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瑞話音剛落，陳雨麟已經(jīng)趴在桌上哼哼唧唧，秦飛衍拍了拍他的背，抬頭對其他人說：“我先送這小子回去。”江北辰掏出手機，指尖有些發(fā)飄地撥通司機電話：“張叔，到巷子口來接我們，兩輛車都要?！?/p>

等車的空檔，夜天瀾抱著兩個毛茸茸的兔子玩偶，腳步虛浮地靠在墻上，嘴里還念叨著賽車游戲的輸贏。顧修詡扶著他，無奈地笑：“還惦記著呢？下次讓穆哥讓你一把?！?/p>

黑色轎車和銀色SUV先后停在巷口，幾人互相攙扶著上車。穆瑞坐進后座時，腦袋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掠過的霓虹，嘴角還掛著笑。江北辰坐在前排，揉著太陽穴給家里發(fā)消息，屏幕上瑤琳婉半小時前發(fā)來的“我等你”還亮著。

車子剛到夜天瀾家別墅門口，宋玖凝就穿著拖鞋站在玄關，手里攥著個抱枕，看那架勢像是要隨時扔過來。夜天瀾搖搖晃晃地推門下車，懷里的兔子玩偶差點掉在地上，他趕緊抱緊，嬉皮笑臉地湊過去：“玖凝，看我給你帶什么了？”

宋玖凝瞇著眼瞅他通紅的臉，伸手就擰住他耳朵：“還知道回來?。课疫€以為你要在外面認兄弟當親爹了！”

“哎喲疼疼疼！”夜天瀾齜牙咧嘴地把兔子往她懷里塞，“別生氣嘛，這是我抓了半小時才抓到的，看在兔子的面子上，饒了我這遭？”

宋玖凝瞥了眼懷里軟乎乎的兔子，耳朵尖悄悄泛紅，嘴上卻不饒人：“算你還有點良心。”她拽著夜天瀾的胳膊往屋里拖，路過鞋柜時還不忘踢了他拖鞋過去，“站穩(wěn)了，別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

進了房間，宋玖凝把兔子扔到床上，轉(zhuǎn)身去浴室擰毛巾。夜天瀾癱坐在床邊，看著她的背影嘿嘿笑，嘴里嘟囔：“就知道你舍不得罵我……”宋玖凝回頭瞪他一眼，把熱毛巾甩到他臉上：“少廢話，擦擦臉清醒點！”毛巾擦過他臉頰時，她的動作卻放輕了，指尖不經(jīng)意觸到他發(fā)燙的皮膚，又趕緊收了回來。

另一邊，顧修詡到樓下便快步上樓?？蛷d里留著一盞暖黃的燈，女友蜷縮在沙發(fā)上睡著了，手里還攥著他常穿的外套。他放輕腳步走過去，輕輕把外套從她手里抽出來，又拿來毯子蓋在她身上。女友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他時眼睛一亮：“回來了？”顧修詡俯身吻了吻她額頭：“嗯，吵醒你了？”“沒有，”她揉了揉眼睛，“我去給你倒杯水。”顧修詡拉住她：“不用，我先去洗澡，等下陪你?！彼摿送馓兹釉谏嘲l(fā)上，徑直走向臥室，倒在床上時還帶著一身酒氣，卻在聞到枕頭上熟悉的香味時，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

陳雨麟被秦飛衍架著進了公寓，剛換完鞋就掙脫開，跌跌撞撞沖向冰箱：“衍衍，再……再來兩瓶！”秦飛衍無奈地跟過去，從冰箱里拿出兩罐啤酒，“少喝點，明天頭疼別找我?！薄安豢赡?！”陳雨麟拉開拉環(huán)灌了一大口，酒液順著下巴往下淌，“跟兄弟喝酒，怎么會頭疼……”秦飛衍靠在廚房門框上，看著他傻笑著舉著酒瓶的樣子，自己也開了一罐，冰涼的啤酒滑過喉嚨，把剛才飯桌上沒說完的話，都融進了這寂靜的夜里。

江北辰到家時，客廳的燈還亮著。母親從廚房探出頭，看到他一身酒氣，眉頭皺了皺：“怎么喝成這樣？”父親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放下報紙笑了笑：“跟兄弟聚聚，肯定開心才喝得多，你別老說他?！痹捯魟偮洌瑯翘萆蟼鱽硗闲?，瑤琳婉穿著粉色小熊睡衣，頭發(fā)亂糟糟地跑下來，看到江北辰時眼睛瞪得溜圓：“北辰！”

江北辰從保鏢手里接過一個大袋子，把草莓蛋糕和四個娃娃遞過去：“諾，你的草莓蛋糕，還有這個。”瑤琳婉看著袋子里毛茸茸的小熊和兔子，突然捂住嘴，眼眶紅了：“你真的……”“答應你的當然要做到。”江北辰揉了揉她的頭發(fā)，酒意讓他的聲音有些啞，“快拿著，涼了就不好吃了?！?/p>

瑤琳婉接過蛋糕和娃娃，突然踮起腳抱了抱他的腰，聲音悶悶的：“有你真好。”江北辰愣了一下，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快上去睡覺，蛋糕明天再吃?！彼齾s拉著他的手往樓梯走：“不行，你得跟我上去，我要把娃娃擺在床頭，你幫我看看哪個位置好看?！苯背奖凰е蠘?，回頭看了眼父母，母親正笑著朝他擺手，父親則朝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穆瑞到家后。他推開門，剛走進客廳就腳下一軟，直挺挺倒在沙發(fā)上，懷里的娃娃滾落在地?！皢?，這不是見美女回來的穆大少爺嗎？”穆瑤的聲音從沙發(fā)背后冒出來，她手里還抱著個抱枕，身后跟著穆陽和張磊、張睿。

穆陽撿起地上的兔子娃娃：“哥，這是給情文姐的吧？”張睿踮著腳夠那個最大的熊娃娃，奶聲奶氣地喊：“我要！我要那個！”徐情文正好從房間里出來，聽到聲音走過來，笑著摸了摸張睿的頭：“那給你好不好？”她把熊娃娃遞過去，張睿抱著娃娃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

徐情文走到沙發(fā)旁，蹲下身看穆瑞通紅的臉。他呼吸有些沉，眉頭微微皺著，像是在做什么夢。她伸出手，指尖輕輕撫過他的眉毛，又順著臉頰滑到下巴，聲音軟得像棉花：“怎么喝這么多??？”

穆瑞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是她，嘴角立刻揚起：“開心……跟他們喝，開心……”

穆陽在一旁插嘴：“情文姐，我哥肯定是跟北辰哥他們喝的，以前他們每次聚完都這樣，醉得像灘泥。”穆瑤拿起那個兔子娃娃，突然掏出手機對著穆瑞：“我要拍下來發(fā)朋友圈，讓大家看看穆大少爺喝醉的樣子！”

正說著，穆母端著醒酒湯從廚房出來：“別鬧你哥了?！毙烨槲慕舆^碗，舀了一勺遞到穆瑞嘴邊，“喝點醒酒湯，不然明天頭疼?！蹦氯鸢杨^扭到一邊，像個撒嬌的孩子：“不喝……苦……”“不苦的，”徐情文耐心哄著，聲音放得更柔，“聽話，就喝一口。”穆瑞這才乖乖張嘴，溫熱的湯滑進喉嚨，他砸吧砸吧嘴，居然又張開了嘴。

“嘖嘖嘖，”穆瑤舉著手機拍個不停，“我哥這聽話的樣子，我還是頭一次見，以前喝醉了誰勸都沒用，暴脾氣得很?！睆埨诤湍玛栆哺?，張睿抱著娃娃湊過來，好奇地戳了戳穆瑞的臉：“小瑞哥像個小豬?！?/p>

徐情文喂完最后一口，把碗放在茶幾上，輕輕拍了拍穆瑞的臉：“回房間睡好不好？”穆瑞搖了搖頭，嘟囔著：“不要……就在這……”徐情文無奈地笑了，伸手扶他：“聽話，房間里舒服?！彼敕霭氡У匕涯氯鹋饋恚氯鸬母觳泊钤谒缟?，大半的重量都壓了過來，嘴里還哼唧著什么。

把穆瑞扶到床上時，徐情文已經(jīng)出了一身薄汗。她幫他脫掉脫鞋，又拉過被子蓋好，看著他熟睡的側臉，忍不住在他額頭輕輕印下一個吻，然后才輕手輕腳地離開，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天早上，穆家的餐桌旁已經(jīng)坐滿了人，唯獨穆瑞的位置還空著。穆瑤咬著包子，朝樓上努嘴：“咱們穆大少爺還沒起呢?！睆堫Ｅe著昨天的熊娃娃：“小瑞哥是小豬，還在睡?！蹦履付酥鄰膹N房出來，笑著說：“讓他多睡會吧，昨天喝了那么多，肯定累著了?！?/p>

話音剛落，樓梯上傳來腳步聲。穆瑞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走下來，眼睛還有點腫，打著哈欠坐到餐桌旁：“早啊。”

“喲，醒了？”穆瑤立刻拿出手機，點開照片遞到他面前，“看看你昨晚的糗樣，抱著沙發(fā)腿不肯撒手，還說要給情文姐摘星星呢?！?/p>

穆瑞一臉懵地看著照片里自己傻笑的樣子，撓了撓頭：“我……我說了這個？”

“不止呢，”徐情文端著一盤咸菜坐下，忍著笑點頭，“你還說，誰要是敢欺負我，你就把他扔進黃河里?！?/p>

穆陽和張磊笑得直拍桌子，大姑爺喝了口粥，慢悠悠地說：“我們小瑞，護起人來還挺霸氣。”大伯也跟著笑：“就是不知道醒了酒，還認不認賬?！?/p>

穆瑞的臉“騰”地紅了，求助似的看向徐情文，卻見她正低頭喝粥，耳朵尖卻紅得像熟透的櫻桃。他清了清嗓子，試圖轉(zhuǎn)移話題：“媽，今天早上有煎餃嗎？”

穆母笑著把一盤煎餃推到他面前：“有，知道你愛吃。不過先說好，下次再喝這么多，可沒人給你煮醒酒湯了。”

“知道了媽?！蹦氯鹉闷鹂曜樱低悼戳搜坌烨槲?，正好對上她看過來的目光，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餐桌上，煎餃的香氣混著米粥的暖意，把昨晚的酒氣都驅(qū)散了，只剩下滿屋子的熱鬧與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