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石在手術(shù)盤里嗡嗡震動，像是要鉆進我的骨頭縫里。我捏著鑷子夾起阿柱尸體里取出來的藍色顆粒，燈光下這玩意兒竟和趙云傷口滲出的紫血泛著同樣的幽光。

"這是半年前白馬寺地底古棺里的東西。"華佗掀開木盒，曼陀羅混著藍石粉末在風(fēng)里打了個旋兒，空氣里飄來鐵銹味的甜香。他后頸那道抓痕在燭火下泛著青藍，像條活過來的蜈蚣。

系統(tǒng)突然在背包里震得厲害，掃描模式自動跳轉(zhuǎn)成"記憶回溯"。畫面閃現(xiàn)古棺開啟瞬間的白光，我看見模糊的人影，面容和華佗驚人相似卻帶著機械義眼。耳邊響起古老咒語與現(xiàn)代電子音混雜："觀測者身份異常，啟動清除程序——"

"蘇大夫！"劉備的聲音把我拽回現(xiàn)實，他提著青釭劍站在帳口，月光在他鎧甲上切出冷光。張飛在帳外低吼，聲音聽著像被砂紙磨過似的。

我手一抖，鑷子掉在手術(shù)盤上發(fā)出脆響。藍石突然蹦起來黏在除顫儀表面，兩股藍光交融成更深色調(diào)，像是要把我的手指吸進去。

"那些怪物在啃哨兵的脖子！"親兵撞開帳簾沖進來，臉上糊著黑乎乎的血。他身后傳來重物倒地聲，接著是野獸般的嗚咽。劉備眼神愈發(fā)冷峻，劍尖在地上劃出火星。

趙云在床上突然抽搐，紫色蔓延到脖頸，嘶吼著抓住我的手腕："你早知道對不對？"他的指甲陷進我肉里，指節(jié)泛著金屬光澤。我聞到他身上有股燒焦的杏仁味，像是中毒時的味道。

"你們感染日期和我穿越是同一天！"我后退撞翻藥架，玻璃瓶碎裂聲中喊道。一支鎮(zhèn)靜劑滾到腳邊，標簽上的日期刺眼得很——20231015。

華佗突然把青銅匣按在趙云傷口上，藍光涌進金屬化皮膚引發(fā)劇烈抽搐。"半年前開啟古棺時我就該想到..."他從懷里掏出針管，銀色液體在燭光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我瞥見標簽上熟悉的手寫體，竟是自己前日用完的鎮(zhèn)靜劑空瓶改裝的。

"這是用你的藥方改良的。"他說話時青銅匣又開始嗡鳴，和藍石共振出刺耳的高頻音。趙云咬破了嘴唇，紫血順著下巴滴在軍圖上，正好落在白馬寺標記的位置。

帳外傳來石柱崩裂聲，張飛大喊著"那些符文活過來了"，藍色熒光順著帳布爬行。劉備突然抽出長劍，劍刃映出我背包里除顫儀的紫光。那光芒和趙云傷口滲出的血，竟組成了個歪扭的"修"字。

"修復(fù)什么？"我喃喃自語，系統(tǒng)面板無預(yù)警彈出紅色進度條："時空修復(fù)協(xié)議啟動（宿主：S-20231015）"。進度顯示0.7%，角落里還閃著小字——"歡迎來到修正點"。

懷里的曼陀羅粉末突然變成藍色結(jié)晶，像是有人往我胸口塞了塊冰。我低頭看見藍石表面浮現(xiàn)出全息投影，正是之前那個穿斑馬紋護士服的女人。她對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嘴唇翕動說著什么，卻聽不見聲音。

帳外殺聲漸近，變異士兵的低吼混著野獸嚎叫。趙云掙扎著要起身，金屬化的手臂咔咔作響。劉備收劍入鞘："天亮前必須查明真相。"

"用不著等到天亮。"我攥緊發(fā)燙的藍石，它突然傳來人聲低語："歡迎來到修正點"。抬頭正對上華佗的眼睛，他瞳孔深處閃過一絲藍光，像是電路板通電時的微芒。

\[未完待續(xù)\]我攥著藍石的手指在發(fā)抖。這東西表面浮出的"修正點"三個字像是烙鐵燙出來的，余光瞥見系統(tǒng)面板進度條還在緩慢爬升，0.7%后面跟著個閃爍的箭頭符號。

趙云喉嚨里滾出金屬摩擦的聲響，他抓著我手腕的力道讓腕骨發(fā)出咯吱聲。劉備的青釭劍尖在地上劃出火星，張飛在外面來回踱步，靴底碾碎什么東西的脆響格外清晰。

"你背包里的除顫儀..."華佗突然開口，青銅匣嗡鳴聲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他沾著藥粉的手指點在趙云軍圖上，那灘紫血正好勾勒出白馬寺地宮的輪廓，"和半年前我們在棺槨里找到的東西很像。"

帳外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親兵捂著脖子栽進來時，我看見他脖側(cè)缺了塊肉，斷茬切口泛著幽藍。他的血濺在手術(shù)盤上，藍石突然劇烈震動，震得我虎口發(fā)麻。

"不是怪物咬的。"我蹲下去檢查傷口，焦糊味混著杏仁味直沖鼻腔，"這是燒灼傷，有人用高溫武器..."話沒說完就被趙云拽起來，他指甲陷進我手臂的觸感像被鐵釘扎穿。

劉備突然伸手按住趙云肩膀，兩人較勁時鎧甲發(fā)出吱呀聲。趙云后頸蔓延的紫色紋路在燭火下流動，竟和親兵傷口滲出的血珠顏色不同。

"你的鎮(zhèn)靜劑。"華佗把針管貼到我眼前，銀色液體里浮著細小的藍斑，"改良配方用了曼陀羅和這個。"他掀開木盒的動作讓帳內(nèi)溫度驟降，里面的粉末正在結(jié)冰。

張飛撞進來的勢頭帶翻了藥柜，他左臂耷拉著像是脫臼，但傷口沒有血，只有黏稠的藍色漿液。"那些符文在吃石頭！"他嘶吼時嘴角扯出裂痕，裂縫里閃著微光，"它們順著地脈往營地震..."

藍石突然從我掌心騰空而起，懸浮在半空發(fā)出蜂鳴。趙云松手的瞬間，我聽見衣料撕裂聲——他的左臂完全金屬化了，關(guān)節(jié)處還掛著幾縷燒焦的肌肉組織。

"現(xiàn)在沒人會說你是故意藏著掖著了吧？"劉備的聲音冷得像淬火的刀。他舉著劍指向急救包，劍刃上映出除顫儀表面的紫光，那光芒正慢慢拼湊出個歪扭的"修"字。

華佗的青銅匣開始與藍石共振，高頻音讓所有人耳膜刺痛。趙云轉(zhuǎn)身時金屬關(guān)節(jié)發(fā)出齒輪卡殼的聲響，他盯著自己變形的手指，突然笑了："既然都在變，誰又能說清什么是該留下的？"

帳外傳來巖石崩裂的轟響，藍色熒光順著帳布縫隙爬行。我低頭看著懷里變質(zhì)的曼陀羅粉末，它們已經(jīng)凝成塊狀結(jié)晶，像有人往我胸口塞了塊冷凍的肝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