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熒光燈發(fā)出冰冷的嗡鳴,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某種難以名狀的化學(xué)試劑的混合氣味。Alphys蜷縮在她的高背椅上,身體因為無法抑制的抽泣而微微顫抖。她面前的巨大屏幕上,Mettaton NEO倒下的畫面還在循環(huán)播放,每一個定格都像一把利刃刺穿著她的心。那些閃亮的金屬碎片,那些熄滅的燈光,那些代表著她無數(shù)個日夜心血的殘骸。
“不……不……Mettaton……”Alphys的嗚咽聲斷斷續(xù)續(xù),她伸出手,想要觸摸屏幕上那冰冷的影像,卻只觸到一片虛無。她的黃色鱗片皮膚因為激動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圓框眼鏡后的雙眼早已被淚水模糊?!拔业摹业拿餍?,他怎么會……”
實驗室的門被猛地推開,Undyne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股寒風(fēng)沖了進來。她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慘狀,以及縮在椅子里幾乎崩潰的Alphys。
“Alphys!”Undyne的聲音比平時低沉了幾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dān)憂。她快步走到Alphys身邊,看著屏幕上Mettaton的殘骸,紅色的馬尾辮因憤怒而微微擺動。“是那個叫柏德溫的家伙干的?”
Alphys猛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Undyne,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Undyne……Mettaton,他被毀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給他裝上NEO形態(tài)的……我以為……我以為那樣能保護他……結(jié)果……”她再次泣不成聲,懊悔與自責(zé)幾乎將她吞噬。
Undyne皺了皺眉,她不太擅長安慰人,尤其是面對如此脆弱的Alphys。她伸出戴著盔甲的手,有些笨拙地拍了拍Alphys的肩膀:“嘿,別哭了,Alphys。這不是你的錯。是那個柏德溫,她太狡猾了!”Undyne的眼神變得兇狠起來,“那個家伙,我早就該那個時候殺死她,她竟然敢毀掉你的你的作品!我絕饒不了她!”
“可是,Mettaton他……”Alphys的聲音依舊哽咽,“他是我最重要的……我再也制造不出像他那樣的。”
“誰說的!”Undyne突然提高了音量,試圖用她的氣勢驅(qū)散Alphys的絕望,“Mettaton是很棒,但你是Alphys!你是皇家科學(xué)家!你一定能做出更厲害的東西!”她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閃過一絲決絕,“Gaster不是一直說她的靈魂很特別?既然她毀了Mettaton,那我就把她抓來,交給你!”
Alphys愣住了,淚水還掛在臉頰上:“抓柏德溫?給我?”
“沒錯!”Undyne用力地點了點頭,語氣不容置疑,“你可以把她當(dāng)成新的實驗素材!用她的靈魂,用她的身體,你可以創(chuàng)造出一個全新的、比Mettaton更強大的存在!或者至少,你可以研究她,找出打敗她的方法,為Mettaton報仇!”Undyne試圖用這種方式激勵A(yù)lphys,雖然她自己也覺得這個邏輯有點奇怪,但只要能讓Alphys振作起來,她什么都愿意嘗試。
Alphys的抽泣聲漸漸小了下去,她看著Undyne,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但隨即又被一種混合著痛苦與某種病態(tài)好奇的光芒所取代。
“新的實驗素材?”她喃喃自語,仿佛在咀嚼這個詞的含義,“柏德溫的靈魂,Gaster博士說它有‘決心’的特質(zhì),如果我能研究它?!?/p>
“對!就是這樣!”Undyne看到Alphys似乎恢復(fù)了一點精神,心中稍稍松了口氣,“你等著,Alphys!我這就去把那個柏德溫抓回來!她會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說完,Undyne便轉(zhuǎn)身,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出了實驗室,留下Alphys獨自一人面對著冰冷的屏幕和更加冰冷的、重新燃起的“研究欲望”。
踏入熱域的瞬間,一股與雪鎮(zhèn)和瀑布截然不同的燥熱感撲面而來??諝庵袕浡蚧堑拇瘫菤馕逗徒饘贌频奈兜馈D_下的地面是深色的火山巖,裂縫中不時有蒸汽噴涌而出。遠處,巨大的熔巖瀑布奔騰不息,將整個區(qū)域映照得一片火紅。高聳的金屬管道和奇形怪狀的機械裝置隨處可見,發(fā)出低沉的轟鳴聲。
“這里好熱?!卑氐聹氐镊俭t身體雖然不像人類那樣對溫度敏感,但這種極致的干燥與灼熱還是讓她感到些許不適。那件可笑的演出服在這種環(huán)境下更是雪上加霜,羽毛似乎隨時都會被點燃。
她沿著一條狹窄的金屬棧道前行,棧道下方就是翻滾的巖漿。棧道兩旁有一些奇怪的機器,不時噴出灼熱的蒸汽。她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蒸汽,同時警惕著四周可能出現(xiàn)的敵人。
很快,她遇到了第一個熱域的“居民”——一個全身燃燒著火焰的小怪物,Vulkin。它看到柏德溫,歪了歪燃燒的腦袋,發(fā)出一陣意義不明的“呼呼”聲,然后友好地(?)向她噴出一小團火焰。
柏德溫下意識地側(cè)身躲開,火焰擦著她的裙擺掠過,燒焦了幾根羽毛。
“喂!你干什么!”柏德溫有些生氣,雖然她現(xiàn)在是骷髏,但被人莫名其妙攻擊總是不爽的。
Vulkin似乎沒聽懂,又“呼呼”地叫了兩聲,再次噴出一團火焰。
“看來它覺得這是打招呼的方式?;蛘?,它想幫你把那身可笑的衣服燒掉?!?/p>
柏德溫瞪了腐朽一眼(雖然骷髏并沒有眼球可以瞪),決定不跟這個小火球計較,迅速繞開了它。
繼續(xù)深入,她看到了一些更加復(fù)雜的機械裝置,有巨大的傳送帶,有布滿激光的通道,還有一些需要特定操作才能通過的平臺。這里的環(huán)境對她來說充滿了挑戰(zhàn),尤其是她還穿著那雙不合腳的高跟靴。
在一個需要跳過巨大巖漿池的平臺前,她猶豫了。那只斷了跟的靴子讓她很難保持平衡。
“腐朽,我好像過不去。”
“把那雙破鞋脫了不就行了?你現(xiàn)在是骷髏,赤腳走路又不會受傷?!?/p>
柏德溫覺得腐朽說得有道理。她費力地脫下那雙讓她受盡折磨的紅色高跟靴,隨手扔進了旁邊的巖漿里,靴子瞬間便被吞噬,連一絲青煙都沒冒出來。赤腳踩在微燙的火山巖上,反而讓她感覺輕松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氣,后退幾步,然后猛地向前沖刺,憑借著骨骼身體的輕盈,成功跳過了巖漿池。
就在她剛剛落地,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一個尖銳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喂!下面的那個骨頭架子!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著閃亮盔甲、拿著長矛的魚人?。俊?/p>
柏德溫抬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飛行員夾克、戴著護目鏡的飛機頭怪物(Tsunderplane)正盤旋在空中,不耐煩地看著她。
“魚人?Undyne嗎?”柏德溫心中一緊。
“對對對!就是她!她剛才氣沖沖地飛過去了,說要去抓什么‘舞臺破壞狂’!你知道她去哪了嗎?我跟丟了!”
“是嗎?哼,算你識相!”Tsunderplane得到答案,便“嗖”地一聲加速飛走了,臨走前還不忘丟下一句,“別以為我會感謝你哦!我只是……只是順路問問而已!”
柏德溫松了口氣,看來Undyne確實在追捕她,而且似乎已經(jīng)過去了。她必須加快速度。
穿過一片布滿蒸汽噴口的區(qū)域,她來到一個相對開闊的平臺。平臺的中央,矗立著一座巨大的、充滿科技感的建筑,建筑的入口處掛著一個牌子,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體寫著:“Alphys’s Lab - Knock before entering (or don’t, I’m probably busy)”。
翻譯:[Alphys的實驗室-進入前先敲門(或者不敲門,我可能很忙)]
“這里就是Alphys的實驗室?”柏德溫看著那扇緊閉的金屬大門,心中有些猶豫。有人曾經(jīng)提到過Alphys,說她是皇家科學(xué)家,Mettaton似乎也是她制造的。而且,Mettaton最后的話也提到了Alphys。
“我們要進去嗎,柏德溫?”腐朽問道,“說不定能找到一些關(guān)于Gaster博士的線索,或者離開這里的辦法?!?/p>
柏德溫點了點頭。她走到金屬門前,發(fā)現(xiàn)門上有一個小小的屏幕和鍵盤。屏幕上顯示著:“請輸入密碼或進行虹膜掃描?!?/p>
“密碼?”柏德溫皺起了眉,她怎么可能知道密碼。
就在這時,屏幕突然閃爍了一下,然后出現(xiàn)了一行新的文字:“檢測到Mettaton信號消失,安全協(xié)議啟動,實驗室暫時封鎖?!本o接著,刺耳的警報聲響了起來!
“糟糕!”柏德溫心中一驚,她沒想到Mettaton的“停機”竟然會觸發(fā)實驗室的警報。
幾乎在同時,實驗室大門兩側(cè)的墻壁突然滑開,露出了兩個黑洞洞的炮口,紅色的激光瞄準了柏德溫!
“快躲開!”腐朽大喊。
柏德溫本能地向旁邊撲倒,兩道灼熱的激光束擦著她的頭骨飛過,在遠處的巖壁上留下兩個焦黑的深坑。她驚魂未定地從地上爬起來,更多的激光束向她射來。她只能狼狽地在平臺上躲閃,同時試圖用冰魔法進行反擊,但那些炮臺似乎有能量護盾,她的冰錐打在上面只是激起一片漣漪。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會先被耗死的!”
“攻擊它們的連接處!或者想辦法讓它們過載!”
柏德溫看準一個炮臺轉(zhuǎn)向的間隙,迅速凝聚出一面厚實的冰墻擋在身前,暫時阻擋了激光的攻擊。她深吸一口氣,將體內(nèi)不多的魔力集中起來。她想起之前在Gaster實驗室里,腐朽控制她身體時展現(xiàn)出的那種對力量的精準運用。她嘗試著模仿那種感覺,將冰元素高度壓縮。
一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實、閃爍著幽藍寒光的巨大冰矛在她手中形成,她將冰矛狠狠擲向其中一個炮臺的能量核心!
“轟!”
冰矛精準地擊中了目標,炮臺發(fā)出一陣劇烈的爆炸,火光四濺。警報聲變得更加急促。另一個炮臺的火力也變得更加兇猛。
柏德溫沒有時間慶祝,她迅速如法炮制,再次凝聚冰矛,擊毀了第二個炮臺。
警報聲終于停止了。實驗室的大門依舊緊閉,但旁邊一扇不起眼的維修通道的小門卻“咔嚓”一聲彈開了,似乎是剛才的爆炸震松了門鎖。
柏德溫喘著粗氣,走到那扇小門前。她知道,這可能是她進入實驗室的唯一機會。她推開門,走了進去。通道內(nèi)一片漆黑,只有遠處傳來微弱的光芒和Alphys驚慌失措的尖叫聲:“啊啊??!怎么回事?!我的防御系統(tǒng)!是誰?!Undyne!是你嗎?!哦不,我的監(jiān)控!我的警報!天哪,Gaster博士知道了會殺了我的!是不是哪個小怪物又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腐朽在她腦中嗤笑一聲:“聽起來這位皇家科學(xué)家不太靠譜?!?/p>
柏德溫沒有理會,她深吸一口氣(雖然骷髏并不需要呼吸,但這已成為她的習(xí)慣性動作),走出了通道。眼前豁然開朗,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堆滿了各種屏幕、儀器、散落的圖紙、以及吃了一半的速食拉面和動漫手辦的巨大實驗室。而Alphys,那只穿著白大褂的黃色蜥蜴怪物,正手忙腳亂地在控制臺前敲打著,試圖修復(fù)剛才被柏德溫破壞的防御系統(tǒng)。
“到底是誰??!”Alphys猛地轉(zhuǎn)過身,似乎想看看是誰造成了這場混亂,她的目光正好對上了站在不遠處的柏德溫。
Alphys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她圓框眼鏡后的雙眼瞬間睜大,瞳孔縮成了兩個小點。她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破爛羽毛裙、一只高跟靴鞋跟斷掉、渾身散發(fā)著冰冷氣息的骷髏。
“你……你……你不是Undyne!”Alphys的聲音因極度的震驚而變得尖細,她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撞倒了旁邊一堆快要及頂?shù)穆嫊?,“你……你是那個……毀了Mettaton的……骨頭!”
柏德溫看著Alphys那副驚弓之鳥的模樣,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副滑稽的打扮,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