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踉蹌蹌地鉆進營帳,后腦勺突突直跳。藍石還在背包里嗡嗡震動,像是有人拿砂輪在打磨我的太陽穴。
"大夫!"趙云突然掀簾沖進來,滿身血味撞了我個趔趄。他左手按著右臂滲血的繃帶,右手攥著張染血的布條,"翼德腹部中箭!現(xiàn)在人事不省!"
我扯開帆布包想掏葡萄糖液瓶,指尖卻碰到半凝固的檸檬汁。祭壇那會兒倒進去的液體還沾在夾層,黏糊糊地纏著手指。帳外傳來戰(zhàn)鼓聲,一聲比一聲急。
大帳里燭火搖曳,張飛橫躺在草席上,肚皮上那道箭傷結著藍黑色的痂。幾個老軍醫(yī)縮在角落,捧著藥杵的手抖得厲害。
"讓開!"我扒開擋路的藥箱。酒精棉球貼上傷口時,那團黑痂突然開始蠕動。指尖傳來金屬摩擦的觸感——這哪是箭傷?分明是塊燒紅的鐵片烙出來的窟窿。
系統(tǒng)面板彈出十七八個故障提示,連最基礎的心電監(jiān)測都顯示"服務器維護中"。我把除顫儀往地上一摔,塑料外殼裂開的聲響驚得幾個軍醫(yī)縮了脖子。
"用此物沖洗傷口。"我掏出葡萄糖注射器裝滿清水,剛要推進傷口就被白發(fā)軍醫(yī)攔住。老頭胡子抖得像風里的枯草:"此物恐污傷口。"
炭火盆剛端進來,關羽掀翻了就走。火星濺到草席邊,劉備彎腰撿起滾落的木炭,青龍劍柄壓在案幾上:"諸君且退,讓大夫施術。"
我咬開酒囊澆透繃帶,借著壺壁反光看清傷口深處有東西在閃光。燒紅的銅針捏在手里燙得握不住,張飛腹部的肌肉突然抽搐起來。
"必須清創(chuàng)!"我抓起纏繃帶的樹枝塞進傷口,撐開時看見三片麻布碎片嵌在肉里。張飛喉頭發(fā)出野獸般的嗚咽,兩條腿把草席蹬得沙沙響。
"異物不除必生敗血!"我抹了把額頭的汗,銅針戳進血管的瞬間,關羽的佩劍"噌"地出鞘半寸。
"若害了三弟性命..."他話沒說完,劉備的劍尖已經(jīng)抵在他頸側。燭影晃過兩人臉龐,映得劉備眼窩深得像口枯井。
"二弟莫擾大夫施術。"他的聲音輕得像飄雪。關羽瞪我一眼,劍鋒緩緩歸鞘。
最后一道縫合線打結時,張飛猛地睜開眼。他喉嚨里擠出斷續(xù)的嘶吼,雙手抓住我胳膊的力道大得能捏碎骨頭。我看著他脖頸處浮起的藍色紋路,突然想起祭壇那些流動的銅管。
"痛煞我也!"張飛仰頭大吼震得帳頂簌簌落灰。關羽抱拳拱手:"某錯怪先生了。"他轉(zhuǎn)身時披風掃倒藥箱,幾只瓷瓶摔在地上發(fā)出脆響。
系統(tǒng)突然恢復運行,界面右下角彈出條小字:"本次治療未使用商城物品不予評分。"我癱坐在地盯著那行字,嘴角泛起苦笑。原來我真的可以不用系統(tǒng)。
藍石震動頻率變了,不再是祭壇那種催命般的震顫,倒像手機收到新消息時的輕微震動。劉備遞來溫酒時,指尖在杯沿頓了頓:"大夫方才所用之物...可再制否?"
帳外傳來戰(zhàn)馬嘶鳴,趙云掀簾而入:"江東使者求見,攜青銅匣而來。"
我摸著背包里躁動的藍石,突然發(fā)現(xiàn)張飛脖頸的藍色紋路,和關羽、曹操身上的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