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后過來，陛下請簽字

\[正文內(nèi)容\]雁門關(guān)城門內(nèi)側(cè)，火把的光焰將墻壁上斑駁的刀痕照得如同活過來的蜈蚣。沈清漪盯著城垛口那截掛在梧桐樹上的玄色披風(fēng)，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掌心粘膩的血漬。父親沈毅穿著沉重的明光鎧沖過來時，她甚至來不及將那枚鳳印藏進衣襟。

"小姐！"沈策單膝跪地，左臂被箭射穿的傷口還在滲血。他懷里抱著個通體漆黑的鐵匣子，正是沈清漪暗中命人打造的機關(guān)盒。關(guān)城內(nèi)側(cè)的廝殺聲漸止，守兵們踩過滿地斷箭的脆響里，混著沈毅雷一般的怒吼。

"誰讓你把她帶到這鬼地方的？"沈毅的虎目死死盯著沈策，槊尖上的北狄人腦漿還在往下滴。他鬢角新增的白發(fā)在火光中格外刺眼，三年前送她入宮時扎在腦后的發(fā)髻，如今已松垮得遮不住頭皮。

沈清漪突然站起身，鳳印棱角在掌心硌出的痛感讓她清醒。"爹，是我自己要來的。"她挺直脊背迎上父親的目光，軍靴踩碎腳邊半塊冰碴，"邊關(guān)告急，女兒不能在深宮袖手旁觀。"

"胡鬧！"沈毅的鐵槊"當(dāng)啷"杵在青石板上，震得檐角冰棱簌簌掉落，"你以為這是長安的勾心斗角？黑旗軍的彎刀不認(rèn)男女！"他伸手想碰她纏繞繃帶的胸口，看見滲血的白紗布又猛地縮回去，指節(jié)捏得鐵槊護手咯咯作響。

沈清漪突然抓住他冰涼的手腕，鳳印順勢塞進他掌心。"布防圖需要女兒的血。"她看著父親瞬間凝固的表情，突然想起十年前那個雪夜。當(dāng)時只有八歲的她躲在軍械庫，偷看到父親和幾位將領(lǐng)圍著相似的血色圖紙爭論，燭火將他們的影子投在墻上，像一群舉著利爪的猛獸。

"當(dāng)年柳氏..."沈毅的喉結(jié)劇烈滾動，突然扯下腰間玉佩狠狠砸在地上。暖玉碎裂的脆響里，他壓低聲音，"那小賤人根本不是北狄公主，是你祖母救過的罪臣遺孤。"

沈清漪渾身一震。父親鎮(zhèn)守雁門關(guān)三十年，從未在她面前說過如此粗魯?shù)脑挕Ｎ嗤渖夷墙匦L(fēng)突然被夜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蕭璟淵后心插著毒箭跪倒的畫面，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眼底。

"爹..."她的聲音有些發(fā)飄，"長安城里的柳如煙..."

"冒牌貨！"沈毅突然扯開自己左衽，胸膛上猙獰的刀疤在火光中起伏，"當(dāng)年北狄滅柳氏全族時，我就在場！真正的柳家女兒早就被..."他猛地停住話頭，眼神復(fù)雜地瞟向沈策懷中的鐵匣子。

沈清漪順著他視線看去，注意到鐵匣側(cè)面雕刻著的鳶尾花紋——那是蕭璟淵貼身玉佩上的圖騰。指尖的血突然變得滾燙，她踉蹌著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涼的城門。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局，她以為的冷酷囚禁，或許是另一種形式的守護。

"主子給屬下的密信說..."沈策突然掀開機關(guān)盒底層，露出三張泛黃的紙，"柳太傅當(dāng)年通敵叛國，用真正的布防圖換了北狄王庭的庇護。"最上面那張紙上還沾著褐色血漬，熟悉的筆跡力透紙背："鳳印需沈家血脈激活，護清漪周全。"

火把"噼啪"炸開火星，沈清漪看見信末那個潦草的"淵"字，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暴雨夜。她高燒不退，夢魘中不停喊著過世母親的名字，朦朧間感覺到有人用粗糙的指腹擦去她額角冷汗。第二天醒來時，床邊放著碗還溫著的姜湯，而蕭璟淵則在御書房枯坐了整天。

"小姐！"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趙五突然從城墻垛口翻下來，甲胄上沾著半融化的雪，"黑旗軍在關(guān)外十里坡扎營，看樣子是想等天亮強攻！"他單膝跪地呈上傳訊竹筒，銅管里還冒著白氣，"他們的先鋒營扛著三具尸體..."

沈清漪猛地搶過竹筒，展開里面的羊皮紙。剛看清上面用血畫的狼頭標(biāo)記，后頸突然泛起一陣刺痛。她下意識回頭，看見沈策手里捏著根染血的銀針，鐵匣子掉在地上散開，露出最底層那個雕刻著龍紋的紫檀木盒——正是三年前蕭璟淵賜給她裝鳳釵的盒子。

"主子說..."沈策的聲音突然變得陌生，眼神空洞地盯著地面，"布防圖必須親手交給沈?qū)④?.."他的身體開始抽搐，嘴角溢出黑血，"烏毒...無解..."

城墻上突然傳來驚呼，沈清漪抬頭看見關(guān)外燃起熊熊篝火，數(shù)十個黑旗軍舉著個細長的物體在雪地里移動。火光中那抹玄色格外扎眼，拖拽在雪地上的血痕蜿蜒如龍，最終被拋在雁門關(guān)下的拒馬樁前。

是蕭璟淵的尸身。

沈清漪感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父親伸手想扶住她，卻被她用力推開。鳳印從掌心滑落的瞬間，她突然笑出聲，笑聲在空曠的關(guān)隘里回蕩，驚起檐下棲息的寒鴉。

"把我的弓拿來。"她轉(zhuǎn)身走向兵器架，軍靴踩過沈策逐漸冰冷的手指。十二石的牛角弓被她輕松拉開，指關(guān)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守兵遞來的狼牙箭在火光中閃著寒光，箭鏃上淬的不是毒，是她三年來積攢的怨恨與不甘。

"小姐不可！"趙五突然撲過來抱住她雙腿，"主帥尸體通常有毒..."

沈清漪反手一記手刀劈在他頸后?？粗敌l(wèi)軟軟倒下，她緩緩呼氣，瞄準(zhǔn)關(guān)外那個正舉著蕭璟淵頭顱狂笑的黑旗軍首領(lǐng)。北風(fēng)卷著雪沫打在她臉上，傷口的疼痛突然變得清晰可辨——就像當(dāng)年蕭璟淵扯開她衣襟為她剜毒時，那種清醒的灼痛感。

弓弦嗡鳴的瞬間，她眼睛一眨不眨?？粗茄兰┩改侨搜屎?，看著蕭璟淵的頭顱滾落在雪地里，看著那張曾對她冷漠、偶爾卻會泛紅耳尖的臉埋進污濁。

"放吊橋。"沈清漪丟下弓轉(zhuǎn)身走向城門，聲音平靜得像結(jié)了冰的河面，"我要去撿一樣?xùn)|西。"

沈毅突然抓住她手腕，掌心的老繭磨得她生疼。"你想做什么？"父親的聲音發(fā)顫，火把光照亮他眼底的血絲，"為了那個囚禁你三年的混賬？"

"他欠我的。"沈清漪掙開父親的手，指尖撫過腰間斷裂的銀簪——不知何時，她竟把這東西帶在了身上，"我得親自跟他算清楚。"

城門緩緩開啟的吱呀聲里，她聽見自己平靜的心跳。三年深宮冷院，他以冷漠為盾將她護在其中；雁門關(guān)前浴血相護，又用性命替她鋪就生路。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胸腔翻涌，像極了此刻關(guān)外肆虐的風(fēng)雪。

沈清漪提著裙擺踩上吊橋，積雪在軍靴下發(fā)出咯吱脆響。她挺直脊背走向那具蜷縮在雪地里的玄色身影，鳳印在腰間隨著步伐輕輕晃動，里面凝結(jié)的兩世血脈，此刻仿佛有了溫度。

黑旗軍的尸體堆成小山，血腥味混著雪腥味直沖鼻腔。沈清漪在蕭璟淵身前三步遠停下，看著他后心那個猙獰的箭孔。北風(fēng)卷起他散落的發(fā)絲，露出額角那道淺疤——是年少時為救落水的她撞在假山石上留下的。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撥開粘在他唇邊的血沫。指腹觸到他逐漸冰涼的皮膚時，突然想起昨夜突圍時，他掌心的溫度透過濕透的衣料烙在她后頸的觸感。原來那些被她誤解的冷漠，全是包裹著烈火的寒冰。

"喂。"沈清漪輕輕拍打他臉頰，聲音突然哽咽，"說好的三年之約..."她伸手想合上他圓睜的眼睛，卻被他睫毛上凝結(jié)的冰碴硌得縮回手。

蕭璟淵的手指突然動了動。

沈清漪渾身一僵，以為是風(fēng)雪的錯覺。直到那只染滿血污的手艱難抬起，指尖顫抖著觸到她唇角，她才猛地攥住他手腕——脈搏微弱得像風(fēng)中殘燭，卻清晰可辨。

"沒死..."她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眼淚突然砸在他手背上，燙得他瑟縮了一下。

"鳳印...需...血..."蕭璟淵的聲音比游絲還弱，喉嚨里發(fā)出水泡破裂的聲響。他渙散的眼神突然聚焦在她胸前繃帶，那里滲出的血漬已經(jīng)在寒氣中凝結(jié)成暗紅冰晶。

城外突然傳來馬蹄聲，沈清漪猛地回頭，看見數(shù)十騎黑旗軍沖破迷霧殺來。最前面那人舉著的狼牙棒還在滴血，猙獰的面具反射著慘淡月光。

她下意識將蕭璟淵護在身后，伸手去摸腰間佩劍，卻想起箭囊里已經(jīng)沒有箭矢。刺骨的恐懼攥緊心臟的同時，她聽見身后傳來金屬摩擦的輕響——蕭璟淵正在用最后的力氣拔自己靴筒里的匕首。

"走..."他將匕首塞進她掌心，指腹按壓著她虎口那道舊傷，"去...西...西..."

話語中斷在轟然倒塌的悶響里。沈清漪低頭看著懷中徹底失去氣息的男人，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東宮偏殿，柳如煙假意向她敬酒時，他看似無意撞翻酒杯的動作；想起五年前上元節(jié)，他把自己的狐裘披在她身上，卻嘴硬說是"免得凍死在朕的地盤"；想起十年前初遇那天，他把受傷的她藏在假山后，用體溫捂暖她凍僵的手腳...

"蕭璟淵你個混蛋！"沈清漪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舌尖蔓延開來。她將匕首緊緊抵在自己掌心，任由鮮血染紅蕭璟淵冰冷的手指，"說好欠我的要還，你敢死試試！"

黑旗軍的怒吼聲近在咫尺，她卻突然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模糊了視線。懷中男人的身體逐漸變冷，只有他緊攥著她的手，還殘留著一絲不肯消散的溫度。

雁門關(guān)的號角聲再次響起，這次帶著急促的節(jié)奏。沈清漪抬頭看見父親率領(lǐng)騎兵沖殺過來，槊尖上挑著北狄血染的狼旗。她低頭吻上蕭璟淵冰冷的唇，將自己的血渡進他口中，像極了他當(dāng)年用牙咬開瓷瓶喂她傷藥的模樣。

"等我回來算賬。"她在他耳邊輕聲說，然后猛地起身，握緊沾著兩人血液的匕首沖向最前面的黑旗軍。

玄色披風(fēng)在身后獵獵作響，那是她剛剛從梧桐樹上扯下來系在腰間的。鳳印隨著她的動作撞擊著肋骨，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像某個不肯離去的魂魄，在風(fēng)雪中固執(zhí)地陪伴著她。

沈清漪一刀刺穿敵軍喉嚨時，突然明白有些債，注定要用余生來償還。無論是他欠她的自由，還是她欠他的...那遲遲不肯承認(rèn)的心動。

雁門關(guān)的風(fēng)雪越下越大，將兩軍廝殺的身影吞沒其中。只有城墻上那盞孤燈，固執(zhí)地亮著，仿佛在等待某個再也不會回來的人。

\[未完待續(xù)\]匕首切入皮肉的阻力讓沈清漪指尖發(fā)麻。她反手?jǐn)Q轉(zhuǎn)刀刃，聽見敵軍喉嚨里發(fā)出破風(fēng)箱似的抽氣聲。溫?zé)岬难獮R在臉上，混著雪水滑進衣領(lǐng)，激得她打了個寒噤。

"保護小姐！"沈毅的怒吼穿透廝殺聲。他棗紅色的戰(zhàn)馬人立而起，鐵槊橫掃之處，北狄士兵像被割倒的麥子般接連倒下。

沈清漪踩著尸體堆后退半步，靴跟踢到硬物。低頭看見是蕭璟淵那枚斷裂的玉佩，龍紋裂成兩半，在雪地里泛著冷光。她彎腰去撿的瞬間，斜刺里飛來一柄彎刀，寒氣擦著她脖頸掠過。

"小心！"趙五不知何時醒了，從地上撲過來撞偏她身體。刀鋒深深釘入他肩胛，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悶哼一聲，反手拔刀將襲擊者劈翻在地。"小姐快走！屬下斷后！"

沈清漪扯下他腰間酒囊，仰頭灌了一大口。烈酒灼燒著喉嚨，卻抵不過四肢百骸的寒意。她抹了把臉站起身，抓起敵軍掉在地上的長刀，刀鞘上還掛著半塊啃剩的麥餅。

"去軍械庫。"她突然抓住沈毅戰(zhàn)馬的韁繩，雪花落進她眼底，"布防圖需要血祭，我知道怎么做。"

沈毅槊尖滴血，韁繩被攥得發(fā)白："那是沈家祖?zhèn)鞯难洹?

"他沒說完的話，我替他補完。"沈清漪突然笑了，笑聲里混著血腥氣，"西城墻內(nèi)側(cè)第三塊磚是空的，藏著解除血咒的密文。爹，你信我還是信那個死去的帝王？"

北風(fēng)卷著廝殺聲掠過她耳邊，她親眼看見趙五被三柄長槍洞穿胸膛。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倒下的瞬間，手里還死死攥著那半塊染血的麥餅——那是今早出發(fā)時，她塞給他當(dāng)干糧的。

"清漪！"沈毅突然拽住她手腕，鐵手套捏得她骨頭生疼，"當(dāng)年你娘就死在這血咒下！"

"那我就做第二個死在這咒術(shù)里的沈家人。"她掰開父親的手指，轉(zhuǎn)身沖向城墻內(nèi)側(cè)的馬道，"告訴守兵，半個時辰后死守西城門！"

積雪在靴底咯吱作響，每一步都像踩在蕭璟淵逐漸冰冷的身體上。沈清漪摸到西城墻第三塊磚時，指尖的傷口又開始滲血，溫?zé)岬囊后w順著磚縫流淌進去，發(fā)出細微的嘶響。

青石板突然松動，露出里面暗格。沒有密文，只有個巴掌大的青銅鼎，鼎耳盤踞著兩條相互噬咬的蛇。沈清漪將鼎取出的瞬間，聽見關(guān)內(nèi)傳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北狄人開始攻城了。

青銅鼎入手冰涼，底座刻著細密的紋路。她咬破舌尖將血唾在鼎身，那些紋路突然亮起紅光，像極了蕭璟淵后心流淌的鮮血。視野突然旋轉(zhuǎn)，父親浴血拼殺的身影、趙五染血的麥餅、蕭璟淵圓睜的眼睛在眼前交替閃現(xiàn)。

"以血為引，以魂為祭..."古老的咒文自動浮現(xiàn)在腦海，沈清漪看見鼎中騰起的煙霧里，蕭璟淵正背對著她站在大雪中。他玄色龍袍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發(fā)間落滿的雪花卻不融化，"清漪，別回頭。"

"蕭璟淵！"她伸手想去抓他的衣袖，指尖卻穿透了煙霧。青銅鼎突然變得滾燙，灼燒著她的掌心，"你不是說欠我的要還嗎？出來！"

關(guān)內(nèi)傳來城墻崩塌的巨響，煙塵混著雪花遮蔽了半個天空。沈清漪聽見父親絕望的嘶吼，聽見守軍臨死前的慘叫，聽見青銅鼎在掌心發(fā)出不祥的嗡鳴。

煙霧中蕭璟淵緩緩轉(zhuǎn)身，額角那道疤痕在紅光中格外刺眼。他的嘴唇動了動，沒有聲音傳出來，沈清漪卻看懂了他想說什么——"活下去"。

她突然將青銅鼎狠狠砸在地上。

裂紋蔓延的瞬間，整個雁門關(guān)似乎都安靜了。攻城的喊殺聲消失了，北風(fēng)停止了呼嘯，連天上下的雪都懸浮在半空。沈清漪低頭看著掌心逐漸愈合的傷口，那里殘留的痛感正在迅速消退。

"你以為我會讓你一個人走？"她撿起碎裂的鼎片，碎片邊緣鋒利如刀，"蕭璟淵，黃泉路上太黑，我怕你又迷路。"

城墻突然劇烈晃動，沈清漪站立不穩(wěn)跪倒在地。青銅鼎的碎片在她掌心拼出半張殘缺的臉，眉眼像極了蕭璟淵。她低頭吻上冰冷的碎片，聽見自己平靜的心跳聲在空曠的關(guān)隘里回蕩。

遠處傳來北狄人驚恐的尖叫，緊接著是戰(zhàn)馬失控的嘶鳴。沈清漪抬頭看見關(guān)外雪地里，無數(shù)玄甲士兵正從地下鉆出，手中長槍直指天穹。那些士兵的面孔全都模糊不清，唯有為首那騎棗紅馬上的身影，玄色披風(fēng)在靜止的風(fēng)雪中緩緩翻動。

青銅鼎的碎片突然發(fā)燙，燙得她幾乎握不住。沈清漪看著馬背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緩緩轉(zhuǎn)頭，看清他額角那道淺疤時，眼淚終于決堤落下。

"你混蛋。"她對著虛空哽咽，掌心的碎片突然迸發(fā)出刺眼的紅光，"我說了要親自跟你算賬..."

紅光吞噬視野的前一秒，她聽見一聲極輕的嘆息，像羽毛拂過心尖。似乎有人從身后輕輕環(huán)住她，帶著血腥氣的吻落在她發(fā)頂，低沉的嗓音貼著耳朵響起：

"那便...生生世世，慢慢算。"

上一章 第七章血印玄機 廢后過來，陛下請簽字最新章節(jié) 下一章 第九章血印初醒