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兩害人間行

地藏王的怒吼聲被震耳欲聾的爆炸吞沒?；o期站在金光凝成的橋梁上，感覺腳下的水流正在發(fā)燙。彤彤突然停止哭鬧，小手指著對岸黑袍人群——那群人的黑袍正在剝落，露出下面銀光閃閃的制服，胸前徽章是盛開的銀蓮花，花瓣尖端沾著暗紅的污跡。

蜈蚣疤男人手里的陶瓷罐徹底裂開，黑色粘液在地上匯成溪流，里面浮沉著數(shù)十張嬰兒的臉，眼睛全是詭異的青黑色。花無期握緊剛接住的銀鎖片，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生疼，鎖片背面刻著的"81"字樣突然發(fā)燙，燙得像是剛從熔爐里撈出來。

"第八十一個祭品終于出現(xiàn)了。"疤臉男一腳踩碎地上的陶罐碎片，聲音像砂紙磨過生銹的鐵板，"書知言那蠢貨到死都不知道，他保護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轉(zhuǎn)世。"

地藏王突然按住花無期的肩膀，他掌心的溫度低得嚇人。"走！"他的念珠又爆開兩顆，金色佛光將沖來的黑袍人彈開，"祠堂地下有密室，找到'還陽丹'配方......"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花無期甩開他的手，十步之內(nèi)，老和尚混亂的心音像炸開的馬蜂窩——"不能讓她知道真相"、"知言用魂飛魄散換的機會"、"那孩子是......"

后面的思緒被又一聲爆炸截斷。疤臉男掏出個羅盤，指針瘋狂旋轉(zhuǎn)指向彤彤，發(fā)出刺耳的嗡鳴。女嬰突然在花無期懷里劇烈掙扎，小小的身體燙得像塊烙鐵，銀鎖片從花無期手中飛出，自動套在彤彤脖子上，鎖片周圍浮出金色的符文，像個發(fā)光的項圈。

"祭品覺醒了！"黑袍人群中有人尖叫起來。

花無期突然看清他們制服上的編號，從001到037，每個數(shù)字都用紅色絲線繡在袖口。她想起林微警服內(nèi)側(cè)的標(biāo)簽——那里原本也繡著數(shù)字，后來被用黑線密密麻麻蓋掉了。

"你們是地府的人。"她嗓子發(fā)緊，突然明白為什么林微的銀蓮花胸針比黑袍人那個小一圈，"叛逃的勾魂使者？"

疤臉男扯掉頭上的兜帽，露出額頭的刺青——那不是普通的紋身，而是用朱砂畫的鎮(zhèn)魂符，邊角已經(jīng)發(fā)黑。"三百年前書知言偷走生死簿，害得我們被流放人間。"他一步步走過來，黑袍在身后展開，像只巨大的蝙蝠，"現(xiàn)在該讓他女兒來還債了。"

"她不是......"花無期的反駁被打斷。地藏王突然將半袋麻辣花生塞進她懷里，念經(jīng)的聲音震得空氣發(fā)顫："南無阿彌多婆夜......"佛光如潮水般涌開，把彤彤的哭鬧聲、黑袍人的怒吼聲、還有遠處山崩的轟鳴聲全擋在外面。

"從密道去陰陽村祠堂，找到刻著'忘憂'的磚塊。"老和尚的袈裟無風(fēng)自動，露出里面藏著的銀色鎖鏈，"把配方交給孟婆，她知道怎么銷毀......"

花無期感到懷里的生死簿在發(fā)燙。她低頭看見書頁自動翻開，書知言的字跡正在慢慢消失，像是被誰用橡皮擦去："對不起無期，彤彤其實是你我的女兒（別打我！是不小心的?。y蓮花組織需要她的眼睛打開地府大門......"

后面的字跡突然被血染紅。地藏王噴出一口金色的血，濺在花無期的生死簿上，燙出個焦黑的窟窿。黑袍人的羅盤突然炸開，紅光像條毒蛇纏住彤彤的腳踝，女嬰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脖子上的銀鎖片光芒黯淡下去。

"快走啊！"地藏王突然推了她一把。花無期抱著彤彤跌進身后的金光漩渦，最后一眼看見老和尚被黑袍人淹沒，手里還緊緊攥著半塊麻辣花生。

冰冷的觸感包裹全身?；o期抱著彤彤從狹窄的通道滑出來，摔在布滿灰塵的地面上。周圍彌漫著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墻壁上掛著蛛網(wǎng)，黏糊糊地粘在臉上。彤彤已經(jīng)不哭了，眼睛閉著，小嘴唇抿成條直線，像極了書知言思考時的模樣。

頭頂傳來石頭摩擦的聲音。花無期屏住呼吸，看見通道出口被塊巨大的石門堵住，縫隙里透進微弱的光，還夾雜著黑袍人的腳步聲："搜仔細點！她跑不遠......"

生死簿突然從懷里掉出來，自動翻到空白頁。花無期咬破手指，把血滴在紙上。金色的光芒閃過，浮現(xiàn)出眼前的地圖——她現(xiàn)在正在陰陽村祠堂的地下密室，正前方三十步有扇石門，門上刻著"還陽丹"三個字，旁邊畫著個姜糖攤的圖案。

"媽媽。"彤彤突然抓住她的手指，指向右邊墻壁。那里掛著排相框，全是穿黑袍的男人女人，每個人胸前都別著銀蓮花徽章，編號從001一直到080。花無期的目光停在最后一張照片上——二十年前的林微穿著警服，站在個戴銀戒指的年輕人身邊，兩人懷里抱著個嬰兒，脖子上的銀鎖片閃閃發(fā)光。

相框下面壓著張泛黃的紙，是份實驗報告，標(biāo)題用紅筆寫著："還陽丹人體試驗第八十號樣本——書知言"。

花無期的手指開始發(fā)抖。她想起書知言總戴著的那串銀鏈子，想起林微手腕上的淺疤，想起彤彤眼睛的顏色——夕陽下會變成琥珀色，跟地藏王一模一樣。密室突然晃動起來，頭頂落下灰塵，石縫里滲出黑色的粘液，帶著檀香味，像是書知言身上的味道。

"找到她了！"石門突然被炸開，碎石飛濺。疤臉男站在煙霧中，手里拿著把沾血的匕首，刀尖挑著塊紅色的布料——是地藏王袈裟上的碎片。

花無期抱緊彤彤往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石墻上。生死簿自動翻開擋在前面，書頁上浮現(xiàn)出書知言潦草的字跡："用判官刀劃開我的畫像"。她這才注意到對面墻上掛著幅巨大的水墨畫，畫的是忘川河畔的曼珠沙華，花海盡頭站著個穿青衫的書生，手里拿著串姜糖，笑得沒心沒肺。

黑袍人圍了上來，手里的武器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寒光?；o期騰出一只手在懷里摸索，摸到林微塞給她的短刀，刀柄纏著的紅繩磨得手心發(fā)癢。疤臉男獰笑著走近，嘴里念叨著："第八十一個祭品，眼睛......你的眼睛......"

刀尖劃破畫布的瞬間，金光噴涌而出?；o期感覺懷里一輕，彤彤咯咯笑起來，指著畫框后面——那里出現(xiàn)了個黑漆漆的洞口，里面飄出熟悉的檀香味，還有個懶洋洋的聲音："喂，花無期，地府八卦委員會副主任的位置還空著呢。"

花無期的眼淚突然涌出來。她抱著彤彤鉆進洞口，聽見身后傳來疤臉男氣急敗壞的怒吼："攔住他們！"金光在她身后形成屏障，聽到刀砍在光墻上的脆響，還有書知言笑嘻嘻的聲音："笨蛋，這是鎮(zhèn)魂符......"

隧道里很窄，只能容一個人側(cè)身通過。彤彤在她懷里興奮地亂動，小手拍打著墻壁，那里刻著密密麻麻的字——是書知言的筆跡，記錄著他三百年前偷喝孟婆湯、偷走生死簿、被閻王懲罰的經(jīng)過，最后幾行墨跡新鮮，像是剛刻上去的：

"找到孟婆，她手里有真正的還陽丹配方。別信地藏王那個老狐貍，他想讓彤彤當(dāng)下一任閻王......"

隧道盡頭透來光亮?；o期鉆出去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祠堂后院的曼陀羅花叢里。月光慘白，花朵開得妖異，黑色的根莖裸露在外，纏著什么亮晶晶的東西——是銀鏈子，跟書知言戴的那串一模一樣，鏈墜是塊姜糖形狀的銀牌，上面刻著個"言"字。

遠處傳來警笛聲?；o期抱著彤彤穿過花叢，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林微從警車后面跑出來，胳膊上纏著繃帶，警服沾著血，但眼睛亮得驚人："跟我走！銀蓮花的大部隊......"

她的話突然卡住?；o期看見有把匕首從林微胸口穿出來，刀尖滴著血，落在地上濺起小小的血花。站在林微身后的是那個年輕警員小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胸前的銀蓮花徽章正在發(fā)光，編號是082。

"叛徒......"林微抓住匕首，嘴角涌出黑血，"你......"

"銀蓮花從不養(yǎng)閑人。"小王把匕首抽出來，林微軟軟地倒下去。他轉(zhuǎn)向花無期時，眼睛變成了詭異的青黑色："把孩子交出來，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花無期往后退，腳下被曼陀羅的根莖絆倒。彤彤突然從她懷里掙脫，搖搖晃晃走向小王。女嬰的眼睛在月光下閃著金光，脖子上的銀鎖片自動打開，掉出半片姜糖——書知言消失前舉著的那半塊。

小王的表情突然凝固。他伸手去抓彤彤，手指剛碰到女嬰的頭發(fā)，就發(fā)出一聲慘叫。金光從彤彤身上爆發(fā)出來，像個巨大的繭，把小王包裹在里面?；o期看見他的身體正在融化，黑袍變成灰燼，露出下面年輕的臉龐，眼睛里流著血淚，嘴里喃喃著："媽媽......我想回家......"

金光散去時，原地只剩下枚銀蓮花徽章，編號082。彤彤咯咯笑著撿起徽章，塞進花無期手里?；o期感覺徽章在發(fā)燙，里面?zhèn)鱽頃缘穆曇?，像是對著竹筒喊出來的?祠堂地窖有地道，通向孟婆湯鋪......"

警笛聲越來越近?；o期抱起彤彤，最后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林微，她手里還緊緊攥著半塊銀牌，上面的"言"字被血染紅。遠處的天空開始泛白，陰陽村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祠堂的鐘聲突然敲響，悠揚的聲音回蕩在山谷里，像是在送別，又像是在召喚。

她轉(zhuǎn)身走進曼陀羅花叢深處，按照生死簿指引的方向走去。腳下的根莖越來越密集，纏繞著更多的銀鏈子和銀牌，刻著不同的名字和字跡。彤彤在她懷里睡著了，小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手里攥著那枚082號徽章，像是握著無比珍貴的寶貝。

花無期低頭親了親女兒柔軟的頭發(fā)，又摸了摸懷里發(fā)燙的生死簿。書知言的字跡正在頁面上流淌，寫下新的故事：

"地府兩害之還陽丹風(fēng)云第二章：孟婆湯里的秘密"

晨霧中，曼陀羅花散發(fā)出濃郁的香氣，帶著檀香味和姜糖甜味，像是書知言的擁抱，溫柔地籠罩著母女倆漸行漸遠的背影。\[未完待續(xù)\]晨露打濕了花無期的褲腳。她沿著曼陀羅花叢中的小徑前行，懷里的彤彤呼吸均勻，小手仍緊緊攥著那枚082號徽章。生死簿在懷中發(fā)燙，像揣著塊暖玉，書知言的字跡在頁面上跳動："左拐，第三個石碑后面有暗門。"

地面突然震動起來。遠處傳來石門墜落的巨響，黑袍人的怒吼穿透晨霧："她跑不遠！封鎖所有出口！"花無期加快腳步，繞過刻著"陰陽交界"的界碑，果然看見石碑后面有道不起眼的木門，門環(huán)正是姜糖形狀。

她剛推開門，一股濃郁的草藥味就撲面而來。地道狹窄潮濕，墻壁滲著水珠，滴答聲在通道里回蕩。彤彤突然醒了，指著前方："爹爹......"

花無期的心猛地一提。地道盡頭透出微光，隱約傳來舀湯的聲音，還有個蒼老的女聲哼唱著奇怪的歌謠："一碗湯，忘前塵，愛恨嗔癡皆無痕......"

轉(zhuǎn)過最后一個彎，眼前豁然開朗。這是間寬敞的石室，正中擺著口巨大的銅鍋，黑色的湯汁咕嘟咕嘟冒著泡，散發(fā)出甜中帶苦的味道。鍋邊站著個穿藍布衫的老婆婆，手里長柄勺攪著湯，銀白的頭發(fā)綰成發(fā)髻，用根骨頭簪子固定著。

"來了。"老婆婆轉(zhuǎn)過身，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眼神卻清亮得驚人，"三百年了，書知言那混小子總算沒騙我。"

花無期抱緊彤彤："您是孟婆？"

"如假包換。"孟婆放下勺子，指了指墻邊的木桌，"坐。湯還得燉會兒，正好讓我瞅瞅這第八十一個'藥引'。"她的目光落在彤彤臉上，眉頭突然皺起來，"不對......這眼睛......"

"她是書知言的女兒。"花無期掏出那份泛黃的實驗報告和生死簿，"銀蓮花組織想用她的眼睛打開地府大門。"

孟婆接過報告，手指劃過"第八十號樣本——書知言"幾個字，嘆了口氣："那混小子當(dāng)年為了護住你，甘愿當(dāng)實驗品。他們要的不是彤彤的眼睛，是書知言留在她體內(nèi)的鎮(zhèn)魂珠。"

地道入口突然傳來爆炸聲。碎石飛濺，疤臉男的聲音炸響："孟老婆子，別多管閑事！"他身后跟著十幾個黑袍人，袖口編號從038到050，每個人手里都提著黑色的燈籠，光線下照出他們青黑色的眼睛。

孟婆突然抓起長柄勺，攪得銅鍋里的湯汁飛濺："地府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們這群叛徒指手畫腳？"黑色湯汁在空中凝成水箭，射向黑袍人。

"保護祭品！"疤臉男掏出羅盤，紅光直射彤彤?；o期抱著女兒翻滾躲開，生死簿從懷中滑落，自動翻開擋在前方，書頁上書知言的字跡閃閃發(fā)光："把鎮(zhèn)魂珠引出來！用我的姜糖！"

彤彤脖子上的銀鎖片突然裂開，掉出那半塊姜糖。女嬰抓起姜糖塞進嘴里，眼睛瞬間變成金色。孟婆眼睛一亮："就是現(xiàn)在！"長柄勺在空中劃出金色弧線，銅鍋中的湯汁卷起漩渦。

"休想！"疤臉男撲過來，匕首直刺彤彤心口。花無期抽出林微給的短刀格擋，金屬碰撞聲刺耳。突然想起書知言寫的話——"用判官刀劃開我的畫像"，她轉(zhuǎn)身看向石壁，果然掛著幅書知言的畫像，畫中他手里拿著串姜糖，笑得沒心沒肺。

"彤彤！"花無期喊道。女嬰會意，小手一揮，一道金光射向畫像。畫作碎裂處，一把銀色短刀懸浮在空中，刀身上刻著"判官"二字。

黑袍人已經(jīng)圍了上來。孟婆的湯汁水箭只能暫時阻擋，石室內(nèi)的霧氣越來越濃，帶著刺鼻的血腥味。疤臉男獰笑著撲來，手里羅盤紅光暴漲："鎮(zhèn)魂珠是我的了！"

花無期抓住判官刀，感覺一股力量涌入手臂。書知言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帶著慣有的玩笑語氣："砍他額頭上的鎮(zhèn)魂符，笨蛋。"

刀鋒劃破空氣，準確刺入疤臉男額頭的朱砂符。慘叫聲中，黑袍人身體開始扭曲，化作一團黑霧。孟婆趁機用長柄勺舀起湯汁，潑向剩余的黑袍人："回地府領(lǐng)罰去吧！"

霧氣散去時，石室里只剩下花無期、孟婆和熟睡的彤彤。銅鍋里的湯汁恢復(fù)平靜，泛著幽藍的光澤。孟婆拿起一個粗陶碗，舀了碗湯遞給花無期："喝了它，忘了這一切，帶孩子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花無期接過碗，熱氣模糊了視線。碗底沉著塊姜糖，和書知言常買給她的那種一模一樣。她想起林微倒在血泊中的樣子，想起地藏王被黑袍人淹沒時手里攥著的半塊麻辣花生，想起書知言在生死簿上寫下的那句"對不起無期"。

"我不喝。"花無期放下碗，拿起那把判官刀，"我要知道真相。書知言到底在哪？"

孟婆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個小小的青銅鼎："還陽丹需要三味藥引：鎮(zhèn)魂珠、判官淚、忘川水。你剛才已經(jīng)毀了銀蓮花的裝置，鎮(zhèn)魂珠暫時安全了。"她頓了頓，看著花無期的眼睛，"但書知言為了把鎮(zhèn)魂珠注入彤彤體內(nèi)，自己魂飛魄散了。"

彤彤突然哭起來?；o期低頭，看見女兒小手正指著青銅鼎，里面飄著一縷青煙，凝結(jié)成書知言的模樣，笑盈盈地看著她們母女。

"騙你的啦。"青煙說道，聲音越來越微弱，"我跟閻王做了筆交易......"

青銅鼎突然劇烈震動。孟婆臉色大變："不好！銀蓮花真正的boss來了！"

石室頂部裂開，碎石如雨落下。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從裂縫中伸出，抓向彤彤?；o期抱緊女兒后退，判官刀自動出鞘，發(fā)出嗡鳴。她聽見一個冰冷的聲音響徹石室："把鎮(zhèn)魂珠交出來，本王可以讓你們母女團聚......"

那聲音讓花無期心臟驟停。她抬頭看向裂縫，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地藏王正俯視著她，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原本清澈的眼睛變成了漆黑的漩渦。

上一章 第 7 章：警車里的竊聽風(fēng)云 地府兩害人間行最新章節(jié) 下一章 第 9 章：青銅鼎中鎮(zhèn)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