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管道的鐵皮邊緣在林曉手心劃開細長傷口，鮮血滴落在墜落的軌跡上，形成猩紅的虛線。她重重砸在地面時，后背撞擊的劇痛讓她瞬間弓起身子，喉嚨里涌上鐵銹味。

"小心！"兩個相同的聲音同時響起。

林曉的右眼被額頭傷口涌出的血糊住，視野里一片詭異的紅。左手被人用力拉起時，她看見"陳默"那張熟悉的臉近在咫尺，右手食指纏著的創(chuàng)可貼已經(jīng)被血浸透——和太平間里那具"尸體"的傷口位置完全一致。

"跟我走！"男人拽著她往黑暗中跑。

林曉的腳踝突然被什么東西勾住，整個人向后倒去。抬頭剎那，她看見通風管道出口站著另一個"陳默"，月光從他身后破損的天窗斜射進來，在他周身鍍上銀邊。兩個男人穿著一模一樣的深藍色夾克，甚至連左胸口的磨損痕跡都分毫不差。

"別信他！"后來的男人向前一步，左手指節(jié)處赫然有道新鮮擦傷，傷口還在滲血，"他是張海峰造的替身！"

前方的"陳默"猛地回頭，鼻尖幾乎撞上林曉的額頭。一股熟悉的煙草混合雪松的氣味鉆進鼻腔——這是陳默慣用的須后水味道。"林曉你看清楚！"他舉起右手，創(chuàng)可貼邊緣的血漬形狀都和記憶中太平間那具"尸體"的完全相同，"只有我才知道你的秘密！"

遠處傳來鐵門轟然倒塌的巨響，緊接著是張海峰瘋狂的笑聲："找到你們了！小老鼠們！"

兩個"陳默"同時變了臉色。左邊的男人順勢摟住林曉的腰將她往陰影里帶："沒時間解釋，快跟我躲起來！"他手掌的溫度透過衣服滲進來，那種干燥溫暖的觸感和過去無數(shù)次交稿時的記憶重疊。

"別碰她！"右邊的男人突然撲過來，三人瞬間扭作一團。林曉的后腦勺重重磕在金屬物體上，疼得眼冒金星?；秀遍g，她看見兩人同時伸出的左手——無名指都比正常手指短了一截。

"都別動！"林曉用盡全身力氣嘶吼。

纏斗的兩人同時停下動作。林曉的視線掃過左邊男人的手腕，那里有道淺粉色疤痕——三年前圖書博覽會，他為了幫她撿被風吹散的稿件，被碎玻璃劃傷的位置就在這里。而右邊男人的相同位置卻光潔如新。

"博覽會那天..."林曉的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我裙子被灑水器淋濕后，你把自己的西裝外套給了我。那外套內(nèi)側口袋里有什么？"

右邊男人眼神閃爍："是...是你的稿件..."

"是薄荷糖！"左邊男人急促地打斷，聲音帶著受傷的憤怒，"你有低血糖，我每天都在那個口袋放薄荷糖！"他突然抓住林曉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摸到了嗎？我心臟下面有顆小痣，這些細節(jié)張海峰的數(shù)據(jù)庫里根本沒有！"

林曉的手指確實觸到一顆小小的凸起。就在她要說話的瞬間，身后的印刷機突然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三人同時轉頭，看見月光照亮的操作臺上，自己剛才滴落的三滴血正順著奇怪的紋路流動，形成一個不斷旋轉的螺旋符號。

"這是什么？"林曉的聲音發(fā)顫。

"死亡編輯器的核心！"西裝沾血的陳默臉色大變，"張海峰找了十年都沒找到！"

另一個陳默突然撲向控制臺："毀掉它！"

林曉條件反射地推開他，卻被對方反手掐住咽喉。冰冷的手指越收越緊，她看見男人的臉部皮膚開始剝落，露出底下閃著寒光的金屬骨架。窒息感中，林曉的額頭再次撞上控制臺，更多鮮血涌出來。

螺旋符號突然爆發(fā)出刺眼紅光，印刷機的滾筒開始緩緩轉動。林曉的腦海里涌入無數(shù)陌生記憶——上百次在這臺機器前修改稿件的觸感，指尖敲擊鍵盤的韻律，甚至紙張通過滾筒時的細微震動。她下意識伸手按下那個從未見過的紅色按鈕。

"嗡——"

印刷機突然高速運轉，雪白的紙張如瀑布般涌出，瞬間將機械替身淹沒。林曉跌坐在地，驚魂未定地看著那個掙扎的金屬人形被卷入滾筒，發(fā)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抓緊我！"真陳默拉起她沖向印刷廠后門。

就在他們即將出門時，印刷機突然吐出一張泛黃的紙。林曉下意識接住，標題赫然是《死亡連載：我的小說成真了》第七章：背叛者之死。她的目光掃過內(nèi)容，血液瞬間凍結——稿紙上清晰地印著她和兩個陳默對峙的每一個細節(jié)，甚至包括她說的每一句話。

故事的最后寫道："當背叛者的血染紅印刷機，真正的編輯將覺醒異能。林曉看著身邊傷痕累累的男人，終于明白陳默的遺言——最危險的從來不是張海峰，而是那個一直被她信任的作者本人。"

"快走！"陳默用力拽她的手臂。

林曉猛地抬頭，看見陳默嘴角詭異的微笑。印刷廠的鐵門轟然炸開，張海峰戴著金絲眼鏡的身影出現(xiàn)在煙塵中，他身后跟著十幾個神情呆滯的人——太平間管理員、醫(yī)院護士、甚至公交車上那個"老人"。

"你終于發(fā)現(xiàn)了。"陳默的聲音變得陌生而冰冷，左手悄然握緊藏在身后的折疊刀，"死亡編輯器從來就不是機器，而是我腦子里的東西。"

林曉的目光落在稿紙的最后一句，墨跡仿佛還未干透："背叛者將在本章終結，而他此刻正站在你身后。"

冰冷的印刷機鐵皮貼著后背，林曉感覺自己的血液正在稿紙上"背叛者將在本章終結"那行字上凍結。陳默的手掌還搭在她臂彎，干燥溫暖的觸感此刻卻像烙鐵般滾燙。

"你的西裝內(nèi)側根本沒有薄荷糖。"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指尖無意識地摳進掌心傷口。通風管道墜落時劃開的口子又裂開了，血珠滲出來滴在陳默的袖口，"那天淋濕裙子的根本不是灑水器，是你端著咖啡撞到我——這個細節(jié)張海峰的數(shù)據(jù)庫里確實沒有，因為只有我知道你把熱咖啡潑到我裙子上時，偷偷塞給我的不是紙巾，是酒店紙巾包里順走的 內(nèi)容包含敏感詞，請修改后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