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上官淺低聲說道自己是孤山派的后人,還撩起衣角露出胎記……
宮尚角那副深信不疑的模樣,讓宮遠徵氣得牙癢癢。他清楚記得,宮尚角最后輕飄飄丟下一句話就把他打發(fā)走了:“遠徵,你聞過女子的體香嗎?那味道我只在娘親身上聞到過,可上官淺身上也有?!?/p>
宮遠徵一頭霧水,想了一整天都沒想明白。上官淺難不成住進角宮了?為了討好她哥哥,還模仿出他母親的味道?不對啊,她怎么能知道呢?
于是宮遠徵在醫(yī)館里悶了一整天,直到歐陽初提著食盒走進來都沒發(fā)現(xiàn)?!斑h徵哥哥,吃點東西吧?”
歐陽初打開一個個小食盒,里面全是宮尚角告訴她宮遠徵愛吃的小點心。宮遠徵還沒回過神,“下去”兩個字脫口而出,聲音冷得讓人不禁打了個哆嗦。
宮遠徵這才反應(yīng)過來,看見歐陽初身子顫抖了一下,頓時火冒三丈:“你怕我?”
歐陽初定了定神:“哪有什么害怕,只是沒見過這么兇的遠徵哥哥而已……”
“其實我聽到尚角哥哥的話了。遠徵哥哥,我問你,你和尚角哥哥是一起長大的吧?”
宮遠徵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你們倆是親密無間的兄弟,對嗎?”
宮遠徵咧嘴一笑:“那是當(dāng)然。”
“那你們能交頸而臥嗎?”歐陽初扯了扯衣袖,小聲問道。
宮遠徵猛地睜大眼睛瞪著她,沒說話。
“你們能有肌膚之親嗎?或者說能坦誠相見?”
聽到這,宮遠徵臉色變得十分精彩。
“姑娘家,你怎么不害臊!有話直說!”
“遠徵哥哥,可上官……嫂嫂她和尚角哥哥能啊。他們能交頸而臥,甚至坦誠相見。你還不明白嗎?”
說到這里,歐陽初放下衣袖,提起裙擺轉(zhuǎn)身離開。
還沒等她走出醫(yī)館大門,宮遠徵就追上來拽住她的衣袖,把她拉回了醫(yī)館。
“你的意思是,我哥需要上官淺做他的心靈歸宿?”
歐陽初坐下,輕輕碰了下桌上的天平:“遠徵哥哥,你難道不希望尚角哥哥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嗎?難道這世上就不能再多幾個和他、和你血脈相連的人嗎?”
說到這,歐陽初覺得自己話說得夠明白了。
“我只是……不太習(xí)慣上官淺的存在……她分走了我哥對我的愛,打擾了我們。”
宮遠徵說著,眼眶紅了,低下頭去。歐陽初明白,從小相依為命的哥哥,如今忽然有了嫂嫂,換做誰都不容易接受。
歐陽初只好站起來,蹲在宮遠徵坐著的木制矮凳旁,撐著腦袋說:“我哥哥就是怕這個,所以他一直拒絕世家貴族的婚嫁邀請。以前我覺得哥哥真疼我,不會把對我的愛分給別人。但現(xiàn)在我希望歐陽灼能有個愛他的妻子,最好還能有可愛的侄子侄女。”
宮遠徵望著蹲在地上眼睛亮晶晶的歐陽初,破涕為笑。
“別以為你這樣安慰我,我就會對上官淺改變看法?!?/p>
歐陽初看宮遠徵想通了,便繼續(xù)說道:“沒有上官淺,也會有王淺、李淺、張淺啊,關(guān)鍵得尚角哥哥喜歡才行。我哥和你哥,都是能為我們付出生命的人,我們的手足之情無可替代,但不能剝奪他們想要骨肉血親的權(quán)利。”
“上官嫂嫂的是牙尖嘴利了些,也委實像個無峰刺客。也許尚角哥哥不在意呢?也許她也是身不由己呢?事情太多太繁雜,我也看不清想不明白。我只知道,也許尚角哥哥可以圓滿些再圓滿些?”
歐陽初探著腦袋,悄悄拿起了她剛剛給宮遠徵送來的糕點。宮遠徵回過神來,將歐陽初的手拍掉,然后接住掉落的糕點就往嘴里送。
歐陽初看著多云轉(zhuǎn)晴的宮遠徵,又看了一遍自己不甘心的手爪子,撇了撇嘴。憋了宮遠徵一眼便加快腳步離開了。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的是,暗門處的宮尚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