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rèn)識這個人嗎?”江寒將一張照片遞給了裴溯,上面沒有什么血跡,他記得陶澤說過他暈血來著。
裴溯仔細(xì)看了,“見過。”
“時間地點(diǎn)?!?/p>
“前天晚上,新東區(qū)咖啡店門口?!?/p>
“所以你們只見過一面?”
“嗯,不過他額頭上的特征太過于明顯,你知道我從小就是這樣,一個月之內(nèi)過目不忘?!?/p>
“總而言之,晚上八點(diǎn)半,我到了晨光公館,他來接我,一直待到零點(diǎn)這個時間段,我可以為他作證。
不過說我們一直在一塊兒,那也不現(xiàn)實(shí)。”
“那也就是說,你其實(shí)并不能證明他沒有時間做案?!?/p>
“我不能,但是有人能,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讓當(dāng)天晚上所有接觸過他的人,在兩個小時之內(nèi)趕過來。”
“裴溯,認(rèn)真一些?!碧諠傻馈?/p>
裴溯笑了,“我很認(rèn)真的,你說是吧江寒哥?!?/p>
江寒點(diǎn)頭,陶澤扶額,這盡管忘記了可這性子一遇上裴溯就是聽話得很。“他沒說謊。你讓那些過來吧?!?/p>
“行,你說的我都去做?!边@話有點(diǎn)曖昧,但奈何江寒只是覺得他很配合,僅此而已。
“不過,我還是想說清楚一點(diǎn),為什么張東瀾不可能是兇手,因?yàn)樗揪蜎]有必要親自動手殺人。”
“他可以叫一個人把他綁架到下西區(qū),反正下西區(qū)這個地方的人都是來自各個島嶼的流動人口,每天有人不清不楚的消失很正常,我以根本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殺人犯在殺人的時候總是不明智的,不能用這個來判斷?!碧諠傻馈?/p>
江寒指尖叩擊著尸檢報(bào)告,目光掃過陶澤“激情殺人的傷口不會只有單一鈍器傷,顱骨骨折的紋路也不符合反復(fù)擊打特征。
如果真是失控下的暴行,何宗一的頭部損傷會比這嚴(yán)重十倍?!彼Z氣平淡,卻字字如刀,將陶澤先前的推測徹底推翻。
陶澤喉結(jié)滾動,耳尖泛紅“非在這時候拆我臺?"他壓低聲音的抱怨被裴溯清晰捕捉。
“需要我回避嗎?”江寒轉(zhuǎn)頭看向兩人,拇指無意識摩挲著鋼筆。審訊室的白熾燈在他警徽上折射出冷光,與裴溯慵懶倚著椅背的姿態(tài)形成鮮明對比。
裴溯忽然輕笑出聲,尾戒在桌面劃出細(xì)微聲響“陶澤哥不如先回避?”
他注視著江寒的目光帶著某種隱秘的灼熱,“畢竟我們都對死亡有專業(yè)見解——”尾音拖得極長,像是毒蛇吐信,“比起普通訊問,或許更需要一場專業(yè)人士的對話?!?/p>
“裴溯!!”陶澤瞪了一眼他,裴溯無辜的笑了笑,“我沒什么意思,只是這么一說。”
江寒本能覺得陶澤對裴溯似乎有點(diǎn)其他的情緒,不是壞的,只是有點(diǎn)復(fù)雜?!疤諠赡阆瘸鋈グ桑覇为?dú)跟他聊聊?!?/p>
“江寒,你這……”
江寒給陶澤一個眼神,之后就沒有說話,陶澤只好站起來“我就在外面?!?/p>
陶澤走了之后,裴溯看著江寒,“我覺得很可能是熟人作案,這兩者的淵源應(yīng)該很深。”
“我有這種感覺,但是何宗一在這里沒有同鄉(xiāng),這是調(diào)查過的,苗小偉是他的室友,但是我見過他,一個膽子很小,說話結(jié)巴,唯唯諾諾的人。
不可能是他,目前只有張東瀾打過他,不過……”
“不過什么?”
“我更偏向于另一個人,抱歉沒辦法說?!?/p>
裴溯修長的手指夾著硬幣翻轉(zhuǎn)騰挪,金屬在指縫間劃出銀亮的弧光“何必道歉?說到底是你們的案子,我不過是拋磚引玉?!?/p>
他忽然垂眸輕笑,尾音帶著若有似無的暗啞,“死者背對的,必然是極度信任的人。這種情況下,絞殺才是最精妙的殺人手法——如果換作是我......”
裴溯身體前傾,帶著微笑“我也會選擇勒死,因?yàn)檫@是一種極致的細(xì)水流長的享受,甚至還帶著一點(diǎn)那方面的意思?!?/p>
“看著生命如沙漏般緩緩流逝,每一次掙扎都能牽動神經(jīng)?!苯斫Y(jié)微動,接過話茬時眼神愈發(fā)冷峻,“這種帶著侵略性的感官體驗(yàn),早超出臨時起意的范疇。
能享受這種過程的兇手,心理扭曲程度遠(yuǎn)超想象?!?/p>
“對,江寒哥跟我果然是同一種人?!迸崴菪睦锬軌蚋惺艿剿m然忘記了,可是不防備自己,和以前一樣。
這一點(diǎn)讓他很愉悅。
駱為昭和嵐喬出來,實(shí)在是這張東瀾就是一個混不吝的,除了說自己沒罪,就沒有其他一點(diǎn)有用的。
“也不知道陶副那邊情況怎么樣?”嵐喬道“千萬別像我們這位,簡直就是個祖宗??!”
“不會,我看那個周鴻川啊還挺斯斯文文的,是個有名的律師,怎么都比我們要強(qiáng)。再者減肥寒在不會有什么大差錯?!?/p>
正說著,就看到陶澤站在一個談話室門口,“你這是喪門神呢?咱們江大博士哪里去了?”
“里面……”陶澤看了一眼駱為昭,有些支支吾吾的。
“有什么話你就說,我又不會吃了你?!?/p>
“裴溯來了?!碧諠傻?。
只是這一句,駱為昭看向門又看看陶澤,陶澤沒說話,但點(diǎn)頭了。
駱為昭瞪大眼睛,“不是,你怎么能讓他們兩個單獨(dú)待在一起?”
“裴溯提出來,江寒同意了?!碧諠蓳蠐项^,“你也知道老江的脾氣,他同意了,我不答應(yīng)也是無法改變。”
“與其他們私下偷偷密談,還不如現(xiàn)在成全。”
駱為昭忍住想沖進(jìn)去的心,但是還沒有兩秒鐘,就沖進(jìn)去了,江寒和裴溯齊齊轉(zhuǎn)頭看著駱為昭。
駱為昭有點(diǎn)尷尬,“那個……你們說完了沒有?”
“還沒?駱對,張東瀾那邊什么情況?”江寒道。
“不開口,就說自己的冤枉的?!瘪槥檎芽聪蚺崴?,又走到江寒身邊,“怕是需要你去看看?!边@話說得有些心虛,可偏生駱為昭一副坦然的樣子。
裴溯哪里還看不明白,這分明就是不想江寒與他多待一刻。江寒有些猶豫,裴溯這里還沒有結(jié)束,他不想半途而廢。
而且他們聊得挺好的,至少對案子來說。
“江寒哥你先去,沒關(guān)系的,我在這里等你?!迸崴菀獡屓四侵荒苁救?,那小表情實(shí)在是讓駱為昭想給他臉上一拳。
好好一個大小伙子,非要搞一些動作,真是......臉都不要了!
在門口看戲的嵐喬簡直是長見識了,這小帥哥還真是猛啊?!疤崭保阏f江哥會怎么選。”
“少猜測,不然下一個被遷怒的就是你?!碧諠傻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