大本事?!毖┲刈釉捓镪庩柟謿?,眼神卻是掩不住的關(guān)心。
歐陽初聽得懂,只是抿嘴一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哎呀,這不是命大嘛?!?/p>
“小初妹妹,你可得好好感謝我提前通知了角公子哦,不然……”小花話還沒說完,就被雪重子哀怨地瞪了一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閉嘴!
“兩位哥哥,我是特意帶傷做了這些點心來謝謝你們送雪蓮的,可別再打趣我了?!睔W陽初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可惜雪重子和小花的嘴根本停不下來。
“話說回來,小初妹妹,你到底有沒有武功?”雪重子忽然問道。
“嗨,我還真有點底子,但進了宮門就不好隨便用了,免得招人猜忌。不過,倒是很想學(xué)學(xué)月哥哥的拂雪三式。”歐陽初眼睛一亮,語氣帶了幾分向往。
雪重子一聽,立馬拍胸脯保證傾囊相授,但又提醒道:“不過也得看你原本的功法能不能匹配才行?!?/p>
歐陽初嘿嘿一笑,“實不相瞞,我練的是歐陽九劍。但宮里不讓帶武器,我的歐陽劍就交給哥哥用了。倒是前些日子,哥哥偷偷把我的青蓮雙刺混進嫁妝里送了過來。”
三人圍爐煮茶,聊得熱火朝天,全然沒注意到時間飛逝。
與此同時,徵宮內(nèi),宮遠徵正在大發(fā)雷霆,“這么大個人,居然能從你們眼皮子底下溜走!”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震得紅幾的仆人們瑟瑟發(fā)抖。
“徵、徵公子……我們看夫人做了些點心,說是去后山……”一名仆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
宮遠徵甩了袖子,臉色陰沉地直奔后山而去。
“啟稟花公子,山下有個自稱徵宮宮遠徵的人,說是要接夫人回宮,已經(jīng)在那兒等著了。”有人匆匆來報。
小花挑了挑眉,看向歐陽初,“喲,這才一炷香的時間,人就追來了?嘖嘖嘖。”
歐陽初心虛地捏了捏自己的胳膊,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時間。壞了,宮遠徵肯定氣瘋了!她連忙向雪重子和小花告辭,提起裙擺飛快地下山。
遠遠地,她就看到宮遠徵抱著胳膊站在山腳,嘴里嘟囔著什么,腳下的一塊塊石頭成了他的出氣筒,被踢得粉碎。
一路上,歐陽初絞盡腦汁想著該怎么解釋,可越想越亂,直到快走到他面前時腦袋還空空如也。
“歐陽初,我發(fā)現(xiàn)你膽子還真不小!后山禁地你也敢亂跑,今天的藥還故意偷偷沒喝!”宮遠徵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xùn)斥。
歐陽初緊張地揪住他的衣袖,示意他消消氣,然后像變戲法似的從懷里掏出一朵成色極佳的雪蓮,遞到他面前。
“哼,著后山有什么你放不下的人?。≈档媚銕е鴤撆軄?。枉費我今日熬了一下午的心血都變涼了!”
說罷宮遠徵頭也不回得走在前面,后面跟著的歐陽初像個小狗似的追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