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唯看著這一幕,心中泛起一絲暖意,原來他們也有過這樣天真爛漫的時刻。
江浸月則是驚訝與不解,這三個人小時候活潑開朗的到底是因?yàn)槭裁磳?dǎo)致長大后那一言難盡的性格的。
然而,這份溫馨并未持續(xù)太久。
一個冰冷而威嚴(yán)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庭院中的寧靜:“綾人,你在做什么?”
只見一位身著華麗長裙的女子從宅邸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她的容貌絕美,紫色的長發(fā)如同瀑布般垂落,眼神卻帶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與威嚴(yán)。正是逆卷家的母親之一,科迪莉亞。
小綾人看到科迪莉亞,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小小的身子下意識地繃緊,露出一絲畏懼。
科迪莉亞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嚴(yán)厲:“我讓你學(xué)習(xí)的東西,你都記住了嗎?身為長子,你必須成為家族的繼承人,這是你的使命。”她的手指輕輕抬起,挑起小綾人的下巴,眼神銳利如刀,“記住,如果你不夠強(qiáng)大,不夠優(yōu)秀,無法承擔(dān)這份責(zé)任……”
她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就會被沉入湖底,永世孤獨(dú)?!?/p>
小綾人的身體猛地一顫,眼中充滿了恐懼,他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嘴唇微微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
小森唯看著科迪莉亞臉上那扭曲的期待與控制欲,心中一陣寒意。原來,在綾人看似囂張跋扈的外表下,藏著如此沉重的童年陰影。江浸月表示震驚這母親做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哪有母親把自己孩子扔湖里的。那份“必須成為繼承人”的壓力,從他幼年時就已經(jīng)如影隨形,而“沉入湖底”的威脅,更是像一把懸在頭頂?shù)睦麆?,時刻提醒著他的宿命。
科迪莉亞帶著小綾人離開后,庭院中的嬉笑聲也隨之消失了。小森唯和江浸月站在原地,心情沉重。
就在這時,周圍的景象仿佛發(fā)生了某種微妙的扭曲,像是放映機(jī)切換了膠片,一幕幕新的畫面在她們眼前展開。
場景轉(zhuǎn)到了宅邸的一角,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抱著一只毛茸茸的小狗,臉上洋溢著溫柔的笑意。那是幼年的逆卷修,他的眼神不像現(xiàn)在這般慵懶淡漠,而是充滿了孩童的純真。他小心翼翼地?fù)崦」返念^,低聲說著什么,顯得格外珍惜。
然而,很快,一個穿著華貴、面容冷艷的女子走了過來,正是修的母親貝婭特麗克絲。她看到修懷里的小狗,眉頭立刻厭惡地皺起,語氣冰冷而不耐煩:“修,你在做什么?誰允許你養(yǎng)這種卑賤的東西?”
小修怯怯地抬起頭,抱著小狗的手緊了緊:“媽媽,它很乖的……”
“住口!”貝婭特麗克絲厲聲打斷他,“身為逆卷家的人,怎么能沉溺于這種無用的感情?立刻把它處理掉,聽到了嗎?”
小孩修的眼中充滿了哀求,但貝婭特麗克絲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只有冰冷的命令。最終,小修只能含淚看著仆人將那只小狗帶走,他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臉上的光芒也隨之熄滅了。從那天起,他似乎就將自己的情感也一并埋葬了,變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疏離。
畫面再次切換。
不遠(yuǎn)處的走廊里,幼年的逆卷伶司正站在陰影中,看著母親貝阿朵莉絲訓(xùn)斥完修,轉(zhuǎn)身離開。他的小臉上帶著一種渴望被關(guān)注的神情,小手微微抬起,似乎想叫住母親,說些什么。然而,貝阿朵莉絲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在他身上停留過,仿佛他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背景板。
小伶司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光芒一點(diǎn)點(diǎn)黯淡下去,最終化為一片冰冷的漠然。他低下頭,嘴角勾起一抹與年齡不符的、嘲諷的弧度。既然無法得到關(guān)注,那就用自己的方式去“獲取”,哪怕是用扭曲的、引人厭棄的方式。
緊接著,畫面又轉(zhuǎn)到了宅邸后方的玫瑰園。
年幼的逆卷昴站在園外,仰著頭,望著不遠(yuǎn)處一座高聳的、窗戶緊閉的塔樓。塔樓上,隱約能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子的身影,那是他的母親克莉絲塔。她總是那樣高高在上,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卻從未給過他一絲一毫的母愛。
小昴的手中緊緊握著一把精致的銀色匕首,指節(jié)因?yàn)橛昧Χ喊住K粗巧系哪赣H,眼中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有孺慕,有渴望,還有深深的不解與怨懟。為什么母親總是那樣冷漠?為什么她從不看自己一眼?
就在這時,他握著刀的手因?yàn)榍榫w激動而微微顫抖,那把匕首“哐當(dāng)”一聲掉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小昴猛地回過神,慌忙撿起刀,眼中閃過一絲驚慌,然后又迅速被倔強(qiáng)和冷漠所取代。他緊緊攥著手指,指甲幾乎嵌進(jìn)肉里,轉(zhuǎn)身跑開,背影充滿了孤獨(dú)與叛逆。那把掉落的匕首,仿佛預(yù)示著他日后無法控制的、充滿破壞欲的內(nèi)心。
一幕幕童年的碎片在眼前閃過,每一個畫面都帶著深深的傷痕。小森唯和江浸月沉默地看著,心中充滿了震撼與悲哀。原來,逆卷家的每一個兄弟,都背負(fù)著如此沉重的過去。是那些冷漠的、控制欲極強(qiáng)的母親們,親手將他們推入了性格扭曲的深淵。所謂的“魔鬼”,或許最初也只是渴望愛而不得的孩子。
隨著最后一幕畫面的消失,周圍的景象再次發(fā)生變化。
小森唯和江浸月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座橫跨在小湖之上的石橋上。橋面由白色的大理石鋪成,兩側(cè)的欄桿上纏繞著茂密的白玫瑰,此刻正是花期,朵朵潔白的玫瑰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散發(fā)著清幽的香氣。
這里是逆卷家宅邸后方的白玫瑰園,這座橋連接著湖中央的小島,傳說那里是禁地。
然而,此刻橋上并非只有她們兩人。
在橋的另一端,站著一位身著黑色長裙的女子,正是科迪莉亞。她的身邊依偎著一位英俊的男子,綠色的長發(fā)在陽光下閃耀,正是里希特。兩人姿態(tài)親密,科迪莉亞臉上帶著小森唯從未見過的、溫柔而癡迷的笑容,仰頭看著里希特,低聲說著什么。里希特則含笑回應(yīng),伸手撫摸著她的長發(fā)。
那一幕,充滿了濃得化不開的愛意,與科迪莉亞平日里的冰冷判若兩人。
小森唯和江浸月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不敢上前。
就在這時,她們看到橋的另一側(cè),靠近小島的方向,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是幼年的逆卷綾人。他不知何時來到了這里,正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橋中央親密的兩人。
小森唯以為會看到憤怒或嫉妒,但出乎意料的是,小綾人的臉上沒有任何激烈的情緒,只有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那雙祖母綠色的眼眸里,映著科迪莉亞和里希特的身影,卻沒有一絲溫度,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暗。
看到母親對另一個男人展現(xiàn)出如此溫柔的一面,而那溫柔從未給予過自己,甚至換來的只有嚴(yán)厲的要求和冰冷的威脅,年幼的綾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是徹底的絕望,還是早已將那份渴望愛的心徹底封閉?
小森唯和江浸月看著小綾人的眼神,心中一陣刺痛。
就在這時,小森唯的心臟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如同被撕裂般的劇痛!江浸月注意到旁邊小森唯的不對勁扶著她的手臂詢問
“唯你怎么了?”
“呃……”小森唯忍不住彎下腰,雙手捂住胸口,額頭上瞬間滲出冷汗。眼前的景象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濾鏡,色彩褪去,只剩下單調(diào)的灰白,只有那橋上的白玫瑰,似乎變得更加刺眼,如同凝固的血液。
她艱難地抬起頭,視線模糊中,看到科迪莉亞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猛地轉(zhuǎn)過頭,那雙冰冷的金色眼眸,穿透了灰白的畫面,直直地鎖定了她和江浸月的方向!
那目光中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銳利,以及毫不掩飾的惡意與冰冷,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該存在的東西。
“?。 毙∩ê徒峦瑫r發(fā)出一聲驚呼,被那目光中的寒意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
心臟的劇痛和科迪莉亞那可怕的凝視交織在一起,讓她們的意識再次陷入混亂。眼前的白玫瑰、石橋、湖光……所有的一切都開始旋轉(zhuǎn)、崩塌,最終,兩人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識,軟軟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