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左看右看,恍似不經(jīng)意的略過站在他身側(cè)的男人。
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生芻一束,其人如玉。
然他的神情卻委實說不上云淡風輕。
那高高在上的仙尊依舊身形如玉,只垂眸時,陰翳爬滿眼底。
其他幾人也不知當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只曉得在他那小弟子被逐出師門的第十二年,他本人和他另一弟子劉耀文都似瘋了一般,不管不顧地闖入一方秘境,尋回當年如朝陽般活潑最后卻被逐出師門的女孩的破碎尸骨。
只知道從那以后,有關(guān)那孩子的一切都成了這幾人的禁忌。
想到自家現(xiàn)在還在發(fā)瘋尋找什么復生之術(shù)的徒弟。掌門心下煩躁,沒了繼續(xù)開口的興致。
顧泠自是不曉得發(fā)生的一切,只耐心等待著真人的到來。
不一會兒,真人出現(xiàn),顧泠如愿拜入馬嘉祺門下。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顧泠的錯覺,她總覺得在對馬嘉祺行拜師禮,介紹自己名為“安遂”時,嚴浩翔遙遙向顧泠這邊看了過來。
這自然不是顧泠本名,只是她期望這一生都能遠離紛爭,平安順遂,故而重新取名。
顧泠皺眉,狀似不經(jīng)意看了過去。
不愧是他,前面嗚嗚泱泱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但他只是垂眸,神情無波無瀾——跟從前沒什么區(qū)別。
依舊矜傲,像是沒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自然也不會紆尊降貴地把注意力放在顧泠身上。
顧泠放下心來。
但顧泠不知道的是,在她移開目光后,那被顧泠看做冰塊似的男子,目光就流轉(zhuǎn)在了她單薄背影上。
他輕淡看向顧泠不自覺摸索的右手,眼中不知劃過什么情緒。
顧泠隨馬嘉祺回到散蕪峰,便被眼前的景色所驚。
與她曾熟悉的種滿規(guī)規(guī)整整的靈草靈花的鶴霞峰不同,這里野植與靈植隨意散漫地分布生長著,錯落無序,高低不一,然而卻有一股生機勃勃,自由不羈之意。
實在叫顧泠喜歡得緊。
許是被顧泠面上的表情所取悅,馬嘉祺笑道:
“哈哈哈,你師尊我無心打理這些,你師兄亦是不拘小節(jié)之輩,對花花草草的都不甚在意,便任由這些植物肆意生長,看起來委實亂了些。你若不喜,除去便是?!?/p>
“?。俊鳖欍鲞B忙道,“不不,師尊,我很喜歡。
不過,顧泠又問:“我?guī)熜??他是??/p>
馬嘉祺努了努嘴:“喏,他來了?!?/p>
顧泠轉(zhuǎn)頭看去——
只覺那些植物所隱隱呈現(xiàn)的自由之意化為實質(zhì),揮去壓在顧泠脊背上的來自過往的一切陰霾,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勃勃生機與意氣風發(fā),強勢又有力地來到顧泠面前。
只見那人齒有如玉,身形如竹,一身紅衣,手持一柄長劍,勾唇一笑,眉眼間是擋不住的意氣勃發(fā)。
他沖顧泠笑道:
“這便是我的小師妹嗎?可算是給我盼來了!我是丁程鑫,小師妹喚我一聲師兄便好?!?/p>
他遞給顧泠一個頗為精致的玉盒,說是給的見面禮。
顧泠卻是一陣恍惚,原來自己的師兄是丁程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