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門緩緩開啟,海水自動分流出一條通道。沈知微抱著嬰兒,感覺胸口龍形玉佩發(fā)出陣陣脈動。
“寒劍…”她轉(zhuǎn)頭看向丈夫,“那個人…”
劉寒劍盯著玄衣男子,額頭青筋暴起:“為何與我的容貌…”
葉青蘿突然劇烈咳嗽,吐出一口黑血:“快走!那是先帝用你至親尸骨煉制的傀儡!”
玄衣男子聞言輕笑,聲音卻如金屬摩擦:“青蘿,三百年了,你還是這般絕情?!彼州p撫自己面頰,“這副皮囊,不是你當年最愛的么?”
沈知微懷中的嬰兒突然掙扎起來,小手拼命指向水晶匣。匣中的半塊玉佩正在滲出血絲!
“微兒小心!”葉青蘿猛地推開女兒。幾乎同時,玄衣男子袖中射出數(shù)道銀針,針尾都系著細如發(fā)絲的紅線。
劉寒劍揮劍格擋,銀針卻突然轉(zhuǎn)彎,直刺嬰兒心口!
“鐺——”
千鈞一發(fā)之際,嬰兒胸前的玉佩自動浮起,將銀針盡數(shù)震碎。玄衣男子臉色驟變:“龍璽認主?!”
海水突然劇烈翻涌,一條蛟龍破浪而來,正是碧海守護者!它一爪拍碎水晶匣,叼起那半塊染血玉佩送到嬰兒面前。
“不!”玄衣男子面容扭曲,“那是我的——”
蛟龍長尾一掃,將他攔腰截斷。沒有鮮血涌出,斷口處露出密密麻麻的齒輪與符咒!
葉青蘿踉蹌著跪倒在蛟龍面前:“求龍君…救救這孩子…”
蛟龍金瞳凝視嬰兒,突然口吐人言:“龍氣反噬已入心脈,唯有以血親為引?!彼聪騽⒑畡Γ澳憧芍鷥r?”
劉寒劍毫不猶豫地割破手腕:“取多少都行?!?
“不止是血。”蛟龍眼中閃過悲憫,“還有你從雪族得來的半靈之體。”
沈知微抱緊孩子:“不行!那樣你會——”
“開始吧?!眲⒑畡σ呀?jīng)走到蛟龍面前,將手腕懸在嬰兒胸口上方。
蛟龍長吟一聲,海水凝結(jié)成無數(shù)冰針,刺入劉寒劍周身大穴。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隱約可見冰晶在血管中流動。
嬰兒突然啼哭起來,胸前的龍鱗紋開始剝落。每脫落一片,就有一縷黑氣被吸入蛟龍口中。而劉寒劍的頭發(fā),正從發(fā)根開始漸漸變白…
“寒劍!”沈知微想去阻攔,卻被葉青蘿死死拉住。
“來不及了…”葉青蘿淚流滿面,“龍氣置換一旦開始…”
玄衣男子的上半身突然蠕動起來,齒輪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哈哈哈…蕭氏血脈終于要斷絕了!”
蛟龍怒嘯一聲,正要徹底了結(jié)他,海底突然升起一團黑霧。霧中浮現(xiàn)太后猙獰的面容:“本宮的棋子,還輪不到你來處置!”
黑霧裹住玄衣男子的殘軀,瞬間消失無蹤。沈知微注意到,太后消失前特意看了眼嬰兒——那眼神分明是志在必得!
當最后一片龍鱗脫落時,劉寒劍已經(jīng)白發(fā)如雪,踉蹌著跪倒在海底沙地上。嬰兒卻煥然新生,周身縈繞著淡金色光暈。
蛟龍疲憊地盤旋:“我只能暫時壓制反噬。要徹底化解,還需找到…”
它的聲音戛然而止,龍身突然炸裂成無數(shù)光點!沈知微這才看見,蛟龍心臟處插著半截黑羽箭——與太后當年用的如出一轍!
光點匯聚成最后一塊殘缺的龍形玉佩,輕輕落在嬰兒掌心。三塊碎片終于合而為一,卻仍缺了最關(guān)鍵的一角。
“娘親…”嬰兒突然開口,聲音空靈得不似孩童,“爹爹的魂魄…少了一塊…”
沈知微驚恐地看向丈夫。劉寒劍勉強笑了笑,剛要說話,突然噴出一口冰藍色的血!
葉青蘿急忙扣住他脈門:“不好!雪族冰晶正在融化!”
海底突然震動起來,水之宮開始坍塌。一塊石碑浮到眾人面前,上面浮現(xiàn)血字:
“茶北隕落,帝星歸位
龍戰(zhàn)于野,其血玄黃“
沈知微懷中的玉佩突然發(fā)燙,嬰兒指著某個方向:“外公…在那里…”
順著手指望去,坍塌的宮殿下竟露出條密道,盡頭隱約可見血色光芒! 密道中彌漫著腐朽的血腥氣。沈知微扶著虛弱的劉寒劍,發(fā)現(xiàn)墻壁上刻滿詭異的符文——與太后寢宮地磚上的如出一轍。
“這是…血祭大陣?”葉青蘿指尖擦過符文,“用巫族女子的經(jīng)血繪制…”
前方突然傳來鐵鏈掙動的聲響。一個佝僂身影被釘在祭壇中央,胸口插著柄青銅劍。
“蕭…蕭郎?”葉青蘿突然顫抖起來。
那人緩緩抬頭,亂發(fā)間露出與劉寒劍相似的面容:“青蘿…你終于…來了…”
劉寒劍猛地僵?。骸案赣H?!”
沈知微懷中的玉佩突然飛出,懸在祭壇上方旋轉(zhuǎn)。借著光芒,他們看清老者心口嵌著塊殘缺的玉片——正是龍璽缺失的那一角!
“先帝…騙了所有人…”老者喘息著,“他把我做成…陣眼…”
祭壇四周突然亮起十二盞青銅燈,太后陰森的笑聲在密道中回蕩:“本宮等這一刻…等了三十年!”
黑霧從燈芯中涌出,凝成太后猙獰的面容。她貪婪地盯著嬰兒:“純陰之體的龍子,終于成熟了…”
沈知微本能地后退,卻發(fā)現(xiàn)退路已被黑霧封鎖。嬰兒在她懷中突然安靜下來,淡金色的眸子直視太后:“壞奶奶…要吃了我…”
“聰明的小東西?!碧筝p笑,“可惜你爹的茶北之星已經(jīng)…”
話音未落,劉寒劍突然暴起,一劍劈向最近的青銅燈!燈盞碎裂的瞬間,太后發(fā)出慘叫,黑霧淡了幾分。
“寒劍!”沈知微驚呼。他明明已經(jīng)虛弱不堪,此刻卻爆發(fā)出驚人力量。
“我體內(nèi)…還有半縷紫氣…”劉寒劍的白發(fā)無風(fēng)自動,“知微…帶父親和孩子…走…”
老者突然劇烈掙扎:“不行!這祭壇連著京城龍脈!我若離開…”
太后厲笑:“聽見了嗎?你們逃不掉的!”黑霧突然分成兩股,一股纏住劉寒劍,另一股直撲嬰兒!
千鈞一發(fā)之際,葉青蘿咬破手指在掌心畫了個血符:“以巫族圣女之名,啟!”
血符化作火鳳撞向黑霧。趁此間隙,沈知微沖到祭壇前,一把抓住那塊玉片——
“?。 彼龖K叫一聲,手掌瞬間被灼出血泡。玉片紋絲不動,反而將她的血吸了進去!
老者絕望地搖頭:“沒用的…需要蕭氏嫡系血脈…”
嬰兒突然從沈知微懷中飄起,小手按在玉片上:“外公…不怕…”
玉片竟乖乖脫離老者心口,與空中的玉佩合為一體!完整的龍璽爆發(fā)出耀眼光芒,太后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不!這不可能!”她的黑霧被光芒灼燒得滋滋作響,“先帝明明說過…”
老者身上的鎖鏈寸寸斷裂。他踉蹌著抱住嬰兒,老淚縱橫:“好孩子…你竟然能…”
整條密道開始崩塌。劉寒劍用最后力氣拽住沈知微:“走!”
當他們沖出海底時,身后的水之宮徹底沉入深淵。海面上,一艘掛著巫族旗幟的大船正破浪而來。
甲板上站著個意想不到的人——本該葬身皇陵的趙北末!他右臂空蕩蕩的,卻精神矍鑠:“娘娘!臣來接應(yīng)!”
沈知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趙大人?可是你明明…”
“是雪族秘術(shù)。”葉青蘿虛弱地解釋,“我用最后一塊冰晶保住了他的心脈。”
老者突然警覺地抬頭:“不對!船上有——”
一支黑羽箭破空而來,正中趙北末心口!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泛黑的箭矢:“太后…竟然…”
船艙中走出個戴青銅面具的將領(lǐng),掀開面具露出青蟬的臉——只是右眼已經(jīng)變成機械構(gòu)造:“姐姐,好久不見。”
葉青蘿面如死灰:“你果然…成了先帝的活傀…”
青蟬冷笑,突然揮手。數(shù)十名機械傀儡從船艙涌出,每具心口都嵌著血色龍鱗!
“陛下有令?!彼龣C械眼紅光閃爍,“帶龍子回宮,其余…格殺勿論!”
海浪突然劇烈翻涌。沈知微懷中的龍璽發(fā)出嗡鳴,嬰兒指著遠方的海平線:“娘親…看…”
一道接天連地的水龍卷正在逼近,漩渦中隱約可見宮殿輪廓。更可怕的是,水墻上站著密密麻麻的鮫人大軍,為首者手持三叉戟,面容與碧海蛟龍一模一樣!
青蟬的機械眼瘋狂閃爍:“不可能…蛟龍明明已經(jīng)…”
假趙北末突然大笑,身體開始膨脹變形:“誰告訴你們…我是趙北末?”
他的皮膚寸寸裂開,露出里面玄鐵打造的軀體——赫然是那個本該被蛟龍摧毀的玄衣男子!
“游戲才剛剛開始…”他的聲音變成男女混聲,“陛下在龍脈等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